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白の绊】等待拂晓 tk-matic 白緋 已完結

9 桑虞 2019-6-7 45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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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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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两个人在无形的距离下渡过。
    六月十一日,平凡的一天,只是...这天是白石26岁的诞生日,一早就接到母亲的来电,问晚上可否回老家庆生,白石翻了下手帐,今天下午有安排手术,时间上可能会有冲突,只好婉拒母亲。同样是医师的母亲理解女儿的难处,说些保重身体之类的就结束这次通话。

    「早安,您还是习惯早上和人讲电话呢。」今天起得晚一些,绯山看到餐桌已摆好早餐。虽然之前说得信心满满,要一起做早餐,可是能将这样的习惯完美地执行,日复一日的,只有袋鼠先生了吧。

    「早...是妈妈打来的。」在说话的同时,白石正在听绀野的留言。

    「哦,说什麼?」拿叉子将煎得完美的荷包蛋戳破,叉了一块送进嘴里享用。

    「嗯...要我注意身体健康。」白石想了想,还是省略了今天是寿星的事。总觉得...讲出来很奇怪...

    「再一个月,绯山君放暑假了吧?」白石轻声问道,言语间衡量自己在这样的身份下该用什麼态度以及可以探询的程度。

    「是,来月十二日定期试验结束,隔日终业式。」想到放暑假后得将植草带去见白石父母,绯山不免有些烦躁。

    「那麼...可以找一天,先让植草君和我见个面吗?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作为绯山君的收养人,在你还未成年时,需要保护你...」不擅长言词的白石讲到这儿,不知道该怎麼接下去说了。

    「不用了,这个让爸妈来看也行吧?白石さん平日很忙碌不是吗?不需要额外找时间。」袋鼠先生自己就超级不会看人的好吗?!金子医师...是个心机重的女人也看不出来...还和她成为恋人...

    「这样啊...」果然被拒绝了。白石低著头,有些沮丧。

    绯山看到白石落寞的神情,敲了敲桌面,「我只是觉得同样一件事做一次就好,植草也不用乔两次会面。」绯山多做了解释,但『正树』这麼亲昵的称呼却怎麼也喊不出来。

    「也是....」白石抬起头,给了一个安心的笑容。

    收养绯山,短短几个月,让白石从习惯一个人的生活变成两个人,什麼事情都先考虑绯山,再来才是自己,担心她穿得不够暖、吃得不营养,甚至连经济上的压力都预想到了,一步步帮她建立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家。可是,她有了男朋友。以前,课业上的问题会来找自己,现在,她会淡淡地拒绝,说是和男友讨论就好。以前,假日在家温书,时不时会来书房找自己,不见得是问课业的问题,外头天气不错,要不要去附近走走?现在,每逢假日都和男友出去约会,整间房子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好奇怪,那麼多年来都是这样,也习惯了,为什麼现在却觉得...好寂寞...那种微闷的感觉弄得自己相当不舒服,所以才想藉著大量的工作让自己没有时间去想...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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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表定的心房颤动手术结束,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八点。还好有事先和绯山君报备,不然又会惹她生气了吧...白石抬头看了手术房的大时钟一眼,和所有的医护人员说了声辛苦了,离开手术室。

    「前辈。」担任第一助手的金子叫住白石。

    「是?」白石回过头来。

    「梳洗后,我们一起用晚餐好吗?我想和您讨论我的报告。」金子知道今天是白石的生日,想和她一起过。

    白石思考了一会,「可以,不过最晚不能超过十点。」自从被下了十一点前要就寝的命令后,白石很注意时间。

    「没问题。」金子笑笑地说。自白石收养绯山后,陆陆续续约了好多次,总算有一次成功了。

    金子选了西餐厅作为用餐地点,「今天...是前辈的生日对吧?生日快乐。」,举起高脚杯要和白石碰杯。

    「不是要讨论报告吗?」白石没有托起酒杯,一脸认真地问金子。

    「对,可是庆生也可以同时的,不是吗?」金子没有放下杯子,做出邀请的动作。

    白石一直都是相信人的,别人说什麼就信什麼。只要金子没有越线,就没关系。

    结果白石还是拿起酒杯,和金子碰杯。

    红酒有点涩,就像白石此时的心情写照般,微苦。

    绯山阅读白石发来的邮件,内容说手术后和金子去用晚餐,会尽量十点前到家。「很好啊...和恋人去吃饭,对袋鼠先生的那一份感情会越来越淡的,随著时间...大概吧...」,绯山另一手抱著袋鼠娃娃,「我不可以要袋鼠先生,只剩下你了,袋鼠样...」轻声唤著这个遥远又亲近的昵称,绯山继续温书。

    「美帆子...」植草欲言又止,交往到现在也满三个月了,可是感情的进展依然停留在牵手...正常来说,三个月...敢冲的人早早就...

    「怎麼?」专注在解题上,绯山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

    「暑假有什麼规划吗?」植草想,至少要在暑假突破,更进一步。

    「复习,剩半年就要考试了,你不会是还规划要出去玩吧?」绯山想起白石父母想邀请植草去老家作客的事,不过仔细想过以后,打算用植草不方便作为婉拒的藉口。

    「诶?整个暑假都念书吗?!」植草禁不住讶异起来。

    「正树,我想考医学部,你也知道很难考对吧?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去谈情说爱,如果这点你无法接受,那我们...」还是分手吧。

    「等等...好好好,我知道了,不需要因为这样就...我知道了。」植草连忙阻止绯山,那未说完的话。

    虽然这样发乎情、止乎礼的交往状态,多多少少是不满的,但...有总比没有好...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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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地就到了空难事故的那一天—盂兰盆节。这天是很多人会去扫墓的日子,以前绯山在远亲家,都无法在两亲的忌日去扫墓,原因无它,因为远亲家族的人都出门,自己当然就得看家,往往得在前一周或著下一周的周末才能去祭拜父母。

    所以在白石说要带她去扫墓,看看父母,绯山真的很惊讶。
    「您不用工作?」病院排假不是见红就放的,都是轮休。

    「刚好我休假,绯山君也想在两亲忌日的时候,去看他们嘛。」盂兰盆节对於白石,是无论如何都会排休的日子,这点东都大学附属病院的外科全员皆知。白石会在这一天去看绀野,和她说很长很长的话,一直到傍晚。

    「您...是因为我而排休的吗?」到底为什麼要对我这麼好?袋鼠先生...

