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次元】Secret (当成胡扯就可以了) 衣梨 AU OOC 已完結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19-11-24 1551

收到新垣结衣的来电,户田惠梨香的第一反应是诧异。

 

彼时她们早已结束第三次合作,已经快两年没有联系过,不在宣传期,私交又不深,顶多算是互相认识,户田实在想不出她这通电话的理由。

 

黑色液晶屏上闪烁着的名字渐渐在眼前模糊,成为一个远远的人影,总是安静地坐在一旁,说起话来又慢又软,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知道思绪飘到了哪里。然而等到了镜头前,她的笑容又是那样可爱,仿佛阳光的魔法一般温暖人心。

 

恍神之间,共进午餐的男友出声提醒,户田才松开咬着的下唇,手指在按键上徘徊三圈,接起电话。

 

“喂?”她轻声试探着问,另一只手随便卷着盘子里的奶油意大利面。

 

“啊、トッティー。”

 

新垣的声音听起来比记忆中的更轻,宛如春日的绵绵细雨,带着些不算惊讶的惊讶,还有些可有可无的笑声,叫着只有她们俩才知晓其含义的外号。

 

“有什么事吗?……がっちゃん。”

 

新垣沉默了一会儿,问道:“现在有时间吗?”

 

“怎么了?”户田抬眼瞄了瞄正在认真吃饭的男友,“你说。”

 

“我最近一直在想。……我为什么是现在的我,是我的基因和细胞、还是我的记忆和经验。每天我的细胞都在死亡、在新生,而每天我都会经历新的事,学到新的东西,这样下去,现在的我和以前的我……还算是同一个人吗。”

 

新垣慢悠悠地说着。这是个怎么想都很不合时宜的、奇怪的问题。

 

户田却感到十分熟悉。

 

“我觉得,就算再怎么变,都还是会有一个不变的‘核’在吧,只属于你自己的,和任何人都不一样。”

 

“你是说、灵魂?”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

 

“我很好奇,假如有一台机器能记录我所有的记忆,有某种程序能模拟我的大脑和思考,那我死掉之后,那台机器会不会成为新的我呢。”虽然是疑问的句式,她的语气却一直没什么起伏,“我很好奇,我的灵魂如果脱离了身体,会以什么形式存在。”

 

“你……”

 

“变成鬼魂之后,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许会很开心吧。”

 

身上一阵恶寒,户田猛地吸了一口气,她尽力控制着自己的声音。

 

“你在哪?”

 

“嗯?在家啊。”

 

“告诉我地址,我……我昨天刚从夏威夷回来,给你带点手信。”

 

匆匆挂掉电话,慌忙中对上了男友莫名其妙的眼神。

 

“什么?夏威夷?”他语气诧异,“你昨天不是在录节目吗?”

 

“那个……真的抱歉,我得先走了,有点急事。”户田十分真诚地说,轻轻甩开他想要挽留而牵着她的手。“下次再补偿你吧。”她戴上帽子径直离开。

 

新垣家距离她吃饭的地方没有很远,只是交通不畅,车子的缓行让她有些焦躁。和新垣交换短信,尽量说些开心的事,等待回复的时间里,她仔细回想刚刚的交谈,忽然觉得有些魔幻。

 

这通电话怎么想都太过蹊跷。

 

从十多岁时相识开始,到现在也四五年了。说是缘分也好,是有意为之也罢,她们已经共演过三部电视剧,还一起上过某个广播节目,就连明年的档期都已经安排好,听经纪人说,她们会在同一季出演相同职业的角色。

 

新垣结衣有着治愈心灵的笑容,刚出道不久就已经获得了超高的人气,一路走红,获得了相当数量的主演机会。户田总能听到身边的人提到这个气质非凡的同龄人,在她们合作的电视剧里纠结番位,比较她们各自的人气,比较广告代言、杂志封面的影响力,在这耳濡目染之中,户田也渐渐把她当成某种竞争对手,某种要打倒的敌人。

 

像一团空气一样的敌人。疏离的空气,就好像不属于这个功利的世界,是守卫魔法森林的精灵身上缠绕的薄雾。抛开刻意营造的氛围和人设之后,她们私下里没怎么联系过,户田以为那个精灵对自己根本没有兴趣,也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却万万没想到会再次听到那声、无数次出现在交换日记和广播中的“トッティー”。

 

从那不为人知的广播毕业那么久,只有她的がっちゃん会叫她トッティ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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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新垣家门口,户田拎着在楼下随便买的食物和饮料,敲了敲门。

    “门没锁。”

    “那我进来咯。”

    这是个朴素、有着清冷色调的房间。落地窗两边的角落里,三角钢琴和蜥蜴的玻璃箱最显眼。玻璃箱旁边放着木质画架,颜料和纸散落在周围,除了胡乱涂的画之外,还有写着密密麻麻字迹的信纸。灰褐色的长条桌横着放着在客厅中间,桌上有几本翻开的书,一只小狗趴在桌上,正在舔主人的手。

    新垣结衣正坐在这长桌的一端,也趴在桌上,整个人似乎是缩在了肥大的睡衣里。听到响动,她转过头,微微提起嘴角,算是和来访者打了招呼。

    空气中的酒精味难以忽视,让人不由得皱皱鼻子。几个垃圾袋整齐地堆在玄关,其中最大的装着易拉罐。她最近应该一直在家。户田猜测。她很轻易地从自家经纪人那里问到了这个“竞争对手”最近的动向,他说她不久前刚拍完一部电视剧,到现在为止一个月都没接新的工作。

    “好久不见……”户田走进去,把提着的“手信”放在桌上。狗狗对她叫了两声,她摸了摸它的下巴。“你吃午饭了吗?”

