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の绊】306 白石卷 白緋

11 呆亭 2019-7-5 1056

「位于千滨町的冷冻仓库,因为铲车的操作失误造成货物散落,多人受伤」

急诊消防专用的电话声响起

「具体的人数呢?」

不管通报的对方如何慌张

白石医师一如往常

镇定、冷静、头脑清晰地用最明确最快速的询问方式,获取最多有用的信息

一边与对方说话

脑中却早已经飞快的分析,在这种人力缺乏的时候,如何调派才是最有效率又正确的方式

「详细情况还不清楚」

消防员的回答让人失望

冷冻仓库的话......现在正好是刚上班作业员最多的时间

九年急诊的经验,即使无法百分百正确,大概的状况,包括伤者,她已了然于心

大型货物坍塌事件,这是第几次遇到了?

而眼前的状况......

今天直升机当直的是蓝泽医师跟灰谷医师

蓝泽医师虽然最近情绪不稳,但医疗没问题

他不是那种会被情绪影响判断的医师

但是他一人也无法处理全部的病患

绯山医师跟名取医师正忙着山手匠同学器官捐赠的事,今天下午就要进行移植。

在这最后的关键,绝不可以因为文书上有任何缺失而耽误!

这是山手同学活了十七年的证明

也是即将挽回六条生命,六个家庭的重大事件

何况

已经忙了好几天没睡觉的绯山医师,在这种状况下不能去现场。

橘医师昨晚值班加上优辅的事

ICH,HCU好几个病人状况都不好

「明白了,我们现在过去」

放下电话

白石医师明确又坚定的语气,总是让人放心不少。

「应该有很多伤员」

沉默了一秒

「藤川医师,你先顶替灰谷医师过去」

藤川点头

跟白石九年的默契,她的指示,绝对可以让人相信

「直升机返回后,让灰谷医师跟横峰医师也过去」

「知道了」

看着伙伴们奔出急诊

白石自己却满心忧虑

不是只有现场才有病患

整个急诊含ICU ,HCU 约40床的病人

姓名、年龄,病史,现在的状况,危急的程度全部都在白石的脑子里

身为leader要掌握的不只是医师,也包含科内所有病人的状况

ICU的仓本先生预计的血管手术就交给橘医师,虽然橘医师的技术很好,但是大概至少也要花三小时。

其他呢?

田上先生血压一直在掉,钾离子一直往上爬说不定要紧急透析

佐藤太太的双腿原本今天预定就要进行清创手术,伤口样子不佳说不定要截肢

等下喵冢爷爷的儿子会从美国赶到,DNR跟安宁的后续要花很长的时间解释

上条先生的食道瘤出血还没止

好几床的病人今天要转到楼上去,跟别科医师的交班也要好好做

病历室老早就通知有30件今天一定要完成

保险局那边就更......

等下直升机接送回来的病人的后续处置呢?

可以的!

想起绯山、蓝泽、藤川这些伙伴

白石觉得自己并不孤单

让伙伴安心专心做好眼前的工作,是身为leader自己的责任

其他这些要担心要烦恼的事,就交给自己吧

「现场电源断掉了,Fellow被困在冷冻室里」

与现场联机的对讲机里,传出蓝泽医师的声音。

蓝泽跟藤川飞去现场的这段时间,白石并没有闲着

有效率地看过所有病人早上最新的抽血及影像学数据

交代好护理师每个病人要注意的状况

紧急帮又再度出血的上条先生做完消化道内视镜内视镜止血手术

帮伊井太太重新置入了颈部中心静脉导管

接着

交代灰谷和横峰可能会遇到的状况及处置方式,虽然Fellow们仍是看起来一脸茫然

这个月来

有关fellow的教育,说没有对自己产生怀疑是假的

但现在,没有时间思考那些,直升机即将降落

没有喘气的时间,奔向停机坪,迎向藤川带回来失去意识的病患

「重击造成的血胸与肋骨多处骨折」

没有犹豫也没有迟疑

白石与藤川合作进行的开胸手术,成功把病患暂时从鬼门关拉回来

但是事实是

能不能称过去,还是得看病人体力,医师能做的,只有尽全力做到每一件能做的事。

手上的工作还没忙完

「有个病人状况突变,人手不够」

对讲机里,继续传来蓝泽医师的声音

「让藤川回来,还有冴岛」

尽管蓝泽医师叙述的平淡,但白石听出来了

现场的情况很糟!