    「不是。」白石摇摇头,不知道该怎麼解释,只好...「绯山君去准备一下吧,早点去比较不会塞车,也可以待比较久。」轻轻带过。

    「谢谢您...」不管是或不是,绯山都很感谢。

    白石平稳地驾车,在驶上高速公路前,停在花店的不远处,「绯山君,要买束花吗?」

    以前连买花的费用都没有,因为光是电车车票钱就要存好久了...「嗯...」点头示意后,绯山正要开门下车,却被白石轻轻拉住,「诶?」绯山困惑地回过头看著白石。

    「我还没有给绯山君钱呢...」说著从皮夹抽出两张千円券递给绯山。

    「我有钱...」虽然也是袋鼠先生给的零用钱...可是...

    「我知道,不要算得这麼清楚嘛,去吧。」白石笑笑的将绯山的手背往内凹,拳紧钞票。

    「...」袋鼠先生的手还是一样温暖呢...

    来到空难事故罹难者的墓地,时间接近上午十点,白石在附近的店家买了短香交给绯山,连同从家里带来的菓子,「好啦,绯山君可以去和两亲说说话了,我们约十二点在这里碰面?或者等你觉得可以了,打电话给我?」

    「白石さん不和我去吗?」那要一个人在这里发呆?绯山再次困惑。

    「绯山君一定有很多话想和两亲说吧?我在旁边不方便的,没关系,我自己在附近绕绕也可以的,不用担心。」白石做出请的手势,要绯山安心去祭拜父母。

    送走绯山后,白石敛起笑容。

    『白石さん,喜欢什麼花?』有次两人一起去看花卉展览,绀野无意间问起。

    『嗯,没有特别喜欢的,真要说的话...蒲公英吧,感觉是很有意思的花,停不住...』白石认真地想过之后才回答。

    『呵呵,我啊...喜欢路边生长的不知名小花,不觉得它们很有生命力吗?不需要人类细心呵护才能成长。』绀野一边观赏各种美丽的花朵,一边说道。

    白石慢慢从路边摘了一朵朵小小的白色波斯菊,将它们集结成花束,这就是为什麼白石没有买花的原因。因为那个人...喜欢拥有强嫩生命力的小花。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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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知道绀野的双亲会在早上八点来祭拜,通常十点左右离开,因为他们住在大阪,不能太晚回去,所以白石算准了时间,等他们离开后才会来找绀野。理由就如讲给绯山听的一样,有很多话想和绀野说,单独一个人。

    事故发生的那一晚,坠机的当下,绯山爸爸紧紧抱住绯山和妈妈,坠落山头后,其实父母还是有意识的...只是救援来的太慢,两个人都因为失血过多而亡故。绯山记得当下,爸爸还问说大丈夫?因为有父母作为缓冲,绯山仅受轻伤...随著时间流逝,父母的意识也越来越薄弱...最后天亮了,两人也没了气息...

    想当直升机医师,想救和自己类似遭遇的患者,这是绯山往前迈进的动力。

    「爸爸、妈妈,我去年底又换了一个收养人,年纪很轻却已经是个医学部的助教授,货真价实的优等生,人却呆呆的,很好骗...」绯山点燃线香,往墓碑淋上清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地和父母说话,第一件想分享的就是白石这个人。

    缓缓来到绀野的墓前,尚未燃尽的短香证实稍早前有人来祭拜过。白石将手上的花束放在墓碑前花瓶里,「好久不见...绀野さん...」

    倚靠在墓碑旁,炎热的八月天,先前绀野父母淋上的清水也早已蒸发殆尽,白石开始自言自语,就如同往年一般,只是...这次说来说去,都围绕在绯山身上。

    「绀野さん...你大概听我说过好多次了,我收养的绯山君,是当年那场事故的幸存者,很努力朝著自己的梦想前进,喔对了,她有了男朋友,我想...大概是我能帮的忙,她的男朋友也能,所以就...现在...不让我帮她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这阵子总是处於沉闷的状态,微笑是勉强的, 正因为是勉强自己,所以独自一人的时候反噬的力道猛烈,我简直快撑不住了呢...我努力维持著,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冴岛さん,是我科内的看护师,可能是独处的时候被她撞见了吧...
    绯山君...认识不到一年,却知道我想尽可能做到让大家接受或认同的完美形象...你大概无法想像我当时有多狼狈...」白石说著说著,鼻子一酸,留下泪来,即使在无法控制情绪的当下,她还是努力地克制自己,小小声地啜泣。周遭还有其他来扫墓的人们,不可以给人添麻烦。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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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山回到当初说好的集合地点,却没看到白石的人。「人跑哪去了呢?」绯山按下拨出键,打给白石。

    未料,铃声在自身后面响起,「白石さん?」绯山看见白石脸上有水痕。

    对著绯山一笑,「抱歉,没有等很久吧?」笑容很完美,是白石式的微笑。

    绯山稍稍推论了一下,「白石さん,眼泪没有擦乾净哦。」用这句问话来测试看看对不对。

    「诶?!」听闻绯山的话,白石赶紧拿出手帕擦拭,抹了之后却发现上面没有任何湿润的迹象...
    「骗您的,您果然哭过了,为什麼哭?」绯山拉住白石的前臂,语带关心地问道。