    “没,我不太想吃东西。”新垣怔怔地看户田把东西挨个拿出来,声音提起些精神,“夏威夷也有FamilyMart吗?”

    户田没忍住笑了笑。她凝视着新垣闪动的双眸,希望是自己多心搞错了。小心地没有再提关于生与死的话题,她就像曾经在采访和节目里那样,坐在桌子的另一端,以朋友的口吻分享着自己的近况。她说她最近在宣传有一部关于狗的电影,狗狗很可爱,冬天的时候演了一部月九剧,主角一直在哭特别辛苦。新垣静静地听,偶尔竟然还会搭腔,她知道那些电视剧和电影的剧情。

    “难道你看了?”

    “嗯,所有的都会看。”

    隐隐感到某种不必要的羞愧,户田把话题转移到新垣身上,凭着经纪人提供的信息,说自己也看了新垣主演的电视剧,情节富有戏剧性,强势的律师很帅气……

    她几乎立刻就后悔自己提起这件事,新垣的脸色变得愈发惨白,眼神空空的,本能地挂在脸上的笑容也不见了。

    “トッティー,我最近有点,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好像所有的事都毫无意义……”柔软的声音说着,越来越快,好像已经不用经过思考,“她们说这一切都值得,要坚持下去,可我真的不行,没办法回应别人的期待,没办法成为想象中的自己。我也努力了啊,但我不像你那样有天分,我什么都做不到……为什么我什么都做不到?”她说着,猛地深呼吸,“工作做不好,甚至都没办法把恶劣的谣言从脑子里赶走,是我太脆弱了吗?意志不坚定、不肯吃苦、不懂得感恩?”

    “不是的,”户田艰难地没让自己避开新垣的目光,“是他们不懂才对。”

    “我好像生病了,感觉……脑子里好像有个叽叽喳喳的小人一刻不停地说话,”新垣不断把额头砸在桌面,狗狗吓了一跳,从桌子上跳到她脚边。“好吵啊,真想让他闭嘴……变成灵魂的话,也许我就自由了吧?”

    额头重重地撞在桌子上,新垣缓缓抬起头,起身向窗口走去。户田也跟着站起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想,就把佝偻着后背的高个子整个抱住。

    这些话是多么熟悉啊,同样的痛苦,曾经也属于几年前的户田惠梨香,虽然她原以为这些痛苦绝对不会出现在这优等生身上,甚至曾经那些外界期待和质疑的声音,还有一半是来自和这位竞争对手的比较。

    不管新垣怎么看待自己,但在户田看来,她无疑是幸运的,甚至让人嫉妒。有着超凡脱俗的气质,精致可爱的面容,治愈的笑脸赢得了所有人的心,年纪轻轻就获得了电影的新人奖,是相同年纪、共演过多次的户田一直努力也没能得到的成功。那时候的她总是想,这是因为她的表演还不令人满意?自己还不够努力?想着想着,自己也对自己越来越不满,甚至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提不起兴致做让自己开心的事,只有糟糕的情绪压在心头,在自我怀疑和自暴自弃中越陷越深。

    后来她学会与自己相处、见识到更多烦恼着的人之后才明白,像月光背面的阴影,每个人心中都都藏着些清晰或者不清晰的秘密。身为公众人物,发泄烦恼的方式有限,某些秘密就只能深藏在心底,藏在那治愈人心的笑容背后,渐渐腐烂成一滩掺了玻璃渣的烂泥。

    “トッティー,怎么了?”

    新垣的声音打断了户田糟糕的回忆,努力扯开的笑容让她感到一丝心疼。
    “不,我只是……”户田仍然紧紧地抱着她,“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就算所有人都不理解你,还有我在……你说的那些,我都理解。”

    “谢谢。”新垣笑笑说,“只是我有点喘不过气。”户田手上的力气弱了些,却仍然没松开,新垣用力深呼吸,又说,“……最近我是想过,要是从这跳下去会不会就有人在乎我的想法,但很不幸,我还是个胆小鬼。”她僵直着站住,一动不动,“不过我现在心情稍微好点了,えりかちゃん,我只是想去洗个脸。”

    户田也僵住了,这次是因为忽如其来的害羞。她好久才松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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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阳已经沉入天际线,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户田蹲在洗手间的门口逗着狗,感觉自己的心从嗓子稍稍退回到胸腔里。“还好有你在。”她对名叫Coco的腊肠犬说,“你可要保护好你的主人哦。”

