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紅平行古裝)赤印 傲刀冰玄 白緋 AU 已完結

版主 ifyou 2021-2-25 752


作者:傲刀冰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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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於2021年2月22日於plurk獲得作者授權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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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版主 ifyou 202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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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有一個人,無名,為一劍招,屠殺數個村子,直到遇見一個人,給予她一個名字,從此,她嗜殺的性格被封印起來。


    有一個人,白劍,擁一劍式,獨步行走江湖,直到遇見了那人,給予她一個名字,從此,揭開了她們糾葛的江湖路。


    ---


    深冬,一名身穿著暗紅色衣袍的女子獨坐在火堆旁,她用樹枝翻弄著火堆,面上的顏,毫無表情,略顯冷淡,她背上的劍更是散發冷冽的殺氣。


    她從懷中拿出的是用葉子折的草笛,獨自吹著,悠揚悲涼的音調在飄著雪的深夜中飛揚,她閉著眼,似在沉思,卻是在掩飾著心中一股殺戮的衝動。


    笛聲漸停,她在那麼一瞬睜開了眼,抑制不住那衝動的內心澎湃,她滅了火,拔劍而起,在雪中奔馳著,直到一個村莊,她停了腳步。


    面露殺意,她低吼著,她揚起一抹詭異的笑容,劍招起,掃過之處不留生機。


    劍式所過,火焰焚燒一切,大火已經吞噬了整個村莊,她嘴角揚起一抹輕笑,很淡很淡,輕得看不見,冷然。


    「住手!赭!」一個聲音傳入,隨後揚起一陣寒冷的氣息撲滅了火,一個白色身影緩緩從荒蕪的村子中走出。


    赭頓了頓,隨後揚起一抹戲謔的笑容,她的劍,直往來者攻去,白衣者斂了眉,微慍的怒氣,她拔劍對上眼前的人,劍與劍的碰撞,震懾人心的招起招落,在這已經荒蕪的村子裡展開。


    寒氣與焰氣的相對,白衣者的面,看不出一絲起伏,赭的面,只有殺戮而愉悅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到哪裡都能遇見汝,真使吾愉悅啊,堂堂的護衛隊隊長,親愛的白石隊長。」赭說著,她的劍越是狂傲。


    「只要緋山還存在,我願跟著她的背影。」白石說著,她低喝一聲,藉著劍與劍的碰撞,寒氣,在交接的那一刻爆裂,赭退了一步,戲謔的笑容消失,白石嘆了一聲,劍回鞘。


    「美帆子......妳沒事嗎?」白石說著,她蹲下身子將那個人抱在懷中。


    「唔......惠......是妳......」那人扶著自己劇烈疼痛的頭,她的劍回鞘,這時她才驚覺了自己做了什麼,她跪坐在地「對不起......對不起......我失約了......我又克制不了自己了......」


    「還是輸給心魔了......算了......我們走吧,在這裡待會兒......我手下他們追來就不好了。」白石說著,她一把背起了緋山走離這個地方。


    「沒有用的,遠離我吧!她是用那招!烈燄蝕日!所有人都知道赭會用這招!」緋山掙扎著就要從白石身上下來,她咬著下唇,明白自己會拖累那個人,那個一直以來都十分溫和的人。


    「妳是緋山美帆子!忘掉妳體內的那個"赭"的人格!」白石吼著,她說什麼也不放手,她稍施了些力,制住後面那個人。


    「惠......是不是妳也對我失望了......?」緋山說著,她有些喪氣的伏在白石背上,她咬著下唇,不再掙扎,明白要是連這個人都失去了,自己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沒有,美帆子就是美帆子,永遠都是我最疼愛的那個美帆子,妳跟妳體內那個嗜殺的靈魂是不同的。」白石說著,她加快了腳步,奔至一座雪山上面,她在山洞中放下了緋山,這是她偷離崗位時的暫時住所。


    在白石背上聽見這句話的緋山,她咬著下唇,連哭的聲音也壓抑住了,無語淚千行。


    白石打了些水,給緋山沐浴,換下那身沾染血腥的衣袍,白石守在洞口,等待裡頭那個人完成梳洗,現在要是轉頭過去,肯定會被揍的。


    白石索性就拔了一旁的小樹叢的葉子,折成草笛吹著,迴繞在四周的笛聲,讓洞裡的那個人心情也愉悅了起來。


    「喂,妳的衣服太大件了啦。」緋山用腰帶綁住後整件衣服鬆鬆垮垮的,可要是白石穿起來卻是筆挺,看起來頗威猛的,怎麼穿到自己身上來就變成這副模樣?