    白石错愕地望向绯山,从来只有自己去关心别人的情绪,去安抚别人,但自己几乎没有扮演过被人关心,被人抚慰的角色。若有,那个安抚自己的人也只会是父母。「没、没事...」艰难地吐露出两个字,不太会说谎的白石,一时间也想不出好理由。

    「骗人!到底怎麼了?」绯山一脸不准白石呼咙过去的认真表情。

    「...」白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没有挣脱绯山的手,只是撇过头,努力地压抑下那个未知的情绪。

    「白石さん,可不可以请您不要什麼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我也是您的家人,至少在成年以前。我有任何困难,您总是恰到好处地帮助我,现在换您有事,却这样一声不吭,独自承受,那我以后还好意思得到您的帮助吗?」绯山定定地注视白石。

    「对不起...我们去吃午餐吧...」挤出惯有的笑容,白石拉下绯山的手,率先走向停车处。都被看穿了却还是不愿意说出来,白石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

    绯山怔然,她不愿意说,还能怎麼办?只能跟在后头,也一起沉默了。

    九月初,第二学期始业式。

    一连三天的复习考结束,「美帆子,今天我送你回去,好吗?」植草对於整个暑假,一点进展也没有,感到相当焦虑。

    「为什麼突然...」绯山说实话,有点心虚,恋爱根本不是现在自己规划下的重点。或者说...那份埋在心底的感情还在,所以...

    「答应我好不好?我想送你回家,一路上聊一聊,我们多久没有好好聊天过了?我也没有要拜访你的收养人,就只是送你回去...」植草急急说道。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绯山轻呼了口气,「好。」还能说不吗?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终於到了白石的公寓前,「好了,送到这里就行,我住在这栋公寓。」绯山用手笔划了下。

    「是喔...时间过好快呢...」植草有些遗憾地说道。

    「那...明天见。」打算说完这句话就离开的绯山,被植草抓住手。
    「正树?」绯山不解地反问。

    植草倾向绯山,慢慢地靠近...

    绯山本能地又想往后退一步...却...「不要躲...美帆子,我们是男女朋友...」因为这句话,只好忍耐...这个完全没有感情基础的吻。

    植草退开后,绯山整个人是僵硬的。

    这一幕被采买晚饭食材回来的白石全程目睹,她同样感到僵硬,强迫自己往反方向走去,避免被两人发现。那会是多尴尬的局面...

    TBC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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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不行的...」绯山惆怅地对著植草如此说道。

    「美、美帆子?」植草有些慌张,这和五木他们说得不一样啊,没有更进一步,反而将女友推得更远了...

    「分手吧,我试著去喜欢上你,可是...失败了,我还是没有喜欢上你,我们分手吧,这对你不公平。」绯山感到抱歉,但语气相当坚定,拖越久对植草会造成更大的伤害。

    「美、美帆子,我有什麼地方做错,我可以改,我....」植草紧抱著绯山,怎麼也没想到绯山会和自己谈分手。

    「这和正树没有关系,是我自己,分手吧,还是当同学就好,对不起,我知道我的决定很任性,可是,在这样下去...你会受到伤害...」绯山没有阻止植草的怀抱,只是语气坚定地和植草说明。

    植草松开怀抱,心很痛,自己喜欢的女孩这样对自己说...「美帆子这几个月来...没有喜欢我吗?一点点也没有?」植草问了和金子类似的话,他们要的不多,就一点点也没有吗?

    「没有,一点也没有,我不想欺骗你,这是实话。」

    植草点点头,转身落寞地离开。高校恋情就这麼苦涩地结束了。

    不知道怎麼来到公园的,白石觉得那股莫名的情绪已经到达极点,压不下去了。她愣愣地坐在长椅上发呆,手不自觉地紧握。

    直到天黑了,携带电话响起才回过神,「我是白石。」来电的是绯山。

    没有发邮件说要晚回来,都快七点了还没到家,绯山才致电给白石。
    「您怎麼没回来?病院有事吗?」

    「不,我去买菜,正要回去了。」简短回应后,白石收拾好心情,回家。

    「我回来了。」打开玄关大门。

    「您回来了。」绯山在玄关前不远处站著。

    「嗯...」白石无法不在意绯山被吻的唇,只好低下头,快步走到厨房整理食材。

    「我也来帮忙。」绯山跟著过去。

    这顿晚饭只有绯山吃得还算自在。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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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心烦意乱下,连原本预计要做的工作都无法进行,书念不下去,文献也看不下,更别说攸关患者权益的病历资料分析,索性回卧房洗澡。

    在刷牙的时候,又闪过稍早的画面...

    「碰!」声音不算小。

    白石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居然左手抡拳打在浴镜上,镜子表面呈现蛛网裂痕。

    自己为什麼要这样做呢?看著被碎玻璃割伤的左手背,白石扪心问道。
    可是不痛呢...比起胸口的闷痛,手背上的伤一点也不痛。外科医最珍视的双手,为什麼...要这麼伤害呢?

    白石刷好牙后,赶紧漱口,拿毛巾擦脸。

    用水冲了冲伤口上残留的碎玻璃后,打电话给冴岛,还好今晚冴岛有值班。
    「冴岛さん,今晚病院忙碌吗?」先确认一下对方是否忙碌,若忙,白石打算明早再去病院包扎伤口。

    「一般,怎麼了?白石医师。」电话的一头,语气相当平缓。

    「呃...我大概十分钟后到我的办公室,能请你来一下吗?在那边等我,有点事想麻烦你...」白石断断续续地说道。

    「可以,待会见。」

    冴岛依约到白石的办公室前等候,没想到看到的是左手有挫伤的白石,「白石医师,手是怎麼伤的?!」

    「能帮我包扎吗,冴岛さん?」白石没有正面解释。

    冴岛当然不可能这样放过,只是得先去拿药箱,「我去护理站拿相关的东西,白石医师先在办公室等我。」

    「好,谢谢,冴岛さん。」

    「白石医师可以告诉我,手是怎麼伤的了吧,这里没有第三个人。」冴岛熟练地上药和包扎。

    「我不知道...」白石有些茫然地回道。

    「啥?」冴岛抬头正视白石。

    「真的...等我意识到我打了浴镜,手已经受伤,我没有任何思考要打浴镜的念头...」白石老实地将想法说出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这样的行为一点也不像自己会做的。