    “嗯?你说什么?”新垣用毛巾擦着脸,问道。

    “没什么,我自言自语啦。”户田咳嗽一声,“话说,晚上……”她打定主意,又不知是否太过唐突,眼睛一转,支支吾吾地问道,“要不要找个朋友来陪你?我是说,自己一个人,更容易乱想。”

    新垣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她,户田咬咬牙,干脆把心里想的都说出来。“要是没有的话,我……今晚可以在这里,陪你说说话。”

    “……会给你添麻烦的。”新垣说,“我最近都睡不着,只能喝点酒让自己迷糊一会儿。”

    “那我就讲点无聊的故事吧,说不定听着听着就困了。”

    也许有人陪着她就能睡着,等她睡着之后,自己就可以离开。户田闪烁其词地回复男友发来的邮件,说有个朋友遇到了些麻烦,等一会儿解决了就回家。

    可别开玩笑了。

    她把自己逗得笑出声,但心情比头顶的雨云还要沉重。感觉空气越来越闷,两人出门溜了会儿狗就打道回府。新垣顺手买了一大袋啤酒,户田笑得更厉害。“你酒量这么好?”她印象里,聚会的时候,新垣都是不怎么喝酒的啊。

    “因为是冲绳人吧?”新垣把啤酒放在桌上,又从柜里拿出泡盛,“喝这个的话,会起效快一点。”

    户田给新垣倒了一杯,就把那个大瓶子收了起来。“今天你只能喝这些。”

    “那你呢?”

    “我当然是喝到开心为止。”

    “为什么我在自己家要被这么对待啊……”

    新垣不情不愿地坐下,户田打开塑料袋,才发现新垣买的全都是金麦。心情有些复杂。她一边喝着,一边搜肠刮肚地讲了很多自己觉得很无聊的事,其中很多都是从她男友那里听来的。新垣仍然是安静地听着,目光从未离开过户田的眼睛,似乎她很喜欢看着说话的人,明明是很无聊的事,还需要这么专注吗?户田暗想,感觉不太自在,但碍于礼貌又不好移开目光,就只好在新垣的脸上转来转去。从那迷茫的眼,到俊俏的眉,到额上的痣,到白皙的脸,再到曲线优美的唇。曾经在镜头前是不走心的表演,私下里也只是匆匆一瞥,她从未像这样仔细地看过她。比印象中还要精致漂亮得多,淡淡的忧郁比那过于耀眼却空洞的笑容更有魅力。户田把手上这罐啤酒的最后一口喝掉,看了看自己今晚的战果,一共5瓶,好像喝多了,怪不得脸上发烫,心跳得砰砰响。

    “トッティー,你别喝了,我帮你……帮你打个电话,让人接你回去吧。”

    “回去?不行,外面还下着雨呢,再说,……喂!你喝完酒都不会脸红的么?”

    “才一杯而已啊……”

    “一杯,那不是玻璃杯,是陶杯啊,300ml有没有?”

    户田感觉自己的嘴不受控制了,脑子也不受控制了,她不知道自己又喝了多少,只是第二天早上感到十分后悔,不仅没把新垣说睡着,自己倒是先睡着了,而且还被照顾得很好。置身于陌生的和式房间之中,户田一睁眼就掀开被子,顾不得又晕又涨的脑袋,到处寻找着她在此留宿的那个理由。

    新垣仍然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垂着头好像睡着了,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听到响声,她便睁开眼睛,对户田说了声早安。

    “才早上7点,不再多睡一会儿吗?”

    户田本来就心怀愧疚,让她这么一说,脸又红了。“你……感觉怎么样?”

    新垣转转脖子,又伸了个懒腰。

    “总是坐在椅子上,不太舒服。”她说她最近一直坐着,也许该弄个沙发进来。“不过,坐沙发和躺在床上也没什么区别。”

    “……为什么不躺下啊?”

    “因为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如果真的一直躺在床上,就好像真的已经死掉一样。”新垣的声音里满是疲惫,“坐着的话,至少还能骗骗自己。——啊啊,我还是能做点什么,还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然后惨淡地笑了笑。

    “我、我下午有个工作,等结束之后,我可以还过来么?”户田转念一想,又补充,“但我不想给你什么压力,如果你不愿意的话,就、就算了。”

    “我只是不想再给别人添麻烦了,本来这都是我自己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太脆弱,什么都做不到,才——”

    “晚上我会再给你买点吃的,”户田打断她,看到新垣无辜瞪大的双眼,语气软了下来,像哄小孩似的说,“……如果太难过,就给我打电话吧。我没接到,就打给我助理。”

    户田离开之后,几乎是惴惴不安地度过了这一天,有空的话会给新垣发两条短信,连录节目都有些心不在焉的。心中装着件重要的事,周围人的笑声显得那么刺耳,但她仍然能够在需要笑的时候笑,需要认真得时候认真。表演已经成为自然而然的事。等一切结束、回归安静之后,她回想起曾经的自己,明明内心比深夜还要漆黑,却仍然能在需要时认真表演,能和朋友谈笑风生,以至于现在需要她流泪的时候,只要回想起当时的恐惧和无助,盈盈泪眼在镜头前叫人无比爱怜、交口称赞。

