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之夜

原文：ペンギン・ナイト

作者：いつ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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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注：只沿用了部分设定，这里的两人不住在一起。

译者注：这真的是极难翻的一篇文了……哭

这已经是这个月以来的第4个人了。

“绯山医生！白石医生在吗？！”

“你听我说啊，绯山医生，白石医生昨天啊”

我的名字后面，紧跟着的就是某位同事的名字。搞得好像我是白石的投诉窗口似的。

我再也受不了了。明天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白石。

*

认真、领导力强、身材高挑。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外貌，都无可挑剔。我知道在护士之间，白石其实悄悄地很受欢迎。

然而，就在上个月，某位护士自告奋勇充当第一只企鹅，鼓起勇气约了白石一起吃饭。结果让人大失所望的是，白石竟然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于是大家见状，便如同企鹅一样争先恐后地扑了上去。尽管不知道吃了什么，但跟白石吃完饭后，大家都被“悄悄很受欢迎”的白石迷得晕头转向的。可惜白石似乎撩完妹就没下文了，于是这些无精打采的企鹅们不知怎么的，都来跟我抱怨了。

白石医生没有再联系我了。白石医生好冷淡、白石医生在躲着我。白石，白石，白石。张口闭口都是白石，甚至有人把我都喊成了“白山”。谁是白山啊！

一边想着这些一边走着，突然被人叫住了。

“啊、绯山医生”

“谁是绯山医生啊！！”

“诶，不是么？”

“呃”

没想到被我的怒火波及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石，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黑色大眼睛。在我看来无非就是同事而已，但对那群“企鹅”来说，只是被这双眼睛注视着，就让人心跳加速了吧？

“怎么了？是不是累到了？”

“都怪你跟你的那些企鹅们…”

“企鹅？”

白石一脸“你真的没事？”的表情担忧着我，多半是真的以为我劳累过度了。还不都是你惹的祸——我在心里默默攥紧了拳头，对白石开了口。

“明天晚上，一起吃饭”

“这么突然？”

“餐厅你来定。然后这次你请客。”

“凭什么！？”

发泄一通之后的我心情舒畅，无视白石一脸困惑的那声“等等、绯山医生”，就径直去吃午饭了。

*

怎么感觉不太对啊——第二天下班时间错开了，约好在医院外碰头时，我见到白石的第一感想。

看起来材质很好的深蓝色九分束腿裤下面，露出了紧致纤细的脚踝。亮灰色的浅口皮鞋，鞋跟比以往要高。 白色圆领的一片式上衣看起来非常柔软。外面套着一件和裤子同色的深蓝色夹克，袖口处微微卷起。镂空设计的腕表能清晰看见机械的走动，戴在女生手上多半会显得过于刚硬，不知为何却跟白石纤细的手腕很搭。

“抱歉，等很久了吗？”

白石歪了歪脑袋，扎起来的头发微微荡漾。与平时无异的双耳下戴着一对从未见过耳环，反射着街灯的光芒。仿佛能看见像星轨一样的光痕，让我的眼睛不由得跟着看过去，反应也因此慢了半拍。

“我说你、每次出来吃饭的时候都穿成这样吗？”

“怎么了？”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忙碌了一天之后疲劳的急救医生吧。倒更像是在市中心内勤岗位工作的时尚女性。而且还肯定是很能干的那种。

 “没什么。走吧。去哪家店？”

然后就这样被白石带去了餐厅，我再次有了相同的感受——怎么感觉不太对啊。

*

“好久没有这样两个人一起吃饭了”

白石的声音先传到我的左耳。都怪我俩是并排坐着的。平时听得都快烦厌了的声音，在这样的地方听起来莫名有点让人心痒。

*

没过多久就到了的那家餐厅，所有的桌子和椅子都闪耀着美丽的琥珀色光芒。这是一家安静的西班牙餐厅。在接待处告知姓名后，就被带到了吧台的位子上。白石驾轻就熟地坐到高脚凳上。抬眼处的墙壁被涂成了黑板，用白粉笔写满了推荐的红酒和意大利面。

桌子之间的距离很宽敞，因此尽管有客人，却不显得吵闹。只是，吧台的位置却，靠得有点近。

第一杯是气泡酒，白石说着“干杯”，随后便举起了酒杯。干杯是为了庆祝什么呢，我虽然这样想着，却也举起了酒杯。

“第二杯推荐莫吉托哦。薄荷多到夸～张的程度，但是很好喝哦”

说“多到夸～张”时，白石就跟小孩子干坏事前说悄悄话似的凑到了我耳边，让人下意识地想把她推开一点。差点被自己的想法吓到。

*

明明今天是为了教训白石才约她吃饭的。所谓的教训，也就是提醒她“多少注意一点”的程度。本来白石和谁吃饭、被谁喜欢，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只不过，如果她奔放的余波殃及到我这儿的话，那还是饶了我吧。总而言之，我就打算把现况告诉她，叫她可别再把我卷进去。

尽管如此，我却迟迟开不了口。和白石两人并肩坐着，不紧不慢地聊着天。时间过得开心而又温暖，让人不由觉得说教未免太破坏气氛了。

“话说，你啊，穿成这样的话至少支会我一声啊”

酒过三巡，话不由自主地就说出了口。但不知怎么就变成了发脾气的口吻，真不想这样啊。

“穿成这样？”

“不觉得还挺行的么？你平时的条纹衫呢？”

一半是表扬，一半是揶揄。我一边嘟囔着“早知道的话我也换身衣服呀”，一边往嘴里送着厚蘑菇，和生火腿、大蒜以及橄榄油在一起烤过后，明明非常好吃的。

“为什么？緋山さん平时就很可爱啊”