    「那总有让白石医师烦心的事吧?包好了。」冴岛拿了剪刀将绷带的尾端剪下,整个包扎就完成了。

    「嗯...」白石闻言,脸色稍稍变化。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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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夜间也没什麼事,白石医师要不要说给我听听看?或许,我可以给你一些建议。」冴岛收好药箱,打算和白石恳谈。起初是不想管白石的私事,但这样的反应已经影响到公事了,伤口虽然不大,但白石至少一周内不能上刀。

    「我收养的绯山君...」白石思考该怎麼说才好。

    「原来是和收养的高校生有关呀?绯山君然后呢?」冴岛难得语气这麼温和。要知道她可是有名的冰山美人。

    「傍晚买菜回家的时候,撞见绯山君和她的男友拥吻...我感到很闷...」白石顿了顿,挤出勉强的笑容,「很奇怪吧?我也不知道为什麼自己会这样...」随即头又低了下去。

    冴岛别有意味地看著白石,原来是这样阿...「白石医师,你知道你吃醋了吗?」都憋到不只内伤,连外伤都有了。

    「诶?吃醋?我?」一连三个问号,白石完全不明白。

    「是,你吃醋了,不然谁会因为收养的人和男朋友接吻弄得自己心神不宁而受伤?你喜欢那个高校生了。」作为看护师,治理心伤也是很重要的,今晚就当个多管闲事的人吧。金子医师或许会生气?管她的。

    白石很困惑,「可是我有绀野さん了...怎麼会...」喜欢绯山君?

    「爱情没有理由,也许是朝夕相处产生的,谁知道呢?重点是,白石医师你已经在意到疯狂工作到过劳昏倒,胸口闷,压抑自己的情绪到今天这样的爆炸宣泄,够了吧?请正视自己的心意。」

    白石默然。真的喜欢上绯山君了吗?白石很迷惘,并不确定是不是。

    「白石医师想清楚后就和高校生谈一谈吧,我先回护理站了。」冴岛让白石有空间可以去思考,自己能做的就这些。

    「我回来了...」白石回到家后,小声地说道。

    「诶?!绯山君...」走到客厅才发现绯山坐在沙发,脸色很难看。

    「您去哪了?这麼晚,携带电话也没带。」绯山站起身,打开大灯。洗完澡出来,有些口渴,去厨房倒水,这才发现白石人不在家。袋鼠先生要去哪都会说一声的,为什麼这次什麼也没说就出门?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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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的手怎麼了?!为什麼受伤?!」打开灯后才看到白石的左手裹著绷带,绯山急急问出口,讲话都破音了。

    「嗯...去病院包扎好了,小伤,一周后就可以复原,没事的,绯山君早点睡吧。」白石极力想将事情化小,对於冴岛的建言还需要多加思考。

    又避重就轻!绯山受够了,这次绝对不准白石独自承担。绯山将大灯关上,脸色铁青地拉著白石没有受伤的右手,回到白石的卧房,将房门关上,并落上锁。

    「绯山君?」白石不解地问道。她看绯山的脸色很不好。

    绯山转过身,表情严肃又认真,「从现在开始,我们没有把事情讲清楚,就不准走出这个房间!」

    「我再问一次,您的手是怎麼受伤的?」绯山相信白石说的,一周内就会好,可是还是要知道原因。

    「刷牙的时候,一个恍神就这样了...我用左手去打浴镜...」白石抿了抿唇,这样被逼问原因是头一遭,而且对象还是晚辈。

    「原因呢?和金子医师有关?」绯山继续追问。

    「诶?为什麼和金子医师有关?」白石不懂话题为什麼加入了金子。

    「您在转移话题吗?会有这样的举动,肯定是恋人怎麼了吧?金子医师喜欢您,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吗?」绯山讲出来时,心有点酸。她猜想白石是为了金子才自残。看到喜欢的人如此伤害自己,又不能把那份感情表达出来,那是怎样的滋味,只有绯山自己知道了。

    绯山的话跳太快,白石只抓到最后一句,「金子医师喜欢我?那次绯山君看到的...只是金子医师醉酒的失态,不是这个样子...」

    白石的解释并没有让绯山接受,「所以您要说金子医师没有喜欢您罗?那恋人是谁?」睁眼瞎子吗?这麼明显看不出来?!

    白石低下头,须臾才抬起,「除了醉酒的那次,金子医师没有越线。」自己无法阻止别人喜欢自己,可是没有越线的话,就没关系。白石觉得她可以当没这回事。

    绯山理了下思绪。所以说袋鼠先生的恋人另有其人,而袋鼠先生明明知道金子医师喜欢她却故作不知?「这算什麼?」绯山冲著白石冷笑。

    「诶?」白石依旧不解。
  • 9 桑虞 2019-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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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的一副体贴人,又不想伤害人的样子,认为你做的才是对的,才是重要的事,伤害别人也跟自己没关系,有些事情只要存在就是伤害,不要装成受害者的样子!」绯山一口气讲完。她想到自己对待植草,起码还担心伤害到他,而白石居然觉得只要表面上平安无事就好?