    真是讽刺。

    也许新垣结衣也是一样吧,可是,有着敏感的心思,本应该是一件幸事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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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工作之后,户田给曾经关照过自己的心理医生打了个电话,讲了讲昨天下午开始发生的事。她本想让医生来看看,但又想到自己和新垣也没像朋友那样熟,才住了一晚就带医生过来可能会刺激到她。医生也这么说,反正听上去不是很严重,建议户田再观察几天。

    晚上10点多她才回去,屋子里的酒精味变得很淡,新垣正坐在她的椅子上望着窗外出神。户田一副自己才是家主的模样,把她赶到了床上,自己搬来那把椅子,又从一堆书里翻出一本字典厚的《全球通史》。

    “这个东西,简直看一眼就会睡着吧。我念给你听啊。有什么感兴趣的故事么?”

    “没有……”新垣说。看到户田表情暗淡下去,她急忙解释,“不,只是我的历史很差,什么都不知道而已。但我很期待トッティー念书哦,你的声音一定很适合,我……很喜欢。”

    户田没想到会被她称赞,红着脸咳嗽一声,随便翻开到第四次十字军东征,看到这个标题她自己脑子都“嗡”地响了下。压低音量,户田用她低沉稳重的声音,缓缓讲述着欧亚大陆那个兵荒马乱、人理崩坏年代的故事,最后大概是讲到十字军洗劫了君士坦丁堡,户田感觉自己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从威尼斯出发,穿过亚得里亚海,士兵们都很想再吃一碗泡面……がっちゃん,你不能再喝了……那个教堂里的宝物是我的葡萄酒……”

    忽然感受到那些错乱的剧情都是梦,户田猛地哆嗦,浑身冒汗,一睁眼发现自己上半身趴在床边,仍然坐在椅子上,房间里一片寂静。腰部有些酸痛,她想要起身,感受到微弱的阻力,新垣和自己的手轻轻地搭在一起。户田像被烫了似的把手拿开,却还有些贪恋那柔软的手心,回味着指尖的温度和触感。

    这时,她听到新垣翻了个身,呼吸也略微急促。也许是做噩梦了吧?户田轻轻把手放在她身上,另一只手重新握住新垣的手,就好像有什么魔法驱散了恶作剧的梦魇,她又渐渐安静下来。

    于是户田干脆坐到地上,趴在床边睡了一夜。

    第二天,户田在新垣的床上醒来,还没睁眼就能感受到,周身都是新垣身上的味道,是混着些酒精的香草味。

    那之后的每一个白天、每一个夜晚,只要有时间,户田都会去新垣家坐坐,聊聊工作之外的事。在这里,她好像成了一个好奇宝宝,会问新垣守宫的饲养方法,问她Coco会不会也那么调皮,听她讲那些涂鸦的深意,听她讲她自己写的故事。曾经写在交换日记上的那些,原来并不像其他人恶意猜测的那样,只是为了树立某种人设,而且现在听来竟然非常有趣。新垣甚至记得好几年前的事,连户田自己都快忘了的、写在交换日记里的那些话,或者是一起拍电视剧时的那些糗事。曾经只是在采访时轻描淡写地透露的内心世界,多年后才不可思议地渐渐敞开,她也开始分享自己潜水、跑步的心得,说曾经跑步还跑到过骨折。“说出去大家都很惊讶,要么说我傻了,要么就根本不相信。”为了让自己能从内心的阴影里逃开,结果得意忘形,适得其反。“现在想想,那阵子真是太疯狂了。”

    新垣沉思着,没什么表情地点点头。

    “我好像能理解。有时候为了画好一幅画,一天都没吃饭。打扫房间,为了擦掉一小块污渍,把手都弄破了。”

    户田想到了客厅里那架光洁如新的钢琴。她观察过新垣结衣的手,看上去像是会弹琴的那种,但本人却表示从来没弹过,那架钢琴只是公寓原来的主人懒得搬走,就留在这里而已。

    “之前确实想用它给自己找点事做,但弹琴真的太难了,所以就只偶尔把它彻底擦一遍。”

    “这也算是某种物尽其用了吧,哈哈。”

    她摸着钢琴发亮的黑漆,坐到钢琴椅上,深吸一口气,凭着仅有的微弱记忆,弹了一小段简单的练习曲。

    “你会弹琴?”新垣发出赞叹的惊呼,甚至拍起手来。

    “小时候学过一阵子,现在几乎忘光了。”

    不过倒是可以捡起来试试。望着新垣眼里燃起些崇拜光辉,户田暗想。

    除了有一次新垣接到经纪人打来的电话之后又开始短暂地怀疑自己怀疑人生之外,事情看上去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晚上也是如此。几天之后,户田发现握着新垣的手时她就可以睡得稍微踏实些,就自告奋勇地每天哄她睡觉。新垣没答应,说这样的话户田太辛苦,说自己给她添了麻烦,说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说着说着就又要进入自怨自艾模式了。户田急中生智,提出了一个两全的办法。

    “那我也在你的床上睡不就行了?”

