[第一章‧雨]
清早的教职员室可是忙碌得很.
「夏实,你昨天也很早离开了?好几天没跟你一起下班了呢」询问着坐在对面的夏实,我嘴里吸着咖啡.
「近几天开始下班后赶去进修了,当了教师还是要去充实一下才行的」
夏实是打从心底里喜爱着教师这份工作的,那我这个理科老师也要加把劲了吧.
「绯山老师,要是上村老师没空,我可一点也不介意陪你下班的」背后传来一把男声,又是桐谷那家伙.
怎么一个二个叫修二的都这么烦?,先来个柏木修二,那次是夏实给缠上了,一天到晚爱蹬眼,
看着就烦死了,一有空档就缠着夏实,要不是我少林拳法侍候,啧,夏实哪逃得出魔掌?平泽纱枝,你回来日本可要好好感谢我!哼哼!
(PS.同时身在纽约的纱枝「哈啾」的打了个大喷嚏)
才刚走了个蹬眼修二,就来了个桐谷修二,可这次倒霉的是我,我被缠上了.
完全不想理他,踁自拿起课本就逃之夭夭了.
接下来一天真是躲他也躲到没力气,大概是这家伙今天没什么课太闲了吧.
上课的时候远远看到白石脸上的伤缓和了,我也放心了下来.
她注意到我盯着她的伤看,回我一个大大的微笑.
啧,怎么总是笑得这么耀眼,可恶…
…好了好了,我承认她的笑脸很治愈而且…也满迷人的啦,我也有那么一点看入神了,咳,赶快别个脸去继续讲课才是.
由于她长着一副无害的脸,我发觉其他同学满喜欢她的,下课时都主动转过去跟她聊天.
这样我就放心了,不用担心她融合到班里的问题.
午饭时间,如常跟夏实及学生在饭堂聊天,看着学生在打打闹闹.
环视四周,白石那个笨蛋跑到哪了?她不用吃饭的吗?
今天又是批改习作工作得比较晚,正想离开.
『沙…沙…』
近日天气有点反常,早上明明还清清爽爽的,黄昏却来个滂沱大雨.
「绯山老师!」又是桐谷,放过我吧.
他扬着一把伞迎面向我走来.
「下大雨了,我送你好吗?」
「不用了,我赶时间先走了」只想迅速摆脱他,要我跟这家伙躲在同一支伞下不如杀了我还比较好.
急忙跑到出口处的檐前,校门就在眼前,问题是雨越下越大了.
算了,死就死吧!
正当我缩着身躯打算直奔出去的时候,一个身影打着伞从校门正面朝我冲了过来.
看清来人是谁,我遇上救星了.
「绯山老师,我送你吧」她喘着气.
我点了点头,躲进了白石的伞下.
并肩走上了下山的坡度(没错学校是建在山坡上的)
我转个脸去正想开口跟她说话,却发现她另一端的肩膀正处于雨伞外,湿透了,袖子也过湿而开始滴水.
抬头看原来伞的三份二面积是盖着我的,相信我现在原地乱转圈也一定不会给雨洒到.
「笨蛋!」我一把将她拉了过来靠向我,这人真是笨死了,同时察觉她脸有点泛红.
秋日偏凉的天气里,下起雨来就变得冷冷的,贴着白石温热的肩膀传来了一股令我感到安心的暖意.
「白石同学」她顺着呼唤缓缓转个脸来,「你弄伤的地方觉得好些了吧?」
「嗯,好多了,谢谢老师」微笑着点头.
「是了,你午饭时间都跑哪去了?」
「我在树下看书边吃便当」她指了指夹在怀中的一本书《图解手术理论与实践》,
吃饭时还看这东西干嘛?!!她似乎也看出来我想说什么,「看医书是我最大的兴趣」
这个医学宅女!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怎会有带伞的,今早天气还好好的嘛」
「你今早出门没看天气预报吗?」她戚了戚眉看着我.
「是!我是没看就出门!这是对老师说话的态度吗,哼!」你这个什么都准备万全的优等生,哼.
看到我开始转黑着脸,她也换个话题「老师,到车站了呢」
雨也突然停下来了.
雨伞垂下,关上,有点不舍地远离了她温暖的肩膀.
接下来每天,在我在踏出校门前,都会看到白石的身影在等待着.
只要看到我来了,她原本寂寞的脸上就会展现出灿烂的笑容.