    白石脸色一变。又被看穿想尽量维持完美形象,有种被赤裸裸地公诸於世的狼狈感。
    绯山呼了口气,转换话题,「这个就不多说了,那麼您手受伤的原因呢?是为什麼?」双手交叉环胸。

    白石想起方才冴岛说的话,尽管自己还是无法肯定是否就像冴岛说的那样,但是....「其实傍晚的时候,我看到了....绯山君和一个男孩子在一起,是你的男朋友吧?」白石勾起淡淡的笑容。

    绯山太意外了,原来被植草强吻有让白石看到,「您看到了?男女朋友间这也没什麼吧?因为这样伤害自己的手?会不会太大惊小怪了?」绯山还没有打算告诉白石两人已经分手。

    白石苦笑了下,「是啊...可是我好在乎,觉得胸口很闷,有股莫名的气无法宣泄,冴岛さん说我吃醋了,所以才会这样...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上绯山君...也不想造成绯山君的困扰...所以我本来不打算说的...」又将头低了下去,看著木质地板。

    绯山怎麼也没想到,会听到白石对自己告白,加上把前面的事情再想一遍,终於恍然大悟。她走向前迫使白石向后退,这样一进一退,让白石跌坐在床沿,「绯山君?」白石不解地喊了声。

    绯山没有理会白石的呼唤,她低下身,扶著白石的肩膀,犹豫了一会才下定决心...袋鼠先生是大笨蛋!落下吻,然后退开,「有感情的才是吻,没有感情的不过是唇与唇之间的碰触,没有意义。」变相地解释她和植草的那个吻充其量只是没有意义的碰触。可惜这样的暗示,白石不懂。说这句话的同时,泪水在绯山的眼眶里打转。
  • 9 桑虞 2019-6-13
    0 71
    之前想冷落袋鼠先生,拉开彼此距离的自己也好笨!越想越觉得委屈,眨眼也无法抑制眼泪流下...

    白石睁大双眸,不解为什麼绯山要吻自己,还有她为什麼哭了?「绯山君...为什麼哭?」边问边从口袋里拿出手帕想帮她擦拭泪水,却被绯山拍开。

    绯山转身,背对白石,肩膀有一下没一下地瑟缩。看起来令人怜爱。

    白石也站起来,将绯山回过身抱住,「绯山君...不要哭...」不太会安慰人的自己,只能用没受伤的右手抱紧她,拍拍她的背脊安抚。

    「袋鼠先生什麼都不和我说,只想一个人独自承担,那我算什麼?」绯山推不开白石固执的拥抱,索性放弃。

    称呼又变回来了?白石不是很清楚为什麼有这样的转变,「绯山君...想睡了吗?」夜...很深了。白石想到明天两人都要上班上课。
    「我还不想睡!」话还没讲清楚,睡什麼睡!

    白石稍稍退开了距离注视绯山,「可是绯山君之前不是说十一点前会就寝,要在全黑的环境下入睡吗?」

    随口说说的藉口被白石记得牢牢的,这样的感觉很温暖。「有这回事吗?我忘了,倒是袋鼠先生应该先讲清楚吧?你说你吃醋?为什麼吃醋?」虽然有了九成把握,但绯山还是想听白石亲口说出来。

    白石的视线看向房间的一角,眼神飘忽,「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为什麼自己会有这样的反应...我...不是很懂爱情...一直以为自己喜欢的是绀野さん...但种种的反应加上冴岛さん的分析,我对绯山君...」白石对上绯山的双眼,「是喜欢的...所以才会觉得心情烦闷,才会...」白石一个人自言自语著,像是只说给自己听般,「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这样,我没有谈过恋爱...」,她看著绯山,疑惑地问道,「这样想对吗?绯山君。」希望绯山可以给予答案。
  • 9 桑虞 2019-6-13
    0 72
    「你自己都不明白了,我哪会知道!」真的是有够笨的袋鼠先生!看到白石一脸不解的样子更觉有气,笨蛋优等生!

    「刚才你说的绀野さん是?」这是绯山第一次从白石口中听到陌生的姓氏。

    白石笑得有些悲伤,「就是绯山君在老家看到的那个相框里的人,她是我的亲友...那场空难事故...遇难了...」白石又坐回床铺,头低低地看著地板,想到那场事故还是会痛。

    绯山也坐了回去,握住白石没有受伤的右手,「你喜欢她?」

    「事故发生时,绀野さん还有时间留言,我从携带电话里的留言里听到她的告白,她说她喜欢我,我想...这是她的心愿,所以...」白石还是看著地板。

    「笨蛋!这哪算爱情?」绯山不留情面地吐槽。这只能算单相思,爱情是双向的。绯山更笃定白石真的喜欢自己。

    「是呢...」白石转过头看向绯山,「绯山君不是说有感情的才是吻?」

    「对!」这没什麼好否认的。

    白石的右手环在绯山的腰际,她顺著自己的渴望,微微倾向前。

    绯山知道白石想做什麼,她默许白石的行动,还隐约有著期待。

    白石的吻,温温的,也没有刻意加深,浅浅的,清淡如水。言语或许可以用谎言去欺骗,但身体自发的反应无法骗人,这是一个饱含感情的吻。

    「为什麼没有抵抗我?那个...你的男朋友...」白石不懂绯山不是有男友了吗?