    新垣张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户田才反应过来这提议是多么不得了。

    “抱、抱歉!我随便说的,哈哈哈哈。”

    “是我应该说抱歉才对。”新垣摇摇头,“我这种人……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

    “你这种人,是什么人?”户田笑笑,“是会画可爱的涂鸦、会写出美妙的童话故事、有着天马行空思维的、会设身处地地为人着想的、温柔的人?”

    “……你是这么想我的吗?”

    自己竟然是这么想她的吗?户田没料到自己竟会脱口而出这些话。明明只朝夕相处了没多久,明明不久前还以为她只是个矜持而骄傲的优等生。也许这一切都是个误会。疏离的感觉也许只是因为,那时她还没彻底从烦恼和焦虑的阴影中走出来,而她正被那同样的阴影纠缠不休。

    那些她以为只是表演的善意和关注,也许是新垣真实的想法?不会吧,她可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别人口中的完美宝宝,最受欢迎的新垣结衣啊。

    “这……你都打电话给我了,我怎么能对需要帮助的人置之不理呢?”装作轻描淡写地,她转移话题,“对了,你为什么会想到给我打电话啊?”她没发现自己问到最后没了声音,因为完全屏住了呼吸。

    “因为我觉得えりかちゃん很……洒脱吧。”新垣乖乖地躺在床上,睁着大眼睛望着天花板,“总是那么直率,好像什么都看开了,能很强势地表达自己,我很羡慕。”

    “是啦,我就是个任性的坏孩子。”

    “不、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真的!”

    新垣慌忙坐起来,户田把她按住,又拍了拍她的肩膀。

    “那,多谢你能羡慕我?”她轻声说,“其实我能做到这样,也经历过像你一样的挣扎。想听听吗?”

    关了灯,户田钻到床上,和新垣并排躺在一起,在黑暗中对她倾诉着自己内心深处的秘密。这是她们第一次聊到这样的话题。年少时就离开家来到东京打拼,心智还未成熟就必须经历复杂的人情世故,在家人的期待和外界的评判中飘摇不定。被外界影响太多,属于自己的那一部分渐渐消失,时常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户田说,这洒脱是经历过磨难后的脱胎换骨,她花了好几年才学会与自己相处,不再委屈自己,不再随波逐流。

    “我相信你早晚也会和我一样的。”

    她说,紧握着新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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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户田没想到,这晚睡不着的反而是她自己。

    这有什么的,又不是没和朋友睡在一起过!她想象《全球通史》里那些令人费解的话,结果想到香料两个字、鼻腔里酒精香草味就会更浓重,想到风暴两个字,新垣略粗重的呼吸声就会更清晰。

    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让她开始焦躁,被迫思考起刚刚试图回避的问题——确实是想把自己一路走来的心路历程分享给更多的人,确实也是不能对需要帮助的人置之不理,但是……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对一个两年都没联系过的、不太熟的人?

    真的,不太熟吗?

    就像新垣记得曾经那些回忆,户田对这个竞争对手的动向也可以说是尽在掌握。尽管她对自己说,不要在意其他人对自己的看法、要按着自己的步调走,一部分精力却还是关注着新垣结衣这个存在。自己仿佛在和自己赌气,明明关注着,却装作不屑一顾,明明看到了,却装作没看到,明明很想知道,却装作并不在意。

    “真是的,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不知道户田在干什么的,除了她自己之外,还有她身边的人们,其中反应比较激烈的,就是理应最亲近的男朋友。

    “我说你最近都在干嘛啊,偷偷摸摸的。”

    “还是上次那个朋友,遇到点麻烦,我暂时帮个忙。”

    “什么麻烦?”

    “失恋了很伤心,得陪陪她。”

    户田当然不能说是新垣结衣遇到了情绪问题,又不想说谎,就只靠敷衍和胡搅蛮缠糊弄过去。反正说是失恋也不算是说谎。那部律师的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新垣和男主演的绯闻就传了出来,双方都没有否认,但新垣好像就是那时候开始心情越来越差,也是那时候搬的家。网上对此的评论简直不堪入目,户田看到的时候确实是很想打人。

    “失恋了,哈哈,真是脆弱。”

    有一天晚上,那个男人终于还是把户田堵在了她家里,借着酒劲儿控诉她对他越来越不关心,饭吃到一半就离开,晚上也不回家、不知道跑到哪里去。

    “在朋友家喝酒?”

    “是啊,话说我非得每时每刻都和你在一起吗?”户田和这个男友在一起也才几个月,当初因为自己一直很没安全感,他看上去温文尔雅,还很有进取心,就同意了他的追求,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

    “是她么?我看是……他吧。”

    “你什么意思?!”户田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差,她推了他一把,“我觉得你应该回去冷静冷静。”

    “又赶我走?”他双手撑在门框上,“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你还矜持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女人。”男人用了用力,把户田压在墙边,恶狠狠地问道,“你是不是背着我和别人搞在一起了?”