即使在没有课的时候,我跟白石的「偶遇」,也不知为何也发生得频繁多了
最近每当被桐谷缠上的时候,
只要他在我身边开口说些有的没的
「桐谷老师,我想请教你这个国文上的问题,你看看这个…」趁白石在问问题,我就轻易地逃开了
我有点怀疑白石是故意的,她这种优等生有什么好去请教桐谷的?
也发觉她真的是个很温柔体贴的孩子
加班时总看见办公桌面的有温度刚好的咖啡(还要是我爱的口味),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手法偷偷放到这里来,后来她问我有没有喝我才知道是她放的
对于她的缠人,其实我是没感到抗拒的,倒是很感谢她,我都可以说约了学生一起放学而轻易摆脱桐谷.
近日亦经常因为加班要留到傍晚独自离开学校,
有白石陪伴着反而令我感觉安心多了.
[第二章‧深秋(上)]
习惯了看书直至等到爸爸下班回来一起吃晚饭.
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答着.
爸爸不是不关心我,而是回到家已经累得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说问候的话.
相处了这么久我是明白的,我也体谅他,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他担心就是.
心思仍停留在刚才在雨中走下山坡的瞬间.
…绯山老师走在我身旁的瞬间,还有想起她身上的香气…
想着,想着…不自觉地沉沉睡去.
------------小小的分隔线------------
已经来到这所学校一个月了,开始渐渐习惯了这里的人和事.
早上看到绯山老师回校真是穿得太单薄了
等下偷偷溜进教职员室把外套借她好了
午休时趁其他老师走开,找到她了
睡相这么差啊,但是好可爱…戳一下没关系吧
外套快速盖上,要逃了
刚上完了一节桐谷老师的课.
坐在我前方的真由子脸转过来.
「白石,你喜欢桐谷老师吗?」一点也不喜欢,当然我没有说出口来.
「我很喜欢他呢,他真的很帅」你有所不知了,只要看过这家伙缠着绯山老师的烦样就不会喜欢他了,还有,你不觉得他脸长得怪怪的?
「你喜欢哪个老师啊白石?」
「我喜欢绯山老师」除了绯山老师之外的老师,我是不会喜欢的.
「哦!我也喜欢绯山老师呢」这位同学你究竟是喜欢哪一个的?好想翻白眼.
「其实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够了,趁着真由子自个发着花痴我赶紧悄悄逃离.
午餐时间本想去天台边看书边吃饭的.
『多点跟其他同学相处,午饭时间不要总是自己躲开』
想起绯山老师的话,为了不让她担心,免为其难去一下好了.
答应了直美等下一起在操场边吃午餐.
先把用完的课本放到储物柜吧.
柜门打开一堆信封跟小咭片散落在柜子里.
这种东西我最近收到不少,都是些情书跟一些邀约的小咭片.
待下课时顺便拿些东西去堵着柜门的缝隙好了,免得日后收到这些纸片又要花时间清理.
「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哦」直美半掩着嘴巴放轻声说.
掏起一匙饭送到嘴里,我对她们的话题一般兴趣不大,边吃边有的没的听着就是了.
「我跟栗山学长恋爱了」半掩着嘴也看到她得笑得多甜蜜了,这句话一出口,同桌几位女同学更倾前簇拥着她了.
「你不是前几天才说不确定是否爱上他的,怎么突然就在一起了?」
「要确定你是否爱上一个人,要看是否符合五个特征;只要符合一半以上,就是爱上他了」扬起五个指头,大家听更入神了.