    「噗!」白石轉過頭去看的時候沒形像的噗了出來,馬上就遭受到了白眼,白石掩著嘴,偷偷笑著。


    「笑啥啊妳!長那麼高大幹什麼!護衛隊長了不起嗎!」緋山吼著,她只差沒有揍過去而已,活像個發怒又怕主人的小野貓似的。


    「沒......沒有啦,對不起,美帆子這樣太可愛了。」白石走了過去摸摸她的頭安撫著,要是被野貓抓了她可就沒有臉這樣回隊裡去,堂堂護衛隊隊長被野貓抓這種藉口未免太好笑。


    「走開!別碰我!」緋山露出一個厭惡的神色,一副"妳要是再過來我就揍妳喔"的臉,看起來她真的超不爽的。


    白石也不理她了,她自顧自的吹著草笛,直到吹奏完一曲之後,那個人的氣也消了不少,一臉無聊的看著自己。


    吹完一曲,白石索性就將那草笛扔在一旁,起身拉了拉微皺的衣襬,往緋山走去,一把抱住了她,不管那人的反抗,白石愉悅的笑著,以身高的優勢,將那人圈在懷中。


    「幹嘛啊!快放手啦!」緋山說著,她眉頭皺了起來,微嘟著嘴,似乎十分不滿,可她自己本人卻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早疊在對方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上。