    “神经病!”

    户田挣扎着,只听啪的一声,火辣辣的感觉便从脸颊蔓延开。

    “你再不出去我就要报警了。”她咬咬牙忍住所有的委屈,用尽力气把他推出去,靠在门上直到骂人声和脚步声远去。

    后来她发了个邮件,和新垣说她不能去了。

    “嗯,那你忙。”新垣如此回答。

    然而户田为自己挖掘了无数个应该过去的理由,像个幽灵一样晃到新垣的家里,一进门就坐在墙边,把脸埋在膝盖之间,把坐在桌前自己看那本《全球通史》的新垣吓了一跳。

    从某个时刻开始,户田决定服从内心真正的感觉,而这时候,她本能地来到了能让自己感到最安心的地方。脸颊疼得发烫,户田咬住嘴唇,忍着没哭出来,但还是在新垣坐到她身边,把她揽到怀里的一刻崩溃了。无声地流着泪,新垣什么也没问,但她觉得好多了。

    “谢谢……”

    户田轻声说,却发现新垣抱着她靠在墙边睡着了,睡得很轻,半睁着眼睛,呆呆的很可爱,户田换了个姿势她都没有醒来。

    “我,医院骑士团最后的骑士,誓死保卫罗德岛……我才不会让你们这些奥斯曼人……伤害えりか,我一定要保护她……”

    她在梦与现实的境界之中喃喃自语,却为户田的心里带来一阵暖流。以指尖为笔,描摩着新垣睡脸的轮廓,眼眸下的乌青已然消失,眉宇间忧虑的阴翳也已散开,竟然变得想要让人依靠了。

    依偎在温暖的怀抱里,过了一会儿,她把迷迷糊糊的高个子扶到床上去,自己在客厅坐了大半夜。

    第二天,酒醒之后的男友打电话过来说自己昨天只是喝多了,请求她原谅他,还说要当面赔罪。户田说自己还有事,让她和他都再冷静两天。为了不让新垣听到她们谈话的内容,户田跑到门口去接电话,也压低了声音,但她也不可否认,为了让自己感到舒心,却把悲伤和负面的气氛带到了那个正为此所困的人面前。

    太差劲了。

    新垣果然一脸担忧。户田低着头走回桌前,坐在新垣对面。她正想着接下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好不容易有起色的情况不至于再次变遭,忽然感觉脸上冰冰凉凉的。

    “要吃点水果吗?”新垣说,“我看书上说,吃点甜的有助于获得好的情绪。”
    那是新垣凉凉的指尖,正抚摸着她的脸、那快要肿起来的地方。和那张精致的脸离得那样近,户田把目光移到桌面,才发现桌上摆着一盘冰块,冰块上放着切好的甜瓜、苹果和葡萄。新垣拿起一颗葡萄,笑着递到户田的嘴边,奶声奶气地说着“昂~”,户田就乖乖把嘴张开了。葡萄没有核,而且就像蜜一样甜,恰到好处的酸让它甜而不腻。

    “心情好点了吗?”

    “我、我还想问你呢。”户田不好意思再让她投喂,急忙塞了一块甜瓜到嘴里,“你不会是在勉强自己吧?我没事的,昨天只是喝多了——”

    “没关系,我已经……好多了。”新垣说,像使出了全部的力气,“话说,那关于狗的电影还没下线吧?我想去看看。”

    “欸?怎么突然……”

    “トッティー为我做了这么多,我觉得我也应该,为了你努力做点什么。”

    “你要为我贡献一枚票房吗?”户田笑了两声说,“唔,虽然我只是个陪衬的而已。”

    新垣猛地摇头,户田摆了摆手。“嗯,没关系,我从那时候起就决定了,要踏踏实实地在这条路上走下去,就算一辈子只能做二番三番、或者是演些配角,那都是我人生的一部分。运气啊、长相啊、能力啊,这都是改变不了的东西,唯一能改变的,就只有努力,努力工作、努力保持健康,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和心态。只要我认定心中让自己最舒服的想法,照着这些想法去实践,那这些努力过后的结果,无论如何都是我,这其中的经历,都是成就那个‘我’的原料,是从我的‘核’、我的‘根’中生长出去的东西,就像一棵树。”

    说到最后,已经是说给自己听的了。回过神来,她又对陷入思考的新垣说,“怎么样,这能算是你当初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么?”