    彷佛看出白石的疑惑,「我们分手了。」绯山给了一个简短有力的回覆。

    TBC
  • 9 桑虞 2019-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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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诶?!」白石相当惊讶,傍晚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好了,不谈这个了,我今晚要睡在这里。」绯山若无其事地说道。

    「为什麼?」白石的脑袋跟不上绯山的思考。

    「不要误会,是因为你的手受伤。」很合情合理的理由。

    「我可以...」白石还想说些什麼。

    「可以什麼?可以还会让自己的手受伤吗?外科医最重要的就是手了,再不好好照顾休养,以后...以后我可不想照顾你!」绯山看了一下时间,已经超过睡眠时间很久。

    「袋鼠先生你该睡了,要换睡衣吧?」绯山看了眼吊挂在衣橱前的睡衣,起身去拿。

    白石愣愣的,不知道事情的发展为什麼变成这样,只见绯山拿著睡衣,正要解开自己的衣扣...「绯山君...」白石握住绯山的手腕,「我们...那个...」一时口拙,无法接续。

    「哪个?趁我还没反悔,你最好快放手,我要解扣子。」越来越能理解袋鼠先生的心思。

    白石听话地放手,安静地看著绯山动作,她想,她是喜欢绯山的,很喜欢。

    「好了,睡裤就只能你自己换了。」绯山满意地微笑。

    白石换好后,「只有今天吗?以后...如果绯山君愿意的话,都可以睡在...」这里...话到了嘴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麼,才又险险住口。

    「是你拜托我的喔!」绯山有听懂白石的意思。

    「嗯,我拜托你的。」白石有点紧张呢。

    「好吧,我只好每天都睡这里,免得袋鼠先生又哪边受伤了。」绯山一副勉为其难答应地表情。

    两人躺回床上,盖上薄被,绯山忽然想到了什麼,「袋鼠先生。」

    「嗯?」白石侧过身,看著绯山。

    「称呼...不要喊我『绯山君』,换一个。」讲太明会不好意思,绯山拉高了被子。

    「唔...那换什麼称呼好呢?」优等生大多时候很笨,但这时微腹黑的性格又出现了。

    绯山也转过身看著白石,抿著唇,气鼓鼓的样子,没准下一刻就要生气了。

    「你刚刚落下锁的表情好可怕哦...不然叫『小辣椒』好了?」白石的笑容阳光地很欠扁。

    果不其然,绯山正要开口骂人...

    白石的手按在绯山的后脑杓,轻轻地鼻尖碰鼻尖,「美帆子...」温润的嗓音瞬间浇熄了小辣椒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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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要换成这个称呼喔...」细碎的声音,小声到不能再小声。

    「嗯...约束を守る...」真的有点累了,白石调整了姿势,安心地入睡。

    「袋鼠先生?」睡著了?绯山偷偷地贴靠白石,带著微笑,也睡了。

    早上,用餐的时候,「你在病院要和金子医师保持距离。」绯山不认为自己小心眼,这是明晃晃的事实。

    「好。」白石觉得自己都有保持距离呢,不过还是点头应允。

    「你不问我,在学校也要和男同学保持距离吗?」这在恋人间是最基本的要求吧?

    白石淡淡微笑,「我相信美帆子自有分寸的,现在满脑子都是剩不到五个月的升学试验了,不是吗?」

    有点不甘心...绯山微闷地将食物送入口中。

    「倒是...绀野さん的留言...」白石的目光注视自己的携带电话。

    「我不会阻止你听,但我相信她会希望你过得好,就像我的两亲...一定也是这麼希望的...」比起金子,绯山对绀野没有提防的意念,她不会阻止白石缅怀绀野。

    「是...谢谢你,美帆子。」白石双手平贴在大腿上,很恭敬地向绯山致谢。

    「不准道谢!」高校生的气场越来越强大了。

    「真的不用我开车送你吗?」用餐时问过一次,白石还想再确认一次。两人在玄关,白石看绯山穿鞋。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袋鼠先生把眼睛闭上。」鞋子穿好后,绯山站起身。

    不明就里的白石,没有多想,就闭上双眼。

    高校生垫起脚尖,往袋鼠先生的脸颊亲了亲,「我出门了。」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只留下傻楞楞的白石,睁开眼后,摸了摸被突袭的脸庞,慢半拍地说「路上小心...」

    『白石医师?!你手怎麼了?』这是白石今天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每每都要耽搁个几十秒甚至快一分钟来解释。

    「白石医师,您的手....」现在发问的人是金子。

    「不小心在浴室弄伤的,不要紧。」白石解释到已经可以反射性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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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注意呢...这是早上看诊的患者名单,您这星期应该不能执刀了吧?」

    「是啊,还好有其他医师分担...」正说著时,白石的PHS响了,是部长的电话。

    「部长,您找我?」请示进入部长室。

    「白石医师,现在和你说似乎有些急迫,昨晚赤井医师的太太比预产期早一个月临盆,导致原先赤井医师这星期要去青森县的心脏科研讨会,不克前往,白石医师这星期的刀因为手受伤的原因都分给其他医师了,所以能否请你代替赤井医师去参加?」
    「是...」白石没有考虑太久,「那我代替赤井医师去参加研讨会。」大学也还没开学,不用担心调课的问题。

    「要不要找个研修医陪你去?两个人去比较有伴?」部长提议道。

    这样的研讨会带学生去可以增广见闻,白石思量不可因私废公,「好的,我会找研修医一同前往,失礼了。」

    从部长室离开,白石联络了底下三名研修医,约在办公室见面。

    将部长的话转告后,「你们哪一位愿意和我一同前往青森开会?」白石心中没有预定人选,尊重研修医的个人意愿。

    金子外的两名研修医彼此对了下眼色,是满想去的,可是...都清楚金子喜欢白石...所以...

    「我想去,我陪白石医师去吧。」金子率先回应。

    看吧...

    白石见另两名研修医默不吭声,「那就金子医师和我一起了,是明天下午的飞机,当晚是餐会,之后的两天才是会议。」交代完后,白石让研修医回去做自己的事。

    另一方面,在学校的绯山,整个早上都能感受到植草的怨念,也不是不自在,只是有点烦。

    但对方既然不正面说,那自己也没什麼好去安抚的,就装没事吧。中午铃声一打,携带电话的邮件提醒就来了。打开了邮件,是白石传来的。

    『美帆子,午安,今天一直被问手受伤的事...下午可以去接你吗?有事想和你说。———惠』

    绯山不经意地笑容被植草看到,心情好苦涩...只有自己失恋吗?