    「不要,四個月沒見面了,我很想妳。」白石搖了搖頭拒絕了緋山,她擁抱的手更加收緊,她的頭輕輕靠在緋山頭上,蹭了一下「即使妳討厭我也要這麼做。」


    「怎麼可能討厭阿......」緋山紅了臉小聲的說著,清楚的讓白石聽見了自己的想法,她握著白石的手微微顫抖著。


    「美帆子真可愛。」白石笑著,一把就抱起了緋山往山洞裡走去,外頭下了雪,要是著涼了就不好了,聊天什麼的先進到山洞裡再說吧。


    白石抱著緋山倚靠在山壁上,她讓緋山靠著自己,她的手輕撫著緋山的腹部,白石什麼也沒說,低下頭去吻了緋山,手,也跟著不安分了起來。


    「喂,妳的手自重一點啊!妳不是還有傷嗎!?」緋山說著就往白石的左肩戳去,那個之前不小心所造成的傷口。


    「痛......痛......美帆子妳好狠的心。」白石的手果然停止了,換來的是一張不滿的臉,她白淨的臉上充滿了怨婦般的哀怨「那麼久不見,連摸摸也不行?」


    「不行!」緋山果斷的拒絕,身後那人卻不滿的唔了一聲後開始了反擊,搔癢,讓這山洞中充滿了笑聲「快住手!很癢的!」


    「不要,誰叫妳狠了心那樣對我!」白石說著,她一邊制著緋山,一手持續攻擊,緋山逃都逃不了,只得這樣受罪,直到白石看見那人笑到連眼淚都滑了下來才住手。


    緋山喘著氣,臉色通紅,不滿的往白石腹上撞了一下後,白石笑著又抱著她吻了一下她的臉頰。


    白石撫著緋山的臉,捏著她粉嫩的臉頰,緋山笑得累了,不大想管她就任由她了,白石腦袋裡轉了轉,她的手探入了緋山衣內,撫著她的身體。


    「就說不要了......唔......」緋山低下頭,她的手抓住了白石那隻對自己上下其手的魔爪,可她無力,身子早就酥軟。


    「四個月......我想碰妳......不行嗎?」白石輕柔的聲音在緋山耳邊響起,她細吻著緋山白晰的頸。


    沒有激烈的反抗,只有因為害羞而壓低的聲音,緋山試圖阻止白石的手鬆了下來,轉而往後環住了那個人的頸。


    山洞裡,只剩下刻意壓低的聲音。


    「緋山啊......還記得我們怎麼相遇的嗎?」結束了思念的溫存,白石輕蹭了緋山的髮一下後抱著那人袒露的身子說道。


    「......當然,妳給了我緋山這個姓氏,予我美帆子這個名字。在梅花樹下,妳壓制住我體內那個人,將我喚了出來。」緋山說著,在白石懷中蹭了一下,她腦袋裡竄出了許多回憶,她怎麼也不可能忘記那天的模樣。
  • 版主 ifyou 202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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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梅花花瓣隨著暖和的風緩緩飄落,在那之下,一名劍客全身浴血的坐在其下,她嘴角掛著一抹狂傲的笑容,身邊纏繞著濃厚的殺氣,十里內沒人敢接近。


    灼熱的氣息隨著她的殺氣溢在四周,她什麼都不做,但也一動也不動,也許,有人會認為她是一具坐在樹下的死屍。


    一陣悠揚的草笛聲響起,引起了她的興趣,她微微抬起頭看著四周,眼中帶著是嗜殺的眼神,她只是想要殺戮,笛聲對於她而言,是有人的存在,是可以繼續殺戮的表徵。


    笛聲忽近忽遠,飄忽不定,她皺了皺眉,這樣令她無法確認自己與對方的距離,她的手已經按在浸溼血腥的劍上。


    一陣寒氣破除了在她四周的灼熱,一陣沁涼包覆住她,急躁的心,似乎冷靜許多,嗜殺的心,仍是沒變,她喉中滑出了警告的聲音,她散發出更強的殺氣。


    來者,沒有帶著一絲殺氣,卻給予強勁的氣息與自己的殺氣相抗衡,她警戒著四周,明白來者並非泛泛之輩。


    「殺人者恆被殺,妳堅持的,是什麼?」一個輕柔的聲音在草笛聲結束的時候隨之傳出,握劍了人一愣,判斷出對方和自己是相同的女性。


    「與汝何干?出來!」一吼,殺氣更盛,她的眼中沒了情感,卻增添了些許浮躁。


    「在下白石,只是路過此而已,惡名昭彰的赭,可別找我下手吶!」白石說著,緩緩出現,腰間一把漂亮冷艷的白色長劍,她左手中握著一把折扇,輕輕揮舞著,右手則是握著剛才所吹奏的草笛。


    赭一愣,她看見白石的身影一閃,馬上就到自己身後,但那人卻什麼也沒對滿是破綻的自己做,只是逕自的坐在梅花樹下。


    「有何來意?」赭退開,冷冷的說著,她明白眼前的人不好惹,但是,心中卻渴望著鮮血染手的快感。


    「來意?我說了啊,只是路過﹑路過,要不要喝?」白石說著,從背在背上的布巾中拿出了兩甕酒,開開心心的將另一甕交給了赭「那麼春光明媚的日子幹嘛這個樣子?放鬆一下,別這樣,我也是忙完才出來偷閒的。」