    虽然新垣没回答,但她表情让户田感受到的不再是心疼,而是欣慰,还有不是一点点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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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完电影,不知新垣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鼓舞,说要试试独处一段时间,和自己的内心来一次彻底对话。户田说,觉得难过时一定要联系她。而离开那间已经十分熟悉的屋子之后,她再回到自己家,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男友的丑态。

    和好友久违地出去喝酒,她说他喝醉酒耍酒疯,但隐瞒了自己被打、和他那些尖酸刻薄的话。朋友说,谁都会有脆弱的时候,就因为一次失态而否定别人有点太苛刻,也许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户田觉得也有道理,过了两天,正好他又约她出去吃饭,她这次便答应了他。

    这个瘦瘦的不太高的男人特意刮干净胡子,又恢复了一贯温吞的表情,庄重地道了歉。那晚上的聊天都是关于未来的打算的。不得不说他真的很有进取心,虽然还没什么大的名气,但自己很努力,户田也帮他介绍了不少工作。这顿饭吃得不窝火,可也没那么开心,大概是心里生了隔阂,怎么也回不到从前那样了。

    她如此,他也如此。把她送回家的时候,他又一次询问了她朋友的情况。户田仍然说她没必要汇报所有的事情。谈话又一次向着之前的方向前进,不同的是,这次他没喝醉,而相同的是,他又打了她。

    “你真是不知好歹,我早该听他的劝告。”他气急败坏地说,“他说得没错,你朋友那么多,什么样的人都有,天知道你什么时候又看上哪个?”

    他在说她的前男友。户田惊讶于自己的冷静,指了指门口,只淡淡地说了一句:“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等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火热的脸,她忽然怀念起冰镇的葡萄,温柔的声音,淡淡的笑容,还有那不断努力着的人影。翻了个身,她拿出手机。

    “几天没见,你还好吗?”

    “还好,自己做了点饭吃,叫了朋友们来家里做客,还画了画。”

    新垣发来一张水彩画,是她家窗外的风景。户田很开心,但心里藏不住些许落寞。

    “不过可能快要到极限了,有点想你。”

    “和自己对话有结果了么?”

    “嗯。要听听么?”

    当然要听。这封邮件就像是发令枪,户田看到的瞬间就立刻弹起身,明明可以打电话,还是大半夜地跑去新垣家。

    几天没见,新垣看上去精神了不少,脱掉了肥大的、满是褶皱的睡衣,换上一件质地柔软的拼色T恤,和比较合身的黑色运动裤,头发扎成一束马尾。两人面对面坐在长桌两端,新垣专注地凝视了她一会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户田装作没听到,继续吃她的石榴。“我怎么样都好吧,重要的是你,你想说什么 ?”

    新垣皱着眉,按住了户田继续拿石榴的手,然后就一直盯着她看。户田被这热切的、还带点强迫意味的视线弄得心烦意乱,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略微冷静下来之后,她轻描淡写地讲述起自己和男友——现在应该是又一个前男友了——之间发生的事,然后看到新垣的脸色渐渐变得很差,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钢琴椅上。

    “唉,我果然不该对你说这些。”她想,也许自己的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我只是觉得,えりかちゃん应该值得更好的人。”新垣走了过来,从后面抱住她,压低了的嗓音听起来相当认真。

    那声音就在耳边,轻挑地拨动着她的心弦,整个人都酥酥麻麻的。

    “石榴太酸了。”新垣说着,从手里变出几颗葡萄,送到户田嘴边,“来点甜的?”

    户田想也没想就张开嘴,不仅把葡萄吃进嘴里,舌尖还碰到了新垣的手指。能感到对方颤抖了一下,她忽然很想轻轻咬住那根手指,但理智又告诉她不能这样做,只好随意弹着钢琴转移注意力。

    “更好的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我也不知道啊……”新垣苦笑着回答,“我又没交过男朋友。”

    “那がっちゃん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

    “欸~是谁这么幸运,能得到新垣小姐的青睐。”

    新垣背着手走到窗前,声音和户田夸张的嗓音相比,安静得就像深沉的星夜。“这是我最后的秘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哦。”她昂起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那是一位……好像太阳一般遥不可及,却也会跌到、也会伤心、更会振作起来继续前进的榜样。是我想要为之变得更好、想与之共同前进的人。是我一直放在心里、在我痛苦得想要死掉时……还想要最后说上一句话的人。”

    “……听起来,是一位很好的朋友呢。”

    “只做朋友我也很满足了。如果做不成朋友,只要知道那个人还好,也就够了。”新垣仍然望着窗外,“……曾经我是这样想的,但现在,我觉得这不只是朋友。”

    “你怎么知道……不只是朋友?”

    户田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这种由臆想累积起来的紧张让她浑身发抖,手心都是汗,有种不受控制的狂喜让心跳不断加快。她握着拳,站在新垣身后,盯着她玻璃上反光的影子。新垣也盯着户田的。过了不知多久,新垣先转过身,手略过户田瘦弱的肩头,褪下她的皮质外套,手指又沿着她的肩线、轻抚光滑白皙的脖子,挑起两缕头发在指间把玩,视线一直在晶莹的眼眸和性感的嘴唇之间游移。而户田一直盯着新垣眼眸里的自己,拾起新垣的手,放在自己仍然隐隐作痛的侧脸,还觉得不够,又拿到嘴边,吻了一遍又一遍。

    “因为谁都不会想对朋友做这样的事吧。”

    新垣一手托住户田的腰,后者向后退了两步,就直接倒在木头桌子上,她随即俯身,另一只手抚摸着她因此露在裙子外的小腿。

    户田不知道这短暂的激昂感究竟来自于本能还是为了弥补某种缺失,但此时她很愿意在这夜里的昏暗灯光下,做些她多年来都回避着的事情。在新垣的眼里也看到了自己最隐秘的渴望,她轻轻昂起头,吻在那还残留着葡萄味的唇上。

    “……トッティー,你不用因为照顾我的感受,就这样勉强自己。”新垣神色复杂,她把户田拉起来,轻轻抱在怀里。“从那通任性的电话开始,你做的已经太多了,我真的不再奢求任何……”

    “你觉得,”户田笑着打断她,“现在的我,如果不是真的喜欢,会勉强、甚至牺牲自己吗?”