经验丰富、医术高明,被许多病人崇拜,宛如当救世祖一般存在的蓝泽医师

事实上真的不是神

跟你我一样,都只是一般人而已

同时处理两个危急病人这种冒险的行为

绝对不是一个医师应该有的态度

以病人的生命安全为前提,才是所有医师放在第一线考虑的事

白石望向了冴岛

这个从自己Fellow时代就让大家心安的存在

但是,身心刚刚恢复的好友,没问题吗?

自己会不会太强人所难?

冴岛肯定的眼神,让白石松了一口气

在环境困难、资源缺乏的现场,有经验、能让人安心的护理师比什么都重要

说真的,雪村目前还不行

「知道了,这边就由我跟橘医师负责」

事实上,橘医师还在手术室里。

但眼前的状况,要让在现场的伙伴,安心的救人!

「CS!麻烦跟机长确定好飞行路线,勿必要确保飞行的安全。接着麻烦跟蓝泽医师报告抵达的时间」

「白石,你那边能用摄影机看一下fellow的状况吗?」

做完佐藤太太的清创手术

处理完两件交通事故造成的骨折及外伤缝合

帮个急性气喘发作的小朋友做紧急处理

原本预计要跟喵种先生解释病情,又要往后延了。还好,喵冢先生是位讲理的人,完全可以体会忙到分身乏术医师的辛劳。

没有迟疑,白石走向计算机,打开那个直升机图案的程序

「灰谷医师,我打开摄影机了,现在我看的到你们那边的情况」

好暗

白石眨了眨眼

「让我看看他受伤的部位」

没有时间跟Fellow解释了,先了解情况再说

说真的,很担心

虽然这个月自己竭尽所能的指导他们,但这两个真的有办法处理吗?

「看到了。」

现场倒塌、出血及小腿变形的样子......

「可能是动脉损伤,应该等不到开门了」

动脉损伤要马上止血,如果迟了,坏死了,在保全生命的情况下,要面对的就是截肢

白石心里震了一下

因为那件事,改变了黑田医师的人生,自己的人生也变了

发誓过,要比任何人更努力,上更多次的直升机,拯救更多的人

白石握紧了拳头

照现在摄影机病人的末稍循环颜色看起来

还来得及

一定要尽量避免截肢的发生

「切开大腿」

「哈?在这里切开他的大腿吗?」

灰谷医师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没错,切开腹股沟股大动脉的位置,然后帮股动脉结扎」

这应该不会太难

医学生时大体解剖学教过,腹股沟这边的构造相对简单

在病房已经教过灰谷也实际操作过好几次股静脉中心血管置入术,

股动脉就在股静脉的旁边而已

在基础研习医的时候也应该做过股动脉的血氧分析

虽然冷冻室内光线不够,但只要摸的到股动脉的脉动,光线差不是问题

「可是他还有意识,我们没有带麻醉药」

Fellow的语气还是充满了恐惧

可是

谁不恐惧呢?

每一次出任务,每一次手术,没有医师是不恐惧的

只有不断累积经验,战胜恐惧,才能成长

「冷冻室有冰块吗?试着帮他冷冻。」

「冷冻?」

「我看过一篇论文,有个例子是用冷冻帮病人麻醉成功手术的案例」

不愧是翔北急诊传说中会走路的医学辞典

灰谷跟横峰一边佩服,一边快速地去寻找可用之物

时间差不多了

「这样就可以了,在腹股沟纵切3公分」

「怎么了,没时间了」

不快点,真的来不及了

白心内心焦急

如果在现场的是自己就好了

「不行,找不到血管」

怎么可能?

「应该是位置不对,离腹股沟韧带在近一点的地方再切一次」

「横峰医师!」

一直以来,温和有耐性,一直相信Fellow的白石,比谁都沮丧

这不是困难的手术

即使失败了

却没有再挑战的勇气

医师逃避的结果,是病人生命的流逝

自己的教育彻底失败

但是,检讨自己,不是现在该做的是

现在,该怎么拯救病人

「蓝泽医师,门还有几分钟可以打开?」

先了解现场的状况,说不定,门马上就开了

白石内心祈祷

「怎么了」

「里面照明不足,他们没有血管缝合的经验。门打开,你或藤川医师可以先去处理吗?」

「对不起,请问还有几分钟可以打开门」

「等不了十分钟了」

白石焦急却同时下定了决心

等下,就算用最严厉的口吻,也要逼着他们再尝试

这可是一条人命

「灰谷,横峰你们谁在处理?」

接下来

蓝泽医师已经成功地说服了灰谷执刀

总之

最后成功地完成了手术

“也许,自己真的不适合做leader吧~”