    白石笑著便逕自喝了酒,看著那人毫無動作,她皺了眉,拍拍自己身旁的位置,那人還是不動,她嘆了一口氣,面露羞赧。


    「這裡不要啊?那......我委屈一下,我懷中分給妳坐。」白石說著便張開了手,露出懷中那個位置,赭傻了眼。


    「不用。」赭淡道,她坐在白石身旁,滿是血腥味的她,在此時竟感自己的格格不入,她皺著眉,一口一口喝著那人給予的酒,甘甜不烈的酒香在喉中散開。


    「我說啊,妳的名字真的只是赭嗎?沒名沒姓的,這倒是比較像人家敬畏妳所給妳的稱號。」白石悠悠說著,她靠著樹幹看向了赭的側臉。


    「吾無名,有意識以來,人便以赭稱呼吾。」赭說著,這時她才驚覺到那人說的是真的,赭這個名字,只是稱號,她無名無姓。


    「就說吧,那......以後我就叫妳緋山囉,緋山美帆子,啊啊,我叫惠,白石惠。」白石笑著說道,完全沒有問過別人的意思就擅自替人家取名字了。


    「緋山......美帆子......?」赭皺了皺眉,一股劇烈的疼痛在她腦中漾開,似乎有什麼想掙脫一般令她感到痛苦,她低吟著,酒甕滾在一旁,酒都灑了出來。


    「嗯!?妳怎麼了?緋山!?」白石放下自己手中的酒甕,她緊緊抱住了赭,輕輕拍著那人顫抖的身體,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救我......我是緋山......求求妳......放手!放手!吾乃赭!不要碰吾!」兩個聲音似在拉扯對方一般,白石愣住了,她皺緊了眉頭,她用草繩綁住了赭的手。


    「我不知道是哪個妳在跟自己吵架,總之,先這樣。」白石說著不管那個人在地上扭動著身子,她幽幽的喝著自己的酒,看著那人扭動身體,竟越看越有趣。


    一個想法在腦中竄過,她想起了她曾在市中聽見在這個世界上,有些人只有一個軀殼,可是體內卻擁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靈魂共同寄宿著。


    白石這時才會意過來,她喝乾了酒甕中的酒後,起身走到那個似乎是扭到累了,不知道現在是赭還是緋山的人身旁。


    「我說妳啊......到底赭是本靈魂還是緋山才是本靈魂?」白石蹲在她身邊問著,她戳了戳那人的臉,那人睜開眼,充斥著殺氣「嗯,現在是赭呢,呵呵......真恐怖......」


    白石下了判斷後,她將赭掉在地上的劍拾起,強烈的妖氣令她險些握不住,她皺緊眉頭,她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在劍身上面不知畫了些什麼後口中喃喃著,那股強烈的妖氣逐漸消散。


    「不要碰!那是吾的劍!」赭吼著,隨著妖氣的消散她的力量也逐漸被剝奪,白石才不管那個人,她做著自己該做的事「要汝別碰沒聽見是否!?」


    一吼,赭掙脫了繩子,怒氣沖沖的揮拳揍向了白石,白石一閃,那把劍又落到赭手上,赭的氣焰又回歸,白石不滿的嘟起了嘴。


    白石的眼直盯著赭,皺著眉十分不滿,腦袋裡咕嚕嚕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個時候,赭又抱著頭蹲下身子,痛苦的低吟著。


    「我......我才是原本的靈魂啊......我是緋山......誰來......救救我......」細語著,聽見這番話的白石愣了愣,她靠近了那人。


    「緋山是本靈魂的話,那麼......請出來吧......緋山......」白石說著,她的手按上了腰間的白劍,這時,痛苦的那人又站起了身子,眼神兇狠,明顯的就是赭。


    赭輕舔了一下下唇,她明白自己可以再度殺戮。


    「來吧!以汝的血祭吾的劍!」赭說道,強烈殺氣再度壟罩四周,她輕舔了劍身上的血,理智逐漸消散,眼中,只餘殺。


    「女孩子幹嘛一直打打殺殺的嘛,真討厭,可是,既然緋山都向我開口了......那就只好對不起了......赭。」白石說著,她總是笑著的臉突然失去情感,烏黑的眼中只有完成目標的堅定,她全身上下散發出不輸赭的壓力,但是,卻不帶殺。