    “倒也是……”

    “ゆい,我大概从很久很久以前,就想尽办法让自己忽视对你的感觉……果然啊,说了那么多大道理,我距离真正的坦率还差得远呢。”户田微微昂起头,望着新垣说,“不过这也不完全是我的错。”

    新垣羞涩地笑了笑。

    “多亏了你,我已经知道自己想成为什么样的人了。”她坐到椅子上,两只手交叉在一起,郑重地说,“我想,在你痛苦的时候能成为依靠,与你在寻找幸福路上并肩而行,想要和你一起变得更好。”

    “怎么全是我,别的呢?”

    “嗯……我觉得自己真的不太擅长表达,所以以后想做策划类的工作,比如电视剧出品人之类的?为你量身定做一部剧!但作为经验的积累,我只好先继续做一段时间演员啦。”

    “新垣P么,哈哈哈哈哈,有点期待。”

    “对了,晚上我下定决心接了那个无厘头的电视剧,一个傻乎乎的律师,这下真是要突破自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行……唔!”

    户田从桌上拿了一颗葡萄塞进新垣嘴里。

    “刚才洋洋洒洒的发言,这就被你忘了?”

    “我还没说完呢。”新垣鼓着脸说,趁机轻轻咬了下户田的指尖,“未来……应该会很辛苦。情绪低落的时候,看到えりかちゃん也在努力的话,大概我也会燃起斗志吧。当然,如果你找到自己的幸福、想要离开,那……”

    “……笨蛋,我第一次听到以分手为前提的告白。”户田差点翻白眼,但指尖痒痒的,她咧开嘴笑了笑。“话说,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什么?”

    户田重重地叹气,把新垣从椅子上拽起来,捧起她的脸,像撒娇似的轻吻她的唇。

    “能听到你的这些话,我很开心,但是……”她拉着她向卧室走去,“前奏都出来了还不把整首曲子弹完,是不是有点寂寞?”

    关上门和灯,屋里发生的事,大概就是黑夜里另一个秘密了。

    (完)
  • 11 飛虎景陽 2019-11-25
    0 7
    不行,我看到是守卫魔法森林的精灵身上缠绕的薄雾笑了www
    繼續膜拜大佬深入了解她們倆的歷史,心境也都抓得好好(跪)
    (舉手)不過為什麼是2.3次元啦XDD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19-11-25
    0 8
    飛虎景陽 不行,我看到是守卫魔法森林的精灵身上缠绕的薄雾笑了www 繼續膜拜大佬深入了解她們倆的歷史,心境也都抓得好好(跪) (舉手)不過為什麼是2.3次元啦XDD
    因为…和现实差距很大啊,基本都是在胡扯,37岁是2.5,这个年轻点的就2.3咯(^^ゞ
  • 15 一嘛蘑菇 2019-11-25
    0 9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因为…和现实差距很大啊,基本都是在胡扯,37岁是2.5,这个年轻点的就2.3咯(^^ゞ
    这个2.3次元笑死我了 XDDDD
  • 6 生火杀夜 2019-11-25
    0 10
    什么样的胡扯能这么有深度!这么美好!这么感人!泡面那里一秒笑破功!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19-11-25
    0 11
    一嘛蘑菇 这个2.3次元笑死我了 XDDDD
    这不是重点2333其实2.67也行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19-11-25
    0 12
    生火杀夜 什么样的胡扯能这么有深度!这么美好!这么感人!泡面那里一秒笑破功!
    (小鸡)泡面和(金麦)啤酒是绝配!
    所有设定都是胡扯,只有名字是真的,有些甚至不配出现名字(
  • 9 台柱公园 2019-11-25
    0 13
    2012年的设定么XD我喜欢葡萄那里~

    两个压力都很大的女优呢,哎。。GA压力更大。。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19-11-25
    0 14
    台柱公园 2012年的设定么XD我喜欢葡萄那里~ 两个压力都很大的女优呢,哎。。GA压力更大。。
    2011年~2012年的两个小鲜肉,脸上还是胶原蛋白呢真是不忍下手ghs啊(捂脸
    压力大是磨难,过去了就好了,相互支撑着走到老吧,友哟!
  • 11 呆亭 2019-11-25
    0 15
    好美好的衣梨~
  • 11 呆亭 2019-11-25
    0 16
    另一隻手撫摸著她因此露在裙子外的小腿,
    雜誌上的小腿
    流鼻血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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