迎着卷起狂风降落的直升机

我们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们,早就度过了灰心丧志就能成长的时期

我明明应该是相信他们到最后的那个人,但是我差点放弃了

现在我们需要的,不是成长,是结果

结果是,我失败了

一样奔向直升机,一样明地确指挥并做好所有的工作

医师的成长

不是只有掩饰自己的情感

还有掩饰自己内心受的伤

跟匠君的双亲做完最后的解说

完成了属于山口匠的所有工作,交代好名取最后的书类整理

结束工作,却没有愉悦的心情,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昏暗的长廊

「吼~笨蛋~你想吓死我啊

长廊的转角,白石惠微微驼着被,倚着墙,低着头,手上还拿着两杯冷掉的咖啡。

「在这边罚站多久了?」

抱怨了两句,不给白石讲话的机会

抢过其中的一杯咖啡,微靠着墙,站在白石的旁边

「刚刚来而已」

白石笑得跟往常一样温柔

不想拆穿这拙劣的谎言

绯山尝了一口冷掉的苦咖啡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站着

「绯山医师还好吗?」

到底有多爱乱担心,早上不就跟你说过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笨蛋袋鼠

「没事没事」

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沉淀而已

这时候不是一个人,真的太好了

「绯山医师太温柔了,放心吧,我想名取医师一定能体会」

沉默了一会

「你这个笨蛋是从甚么时候就在这边罚站的?」

「绯山医师还是跟以前一样,对病人充满了热情,其实,对Fellow也是」

无视绯山的怒意

依然笑得一脸温柔的白石

「你没听出来我在骂你吗?反应会不会太迟钝?」

白石继续对绯山温柔的笑了笑,抬起头,望着远方

「绯山医师可以回来,真是太好了」

白石内心感动

已经几次了? 每次都从绯山医师那里得到满满的感动与能量,满满的救赎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傲娇红着脸撇过头去

只听见白石用它独特柔嫩的嗓音,继续说

「绯山医师真的很强,蓝泽医师也是,今天在现场,多亏了他,等会要去跟他道谢才是」

一整天忙着器捐的事,虽然知道冷冻仓库的事件,详细情况也是刚刚帮匠君清洁身体时,才从名取那边听到

灰谷的成长,是否也能替同期带来鼓励反思与振作呢?

回头看着白石

一样温柔的表情,但是,眼神中隐藏着那种哀伤

不要忘了我们是几年的朋友

不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羁绊

累了吧

「白石」

「嗯?」

「HCU 的宫本小姐呢?」

一个怀孕28周子宫早期收缩破水的case

「喔,安胎药持续点滴注射治疗,我想情况稳定的话,明天可以转回给妇产科继续住院」

「ICU的二阶堂太太呢?」

一个骨盆腔感染导致败血症休克的case

「情况好转啰,血液培养的报告出来了,所以我把抗生素换成了2代Q4打,下午白血球已经降到15000」

「锁骨跟肱骨骨折的宫本君呢?」

「观察了两天 ,应该没有大碍,今天让他出院了。有跟他父母说一定要在回门诊追踪,病历已经转给接手的骨科小林医师」

「独居的本村爷爷」

营养不良、贫血、昏倒在路边的case

「已经请社服室介入,正在积极联络家属」

忙着匠君器捐的这几天

你一个人到底做了多少事

「这些都是我的病人,谁叫你多管闲事的」

「啊......可是......」

一口气喝完剩余的咖啡,走向右前方的垃圾桶

丢了纸杯

双手抱胸,背对着白石

「我会回来,不只是因为三井医师拜托我而已」

「......」

「白石,不要以为大家不知道,是谁总是在前方帮我们挡子弹,在后面替我们收拾善后,让我们无牵挂的,专心处理手上的病患」

走廊上好安静

全世界,好像只有绯山医师的声音

「蓝泽很强,没错,我也很强,因为,这几年我们怎么走过的,你全部都知道」

「但是,最强的是你啊。你为那些Fellow做的,够了。这不是跟我们看诊一样吗?最后治疗成功的那位医师,并不是他特别厉害,而是在他前面,有好多的医师已经把该做的,该排除的都完成了,前面那些,全部都是你」

「总之,你要是敢随便提甚么离职,啊~辞退leader也不行。我现在也回不去青南了。啊,好烦,反正,全部都要你做就对了,懂不懂」

真是个超级大笨蛋

「绯山医师......」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护理站做事,你也是,赶快把事情做完,今天一定要回家喝啤酒~」

已经不是年轻人了,所以我们只能追求结果

但是,在没有奇迹的急诊,结果往往让人沮丧

这时,如果有可以一起携手前进的伙伴,谁说,我们不会再成长呢?

-全部都是照抄306的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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