    赭眉輕挑,一個箭步就直攻白石,白石輕靈一閃,她觀察著赭的一舉一動,劍未出鞘,只用劍鞘擋著那人懾人的氣勢。


    赭見那人並不出劍,心中揚起疑惑,但那人所散出來的壓力卻是不容小覷,要是帶殺,自己可能會敗下陣。


    赭凜了眼,收斂了自己大動作的揮劍,步步為營;白石眼中冷然,她順著那人所掃起的劍氣閃避著那人直攻自己要害的劍招。


    「為何不出劍!?汝看輕吾嗎!?」赭一吼,焰氣包覆住她全身,然後聚集在她劍上,她看著白石,那人默然的臉竟讓她感到一絲恐懼。


    「執著是苦,走火入魔。」白石只說了這句話。


    一句話就挑起了赭的怒火,火焰隨著她的劍招掃過白石,鋒利的劍,削落了白石的髮梢,在她白皙的臉上劃出一道劍痕。


    白石絲毫不在意,她只用手掌抹去了血,看見她這樣的動作,赭更是怒不可遏,她揮灑劍招,一招比一招橫霸,一招比一招要置人於死地。


    「烈焰紋身!」赭一吼,焰氣隨著她的劍招直攻白石,掃落四周的樹木,白石眼一凜,心知此招並不是簡單能夠擋下,此時,她腰間的劍終於出鞘。


    「零度雪封。」白石輕聲說著,比赭的焰氣更強的寒氣隨著白色劍光打散了焰氣,極寒的溫度撲上了赭,赭一吼,烈焰纏身,擋去了寒氣。


    「果然趣味。」赭說著,她看了白石一眼後揮劍再上,白石凜了眼,不敢大意「不想玩了,一招定勝負,烈焰蝕日!」


    火焰焚燒四周,眼前的景色像是煉獄一般,白石抿了抿唇,她揮劍直上,寒氣包覆住她的身體,兩把利劍碰撞。


    「梅落櫻綻。」白石輕聲呼喊一聲,寒氣隨著利劍相撞,傳至赭身上,赭一吼,烈焰回歸她身體時已經來不及,極寒逼得她不得不退,一退,白石卻是身型一閃,在後方制住了她。


    還來不及反應,白石擒住了赭握劍的手,一把取下那把劍,隨後,一掌打向赭「出來,緋山!」白石輕聲在那人耳邊說道,四周的焰氣隨著赭的劍落地煙消雲散。


    白石將那人抱在懷中,她脫下了她的羽織蓋在那人身上,等著那人清醒。


    「唔......白石......我......」那人睜開眼,轉了轉眼,白石輕笑一聲,用手掌覆住那人的雙眼,那人不解其意的掙扎了起來。


    「歡迎回到現實,緋山。」白石說著,那人頓了頓後點點頭,這時白石才讓她坐起身來,緋山吐了一口氣。


    「唔!該死,這羽織好重!」緋山抱怨著將羽織交還給白石,她坐離白石遠了些,她皺起眉看著那人嘴角的一抹笑「笑什麼笑啊!?」


    「沒什麼,重新介紹一次,我叫白石惠。」白石正坐著說道,她穿回了自己的羽織。


    「我叫緋山美帆子,請多指教。」緋山愣了愣之後也向她自我介紹一番,本無名,此時那個名字卻像是跟著自己很久似的,理所當然的念了出來。


    「妳剛剛說羽織重?可妳那把劍可重多了。」白石疑惑的說著,她想了想,她輕聲笑了出來「我知道了,那把劍是赭的用劍,而不是妳的用劍。」


    「我怎麼說也是一名劍客耶!開什麼玩笑!」緋山怒吼著說著,有種自己被貶低的樣子,她起身就要去拿那把劍,就在要碰觸到之前,白石一個閃身先將那把劍奪了過來。


    「對不起,我不是貶低妳劍客的身分......只是......這把劍會喚醒妳體內的另一個靈魂。」白石說著,差點又讓緋山走入魔途。


    「我身為一名劍客,怎能無劍!?」緋山說著,她直盯著白石。


    「這樣吧,就當是朋友,我的劍給妳用,妳這把劍給我用。」白石說著,可是她卻看見了緋山眼中閃過的一絲擔憂「放心吧,我自制能力很夠,不會走火入魔。」白石說著便將自己腰間的劍取下交給了緋山。


    「這是妳的劍......說給就能給的嗎?」緋山遲遲不肯接下,她帶著疑惑看著白石,她沒遇過一個劍客可以這麼輕鬆的將劍交給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


    「只是交換而已,有句話說"劍斷人亡",這樣交換可是賭命的,我會賭命保護妳這把劍,希望妳也會保護我的劍。」白石說著,似乎已經打定主意,她將自己的劍硬是塞進緋山手中。


    「妳這人怎這樣啊!?啊啊!真煩!每四個月就約在望月亭吧!確認各自的劍都沒事!」緋山吼著,老是這樣帶著別人的劍成何體統啊!下次一定要要回自己的劍!