我拿起牛奶『骨碌、骨碌…』
那个远处经过的不就是绯山老师吗?身旁是隔壁班的是草野老师?在聊什么来着?一副谈笑甚欢的样子
草野老师也就是本校女生公认最帅气的男老师,哼!根本就一点也不帅
远方传来绯山老师豪爽的笑声,怎么老师被逗笑的这么开心…
「第一点：她身边任何跟她搭讪的异性都令你看不顺眼」直美说出了第一点
「咳咳咳咳!……」我给牛奶呛到了
「白石你没事吧」
「唔唔…没事没事,你继续」我有兴趣听下去了,再望向原本的位置,绯山老师已走远了
【一个月前那场下课后突如其来的大雨】
早上看到绯山老师回校时手上没有拿伞,下课后还是等等她好了,万一下雨了可以送她离去
下课后的第一个小时,还没见她出来,天却开始下着大雨了
下课后的第二个小时,雨势大得视线都给遮蔽住,我打着伞站在大门前等她好了,以免看不清楚错过了她
下课后的第三个小时,看到期待已久的娇小身躯,也顾不得那么多,直朝她跑过去
「第二点：你会为她做出平常自己不会做的蠢事」
---为了不让雨洒到她,我将伞的遮盖范围尽量移到她那边
也许她察觉到了,一把将我拉向她的身旁
她紧贴着我的肩膀,只觉脸上涌上阵阵炽热,心跳的频率已超越了承受的极限
不是这么快就感冒了吧,况且我洒湿的只是一只手臂而已呀
「第三点：看到她会脸红,稍有身体接触,更会心跳疯狂加速」
「嗯嗯…还有呢?」只觉思想一片空白,已全然忘了面前的午餐,脑中只有一件事情,是我现在唯一想确认的
「白石你很少对这些话题感兴趣呢」开始七嘴八舌起来
「是喜欢上了哪个学长了吧?」烦死了
「呃,不是,你继续吧」你们别烦了,我真的很想知道,还不快说
「好吧,继续」直美仍是一副专家模样
「第四点：她的一举一动都足够牵制着你一整天的悲喜,每分钟脑里都是她」
【前几天离开学校的途上】
仍是校门外的坡度上,刚踏出校门
「白石同学你看,树叶转红了」看到她满脸笑意,我也凑上前看
坡度两旁的树木,叶子都转成红色的了,漫山的一片火红随着凉风晃动,形成一股巨浪,偶尔散落下几片
「很漂亮呢…老师很喜欢红叶吗?」
「嗯!」她点了点头,
她看得出神并没有望向我回答,我倒是看她看入了迷
她嘴角泛起天真的微笑,纯真的眼睛给笑弯了,栗色的曲发绕在耳后,露出嫩白的颈项…
「发什么呆啊你」
「呃,没什么」我急忙回过神来.
「笨蛋啊你」她走到我跟前,稍稍踮起脚尖
这个动作令我不敢直视,太接近了,心跳再次倍速加快,我开始怀疑最近是不是得了什么心脏病来着
她的手从我头顶检到了一块落叶
「送你吧」火红的叶子放到我的手掌中「我很喜欢红叶,红色是我名字的颜色,我也是秋天出生的」
回到家我将叶子小心收藏在记事册里,偶尔打开记事册,偷看,偷笑,关上…
这个程序情循环了好几十次直至我睡着为止
---午饭过后的我仍是脑子一片空白,
我是爱上她了吗?只中了4项…而已
就在想得出神之际,迎面看到绯山老师朝我走来
「白石同学,对不起,
你今天不用等我了下班了,我今天有约,明天再陪你好吗」给了我一个抱歉的微笑
「知道了,我回家会小心的了」努力遮掩着脸上的失落「我先回课室去了」只怕自己掩饰不了多久,只有赶紧转身
接下来的时间,简单一点交代：就是我白石惠突然疯了
不要问我为什么会做了这些事情,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
今天最后几节课,喜欢学习的我,连半个字也没听进去
最后一节下课钟声一响起,我连跑带跳课本也没拿就往楼下冲
那怕是一眼也好,我只想多看她一眼,
绯山老师你在哪里?
目光在四处搜索,看到她换了一袭与今早所见不同的洋装出来
刻意的打扮使我有不好的预感,不敢上前呼唤她
她往校门走去,忽见门外不知何时停泊了一辆亮丽的银色跑车
高调得令人反感
驾驶座走出一个身形高大、貌似专业人士的男子,扶着她的腰际带领到驾驶座旁边的位置
短短一串十秒内发生的动作,把我的心捏紧得快要碎掉
我呆立原地看着跑车绝尘而去,车尾的疾风卷起了地上绯红的落叶
「第五点：目睹她与任何人的亲昵举动,会心痛、嫉妒」直美说完哈哈地笑了『这个我还没试过呢』
可我刚刚就试过了
『你喜欢哪个老师啊白石?』
『我喜欢绯山老师』
不,我并不喜欢绯山老师
但我爱上了绯山……美帆子
不…我不可以爱上她,她有别人了,不可以
而且,她是我的老师,
她不可能怀有跟我相同的心情,不可能
回想起刚才的画面,眼眶感到发热
总觉得不及时制止这种痛楚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不可以
不可以再这样下去
对了,只要我跟谁恋爱了,那就可以不爱她了对吧?
做什么也好,只想抵住这种痛苦的感觉,快承受不了
连忙走到储物柜,打开,
闭眼随手抽出一张纸片
---白石惠同学,
从你到来学校的第一天起已令我很难不去注视你
希望你能给我回应,给我一个机会
明天下课后在操场前的树下等你
By麻生遥斗
---就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