嘴里一瞬间就尝不出味道了。对条纹衫的嘲弄完全被白石无视了，她注视着我，一脸认真地说着那样的话，让我不知道怎么回应才好。视线交错之间，看着那双大大的黑眼睛，我感觉心跳在渐渐加速。

“…嗯，反正我是不会穿条纹衫的”

感觉好像明白了那些女生们被迷得晕头转向的原因了。

*

那是发生在最后那道海鲜饭时的事。

白石说这道菜要三十分钟才能烤好，所以早早就点好了。香浓的味道渗入每一粒米饭中，简直是可以当作下酒菜一样美味的米饭了。

“这个太棒了！”当我正埋首于消灭盘中的海鲜饭时，白石的手指触碰到了我的脸颊。

“啊，緋山さん，吃到了哦”

她是说，头发。因为我太专注于吃海鲜饭了，一缕头发垂到了盘子上，白石绻起这束头发，伸手别在了我耳后。一瞬间整个世界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我左颊上的触感。

“勉强‘安全上垒’了，多亏我身手敏捷”

白石说着，开心地笑了起来，而我却无法回以笑容。明明在这之前，也因为工作原因有过好多次身体接触。但只是被指尖轻轻触碰到的脸颊，却好像被石炭烫到一般，丝丝发麻。

看来醉人的不只是酒而已。我情不自禁开了口。

“感觉白石…”

“怎么了？”

“我原本以为你是个到处乱撩小护士的轻浮医生”

“诶？！”

我故意说得夸张了一些，好听起来像是在开玩笑。其实只是为了让接下来这些话也听起来像玩笑话而已。

“其实不是那样。肯定只是因为大家都不由自主地喜欢上白石了而已”

说到底，白石还是那个白石。充满魅力的她，到处闪耀着，而我们不过是想要那束光芒而已。

“就连我都、差点危险了。勉强算是‘安全上垒’！”

配上造作的“哈哈”笑声，我喝起了莫吉托。玻璃杯中的薄荷叶多到几乎挤在一起，清爽的口感的确很好喝。

“不过你好歹也回复她们一下啊。突然冷淡下来可不行哦”

最低程度地说完了该说的话，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这下我终于可以心无旁骛地享受最后的海鲜饭了。不过总觉得让她请客的话有点过意不去啊，要不还是AA吧。

“嗯，有两点我想纠正一下，可以吗？”

我看了一眼白石，她小心翼翼地举起了右手，就好像是在学校里忍不住想要纠正老师的优等生一样。看着她这不合时宜的动作和语气，我差点笑喷了。

“当然、当然”

于是白石一脸严肃地朝我转过身来。明明很强势的浓眉大眼，可当她一脸认真地正面看着我时，却丝毫感觉不到压迫感，大概是因为这张脸生得太过精致了吧。认真、领导力强、身材高挑。还有，脸也很好看啊，我暗自又在心中追加了一条。

“护士们一开始约我时，都说是‘想要咨询工作上的事’，再后来变成了‘私人原因’，所以我才拒绝了…我并没有无视她们…这是第一点要纠正的地方。”

看来所谓的没有回复，只是护士们夸张了而已。不过怎么说呢，这样一起用餐后，想要再约她吃饭的心情我倒也能理解。

“原来如此。看来是我误会你了。那第二点呢？”

“第二点是…”

仿佛是下定决心一般，白石将视线落回了吧台，深呼一口气，将手头的酒一饮而尽。

“今天、不太一样”

“什么不一样？”

“今天、只有今晚是、”

我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因为白石的手指，如同刚才那般，再次触到了我的脸颊。只是，这次不是轻轻掠过，而是停留在上面。

“抱歉、只有今晚是、真的想撩你”

那一刻，仿佛我的整个身体都变成了一颗心脏那样在跳动着。白石的眉毛向下耷拉着，尽管是一副没出息的样子，却果然好看得叫人拿她没办法。戴着新耳环的那双耳朵，一直红到了耳尖，红晕扩散开来。

“还是勉强‘安全上垒’了吗？要是‘三振出局’就好了……”

这句话，可以算是绝杀了。我突然伸出左手，握住了左颊上白石的手指。碰到她的手指后再次觉得，真的只是区区的手指而已，为什么让我觉得如此炽热呢。

白石原本以为我要把她的手挪开，没来得及控制表情的她，满脸都是悲伤。

“我也有一个地方想纠正一下，可以吗？”

我没有放开白石的手，就这样一边握着一边说道。

“现在，彻彻底底地‘三振出局’了哦”

扑通一声。远处仿佛传来了，什么跳入了水中的声音。

end.

番外（各种各样的小段子）

“跟护士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穿的都是平时的衣服哦”

“条纹衫吗？”

“去的餐厅也完全不一样”

“可她们还是被你迷住了”

“大家、感觉好像跟穿什么衣服去什么餐厅没有关系…”

“意思是？”

“单纯是因为喜欢我的脸而已…”

“这种话你自己也说得出口？！真让人上火啊！”

“那你今天的这套衣服是怎么回事？”

“是一招定胜负的衣服”

“餐厅呢？”

“一招定胜负的餐厅”

“一招定胜负到底是什么意思？”

“就是关键时刻的意思…”

“关键时刻”

“为了跟緋山さん一起吃饭而准备的”

“简直是only me的待遇啊…而且别说你还准备得挺周到的…”

“因为我认真嘛”

“啊、既然你这么铆足了劲，那也就是说”

“嗯？”

“里面也穿着一招定胜负的内衣之类的。不过应该不会吧，那也太早了哈哈哈！”

“…”

“诶、白石”

“…”

“变成红石了…该不会真被我说中了吧…”

“…因为我认真嘛”

“你这到底是认真还是轻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