    「哦!這是要跟我約會嗎?真害臊啊......好,緋山的邀約我就答應。」白石別過臉說著,從緋山這個角度看過去,那個人似乎真的是害臊了。


    「誰跟妳約會啊!妳這人!啊!交友不慎﹑交友不慎!」緋山有些暴躁的說著,她一屁股的坐在沙地上,似乎在生著悶氣。


    「別這樣嘛,開個玩笑。」白石笑著拿出了懷中的草笛輕輕吹著,悠揚的樂曲讓緋山暴躁的情緒似乎冷靜了許多。


    緋山閉上了眼,就這樣隨著自己的意思,躺臥在地上,她用雙手枕著自己的頭,右腳壓在左腳上晃阿晃的,白石微睜開眼看著緋山的一舉一動,忍不住就停了樂曲,笑了起來。


    「妳好有趣......對不起......我忍不住......」白石掩著嘴笑,她憋著笑到最後終究是忍不住了,她呵呵笑了起來。


    「什麼好有趣!?妳當我小動物啊!」緋山吼了回去,她咬著唇,看起來頗像老鼠,白石看見這幕又別過臉去笑了起來。


    「再笑我就揍妳了!」緋山說著,她站起身來雙手插腰怒視著白石,小小的個子這動作又讓白石笑了起來,緋山無可奈何,在要揍過去之前,白石努力的讓自己止住笑。


    「對......對不起......真是失禮......為了表達我的歉意,這個草笛給妳玩。」白石說著就將手中的那個草笛交給緋山「我教妳怎麼吹,壞了也無妨,找片葉子再做一個就好。」


    緋山接過那個草笛面露疑惑的看著白石,白石笑著要她將草笛靠近嘴巴,輕輕吹著,果然吹出了一些聲音,隨後,白石拔下兩片葉子,教緋山怎麼做。


    「很簡單吧,沒事也可以做來玩。」白石笑著,看著緋山專注在自己給予的那個草笛上,努力想吹出個什麼的樣子,她似乎會意到什麼,轉過頭去,有些臉紅。


    專心在草笛上的緋山,經過白石一陣沉默之後感到奇怪,她抬起頭看著那人才發現那個人是真的害羞了別過臉不看自己。


    她看了看白石,再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草笛才真正會意過來。


    「妳這混仗在想些什麼啊!」緋山吼著,本想將那草笛丟在地上再踩一踩,可是她內心卻阻止了她,就這樣弄壞,似乎有些可惜。


    「就......親吻啊......」白石說著,她腦中跑過一些不正經的畫面,她甩甩頭那些畫面卻是變本加厲的跑了回來。


    「走開啦妳!妳這偽君子!」緋山氣急敗壞的吼著,她無可奈何又無法有所動作,憋得她有些難受,她將白石的劍繫上腰間,氣沖沖的就要跑走。


    白石見著她要走了,本想追了上去,看了看時間似乎有些來不及回去,她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塵土之後還是決定追上緋山的腳步。


    「緋山等等!」白石喊著,那個人會停下腳步才怪了,白石索性就跑著跟了上去,就在接近緋山的時候,抓住了她的手,將那人拉過來。


    那人面向自己,白石輕笑了一聲,她輕輕的在緋山額上留下一個吻,隨後便放開了她,退了幾步,以免暴走波及到自己。


    「記住,不要動殺,四個月後,望月亭見。」白石一溜煙的就跑走了,在那人爆走之前就不見人影「有事,我在護衛隊中,可以來找我,我沒時間了,暫別。」只聽見她這樣說著。


    「白石妳這無恥的傢伙!」留下的人獨自爆走了起來,遠遠的,還清楚的聽見她的怒吼,白石嘴角,揚起一抹愉悅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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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 4
    (三)