    『好,和之前一样,不要跑出来等我,在车上等就好。———美帆子』快速地打了几行字回覆,绯山打开便当,准备享用,这时...又看到植草哀怨的眼神...继续无视!对不喜欢的人温柔是残忍,而不是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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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医师,看起来,你好多了?」冴岛和白石常常在这个相对寂静的走廊碰到面。

    「嗯..谢谢冴岛さん的建议,我...和美帆子和好了。」对此,白石相当感谢冴岛。

    敏锐地发现白石的称呼改变了,「所以你们...」冴岛止住了口,用气音问白石。『在一起了?』

    「还在追求中,原来那种感觉是吃醋...我一直都不知道呢...谢谢你,冴岛さん。」白石再次向冴岛致谢。

    真的是个呆呆优等生,冴岛不禁莞尔。

    「袋鼠先生要说什麼事?」放学后,绯山就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书包,归心似箭地往校门口冲。

    白石将车调头,「你怎麼这麼喘?用跑的?先喝口水吧。」

    「到底什麼事?」每当白石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绯山总有些许不安。

    「因为同事的太太生了早产儿,我要代替他去青森参加研讨会,明天下午的飞机,要去三天。」

    「喔...那金子医师会去吗?」最需要提防的人。

    「会...部长要我带一个研修医去,这对她也是好事。」白石不能公私不分。

    「...」绯山沉默了。恋人要和情敌相处三天两夜...

    「美帆子?」见绯山没有回应,白石透过后视镜,看到绯山阴沉的脸色。

    「可以不要同房吗?」绯山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可是真的做不到看白石和金子同一间房。

    「嗯,我答应你,美帆子。」白石早就这麼做了,稍早致电下榻的饭店,所幸还有单人床位。

    「那就没事...每天晚上都要打电话给我...」绯山的脸色稍稍恢复。

    「好,我们今晚去外面吃好不好?美帆子想吃什麼?」白石提议道。

    「都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吃什麼其实都无所谓。

    「知道了。」白石满脸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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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绯山本以为会去住家附近的餐馆用餐,没想到白石带她来到一家从未去过的,德式烘培餐馆,看起来就是电视剧里会出现的高级餐厅。

    「这里很贵吧...」绯山傻眼地问道。

    「书上说追求的时候要有鲜花,然后去气氛好的餐厅用餐,然后晚上...啊...这个不行,美帆子还未成年呢,我会等你两年的。」白石如实交代。

    白石的解释让绯山一瞬间面红耳赤,「笨蛋,乱说什麼...」用手戳了白石的后腰一下。

    「而且我也没看到花。」车内应该没有,没闻到花香。

    白石递给绯山车钥匙,「在后车箱,书上没有说送花的时机...所以...我也不知道该什麼时候送...」白石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脑勺。

    这是什麼奇怪的送花时间点啊?!绯山的心被莫名地什麼打中了。

    「袋鼠先生都订位了,还问我要吃什麼?」顺序什麼的不都反了?

    「嘛...制造惊喜,走吧。」白石主动牵了绯山的手,进入餐厅。

    虽然价格处於中高,不过没有规定客人要穿著正式,不少人穿得很休闲,因此朴素的白石和穿高校制服的绯山也不引人注目。

    侍者领著两人来到预定的位子,白石将菜单推到绯山面前,「你来点吧。」

    好贵!看到菜单上的价钱,绯山不禁啧舌,不敢点...翻了又翻,再翻回去,都没有平价些的套餐...

    看到绯山的样子,白石大概知道为什麼了,「还是我来点?」取回菜单,对料理颇有研究的白石,一连和服务生点了好几道菜。

    这样点下去要花多少钱啊?绯山暗暗捏了把冷汗。

    好不容易结束点餐,「德国猪脚的味道满特别的,美帆子待会一定要尝尝看。」白石对著绯山笑笑著说道。

    不要笑得那麼呆...为了抵抗那个笑容,绯山喝了口水压下内心的悸动。

    「Dich liebe Ich.」德语的倒装有强调的意思。

    「什麼?」听起来不像是英语。

    不知不觉中,主导权慢慢被微腹黑的袋鼠先生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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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什麼。」白石勾起微笑。想表达的意思有说出来就好,对方懂不懂,不重要。

    「...」袋鼠先生总是这样...要说不说的!

    「那个男同学...还好吗?」白石问的是植草。

    「我没有注意...问他做什麼?」不能回应的感情,就要狠下心断乾净。

    「是喔...」白石点了点头。

    餐点陆续上桌,白石主动将食物分成两份,再放到白色瓷盘上,递给绯山。

    好好吃!刚刚就看到餐厅老板是德国人,想必味道十分地道,也才有那麼多客人来光顾。绯山边品尝美食边如是想。

    「我想了想,我们...我是说等两年后再和爸妈说,你觉得怎麼样?美帆子。」现在的自己,是美帆子的收养人,这样的身份,怎麼说都不合适。

    「袋鼠先生好像很在意两年,有原因吧?」绯山看白石一脸严肃的样子,问道。

    「嗯...美帆子成年之后,所做的决定,和现在...是有差的...如果两年后,美帆子决定和我交往,我们再向父母说明。」白石把她的顾虑老实说出来。

    绯山皱紧了眉头,「那我们现在是?」什麼情况?两年后才交往,那现在是什麼?

    「这两年,我会好好追求美帆子。」白石双手平放膝上,郑重地说道。
    「...」袋鼠先生的脑袋到底装什麼啊?这年头有人这样谈恋爱吗?没有把满满的吐槽说出来,绯山碎念在心底。

    「不说这个了,这三天,袋鼠先生要离金子医师远一点...」绯山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可是也没有办法因为担心而跟著去,所以一再耳提面命。

    「知道了。」白石点点头应允。

    接下来,两人的话题围绕在料理上,总爱在书本上吸收知识的白石,一一介绍每道料理的起源,绯山等同是听了一堂料理课。

    付帐的时候,白石外带了一个份草莓蛋糕给绯山,「美帆子很喜欢草莓,对吧?」笑笑地问道。

    「诶?是不讨厌...」被发现了自己偏好的食物,绯山没有正面承认。

    「是吗?」签名后,将信用卡放回皮夹,两人走出餐厅。白石好几次看到绯山在品尝草莓蛋糕的时候,总是将草莓留在最后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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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达停车的地方,白石打开后车厢,取出玫瑰花束,说是花束不尽正确,因为只有一朵。「这个给美帆子。」Only you.