    河岸旁,白石和緋山坐在大石上面,她們從山洞裡走了出來,來到河邊才休息,雙腳浸在水中好不快意,她們想起第一次見面的樣子,白石嘴角揚起一抹笑容,緋山則是沒好氣的看著她。


    「妳這傢伙真夠厚臉皮,哪裡有人第一次見面就這樣待人的?」緋山撞了白石一下如此說著,她躺了下來,左腳踢起水,將水踢向白石。


    「因為......美帆子太有趣了......」白石稍微挪動身子,躲開了水的攻擊,她學著緋山仰躺在大石上望著藍天「但是後來,即使是用我的劍,妳還是因為動殺而喚醒了赭,短短三年,妳滅了多少村子妳記得嗎?」


    話題突然變得沉重,緋山抿著唇不敢說話,她用著白石的劍,努力的不要動殺,但是,從前的赭早已為她埋下多少仇家?一個又一個找上門來,一個個都是要她的命,她不奮戰,死的就是自己。


    自己也曾因為如此,無法制住那殺戮的靈魂,在殺了有恩於自己的名劍門派後,踏上了流浪的路途,但是,卻怎麼也壓抑不住內心那個靈魂的竄動,所以,才會造就出現在自己的惡名,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得替另一個人扛起責任。


    她緊咬著下唇,多想就什麼都不管,就此人間蒸發,但是,她想做些彌補,她想向那些人道歉,卻怎麼也想不到會引來更多的殺機,殺了更多的人。


    隨著一次又一次,那個靈魂竄動,自己肩上的罪惡感就越是沉重,她試著遠離,卻發現仇家一個個的出現又再度將自己拉出。


    完全沒有辦法擺脫,這個身負罪孽的自己。


    「這個世界,不是殺人,就是人殺。」緋山說著,她正坐著,腳部的水沾濕了她的衣襬,她低著頭認錯著。


    「不是妳的錯,是赭的關係我也明白。」白石說著,她拿過緋山放在旁邊,那把屬於自己的劍,她將劍拔出,輕觸著那鋒利的劍刃。


    「對不起,答應妳不動殺,卻怎樣也做不到。」緋山說著,她握緊雙手放在腿上,咬著下唇,聲音變得十分低沉。


    「這些年我也殺了不少人,不動殺很難,但是,妳不要忘記妳體內那個靈魂正蠢蠢欲動著。」白石說著,她摸了摸緋山的頭,安慰著她「如果可以,我想和妳一起行動,殺人什麼的,由我動手。」


    只要妳不要再一次被吞噬了靈魂,妳手上的血腥,由我替妳擔下,妳的仇家,全都針對我來也無妨,只要妳保有妳自己,什麼都無妨。


    「那是不可能的,我是浪者,而妳是官方手下的隊長,照理來說,妳和我應該是對立的存在。」緋山說著,她和她,就跟光與影一般,雖然並存,但卻是相反的產物。


    「我會力保妳。我該走了,暫別。」白石說道,她起身整理了衣裝之後,隨後又想起什麼似的,她彎下身子,抬起緋山的下巴,輕輕吻上那柔軟的唇「兩情相悅,妳我同罪。」


    說完,她邁開大步離去,即使是隊長,也沒有辦法離隊太久的,尤其是今天應了天皇的約,要去陪他下盤棋,同時,公主似乎也有事情找她。


    望著那人離去的背影,緋山心中揚起沉重的失落感,她折了片葉子,演奏著那個人教自己的曲子。


    「赭!還我家人命來!」一個怒喝在緋山身邊響起,一群人包圍住了緋山,她緩緩睜開眼,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她拾起白石的劍,赤著腳丫子站在石上。


    「有本事便來拿吧。」緋山說著,劍不出鞘,是防禦的姿勢,輕視的語氣,惹來了殺機。


    一群人圍攻緋山,緋山閃避著,不與之正面交鋒,以柔克剛,順勢破招,一來一往,緋山連劍都沒有必要拿來防禦。


    「可惡!妳這該死的魔物!」一個吼聲,緋山將注意力放在那個人身上,那人手中的暗器拋出,直向緋山攻去,緋山一個閃避不及,暗器傷了她,血腥,濺灑在地。


    魔物嗎?連人都不是了啊......哈哈哈哈......赭啊,妳可知妳究竟害得我多深呢?