    从刚刚到现在,情感的累积,让绯山几乎承受不住。原来之前和植草约会,觉得像是例行公事,没什麼话聊,很乏味的原因...不过是因为那个人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一瞬间,绯山被打动了什麼,身子微微颤抖。

    「谢谢...」接下后,又补了一句,「以后不用买花,浪费钱。」

    「美帆子不喜欢花吗?」帮绯山开了车门,让她上山。

    等白石也坐上车,「玫瑰花带刺,而且花也不能放很久。」节俭惯的绯山如此说道。

    「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买。」袋鼠先生乖乖地听小女朋友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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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帆子可以帮我准备行李吗?」白石打开衣柜,做出请的手势。

    「什麼?」

    「这次出差开会的行李。」
    「这个,袋鼠先生也可以自己准备吧?」帮忙准备衣物什麼的,听起来就像是妻子在做的事情...

    白石低下头,一脸沮丧又委屈。

    「喂...我也没说不能帮你啊...」看到那副神情,绯山连忙又说了句。

    「那就是可以罗?」抬起头来的袋鼠医师,没有先前的表情,反而有得逞的笑容。

    「...」这是被暗算了吧?!绯山的脸有些黑。

    「那我去洗澡罗?」

    「等等...你的手...」可以碰水吗?

    「手?哦,不要紧,只是挫伤,待会帮我上药可以吗?」微腹黑的袋鼠立刻又为自己争取福利。

    「嗯。」这次绯山倒很乾脆地答应,本来就是这麼想的。

    白石的衣服说来也不多,普遍是衬衫和套装,绯山将吊挂的衣服取出来,在脑海里想像白石穿上的样子,再做衡量,慢慢挑选。

    决定了!就是黑色和浅灰的套装,内搭选保守百搭的白衬衫,毕竟是去开会,这样的穿著不会太休闲。

    「还没选好?」白石的声音令绯山吓了一跳。她太专心於挑选衣服,以至於没有注意到白石从浴室走出来。

    「选好了...这两套。」用手比了比。

    「好,就这两套。」

    「袋鼠先生的手...」看到白皙的手背,有著鲜明的挫伤。

    「不会痛,只是不能执刀,前置作业的刷手,会把结痂弄破,更糟...」白石呐呐地解释。

    「笨蛋...我去拿药箱...」绯山正要离开。

    白石握住绯山的手臂前端,「美帆子先去洗澡,我来拿,你洗好后再帮我上药。」

    「为什麼?」绯山不解。

    「这样顺序才对啊,上药之后就可以直接睡觉了。」

    「睡觉?」绯山脸色微微变化。

    「是、是单纯的睡觉,没有别的意思...」白石紧张地连连摆手。

    绯山不禁被白石的举动给逗笑了,「我明白。」袋鼠先生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有时候很单纯,但更多时候又显得很会欺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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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痛吗?」绯山用棉花棒沾了点软膏,轻轻涂在伤口上。

    白石摇摇头,「不会,美帆子很温柔呢...」心跳好快。

    「哼!才没有!笨死了!居然去撞玻璃!」嘴巴上是一惯的否认,不过力道依旧轻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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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石挂著淡淡的笑容,「月底美帆子的生日,我想爸妈会帮你庆祝的。」

    「嗯...袋鼠先生的呢?」说到这个,没听袋鼠先生提起过生日呢。

    「我的生日吗?已经过了。」语调没有丝毫变化。

    「什麼时候?!」绯山惊讶到破音。

    「诶?六月十一日...那天有手术,所以我婉拒了妈妈的提议...」关於和金子一起用晚餐的事,白石没有提。

    「你没有和我说!」绯山不高兴了。

    「那不是很重要的事...」看到绯山脸色大变,白石赶紧住了口。

    「那一起庆祝。」微闷的语气。绯山背对白石。

    「好...生气了?」白石抵在绯山的肩上,轻声问道。

    「才没有,我为什麼要生气?」否认再否认。

    白石唇角勾起浅浅的笑,「要睡了吗?」

    「嗯...」背对著白石躺下。

    「这三天...我有空的时候,会发邮件给美帆子的。」自从和绯山相遇,这是第一次和她分开。

    「都可以,我也很忙,要读书,没什麼空写邮件。」声音从拉高的棉被传来,有些模糊。

    「知道了。」白石也躺回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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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需要紧急用钱,就用这个,密码是美帆子的生日。」白石递给绯山提款卡。

    「袋鼠先生会不会太夸张,你只是要出差三天,最好是可以花到这麼多钱。」听到密码是自己的生日,绯山心中一暖。

    「以防万一嘛...」

    听著白石软软的声音,加上一脸不容拒绝的神情,绯山只好接下。「那我出门罗。」

    「等等...」一个拉手,绯山整个人跌到白石的怀里,「袋鼠先生?」

    「有三天见不到面呢...想美帆子的时候,我会回想此刻的感觉...」出差的人比留守的人更舍不得分开。

    绯山没有答腔,只是紧紧的回抱白石。说不在意是骗人的。这样的拥抱要三天后才能再次拥有。

    「去上学吧。」稍微分开了一点距离,理智回笼,总是要离开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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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青森县开会的机票是临时划位的,剩下的位子没有连号的,所以白石和金子只能随机选位。这对白石来说,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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