    心緒那麼一轉,一個靈魂掙脫了束縛,壓抑住了緋山的靈魂,竄了出來。


    「血腥,讓吾發狂。」緋山的語氣突然一沉,劍出鞘,帶著濃烈的殺氣及狂焰,只那麼稍一不注意,緋山喚醒了體內的赭。


    赭被放縱,劍意揮灑,血腥沾染在她身上,她絲毫不以為意,她輕笑,一抹戲謔的笑容,令人不寒而慄。


    「哈哈哈哈,終究無用啊!汝這靈魂,殘破!」赭站立在屍首上,她輕舔著劍刃上的血,她輕笑著,劍回鞘,一陣頭痛,緋山硬是將赭的靈魂壓回體內。


    「我......終究無用......」緋山說著,她踩入水中,洗去一身血跡,再怎麼清洗,她仍能感受到手掌中那染血的感覺「對不起......對不起......惠......我還是做不到啊......」


    白石躲在樹後,看著這一幕的緋山,她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她要她的巡隊回去,她則獨自上山去了。


    冬天的山頭,覆著一片白雪,白石沉重的心情,如踩在雪上留在地上的腳印一般,一個一個,深而重。


    「佛魔一念間啊,施主。」一個蒼老的聲音在白石身邊迴繞,白石完全沒有發現身邊有人接近,她四處張望著,一名蒼老、穿著袈裟的和尚緩緩走近她。


    「老和尚您......穿這樣在這裡......不冷嗎?」白石問著,那薄薄的袈裟露在外頭的手臂,白石光是這樣站在雪中就覺寒冷。


    「施主的武學,不也是以冰為主嗎?覺寒?便由心生。」老和尚說著,他站在白石身邊,身高比白石矮了一個頭,可在白石眼中,那人竟如泰山般高大。


    「心寒嗎?哈哈......」白石自嘲的笑著,她嘴角的笑容露出苦澀。


    「以殺止殺,惟有這途,才能挽救妳與她,殺與救,就那麼一瞬,妳能分辨出她們兩個人的情感,就能殺除罪業。」老和尚說著,他彎下腰來,跪坐在雪地上,輕撥開雪,一朵冰晶雪蓮閃耀在土地上。


    「什麼意思?」白石愣了愣,不大懂那個人說些什麼,可是,似乎什麼都被那個人看穿了。


    「不要讓她動搖妳,用妳的方法,只有這樣,才能保住妳和她的未來。」老和尚說著這麼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語,白石閉上眼靜靜咀嚼這句話個箇中含意。


    「可是......咦?」白石睜開眼,她沒有聽見離開的腳步聲,那個老和尚早已不見蹤影,天飄下了細雪,白石看不清眼前,也分辨不出地上的腳印是自己的還是另一個人的。


    白石站立在雪地中,她嗅著雪的味道,她感受到內心的不安逐漸驅逐。
  • 版主 ifyou 2021-2-25
    0 5
    (四)

    過了整整兩個半月,白石只要一有空就會到這山上來,撫平自己不安的情緒,焦躁令她無所適從,可是,今日不知怎麼的卻有另外一股的心慌襲上她的心頭,她匆匆下了山,迴繞在她耳邊的,是哀嚎,是火焰焚燒的聲音。


    「又出現了嗎?赭......」白石低聲說著,她循著火焰焚燒過的痕跡追了過去,她在焚燒的大地上看見了抱頭蹲在地上的那人,她明白,是緋山與赭正在爭奪著主導權。


    「美帆子!!」白石一吼,她衝了過去,這樣的鼓舞,這樣的壓迫,緋山壓過了赭,取得了主導權,她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子,搖著頭不斷退後。


    「不要......不要過來......她會殺了妳!」緋山說著,她拼命搖著頭,不要讓白石靠近自己。


    「妳傻了嗎!?」白石說著,她一個箭步就拉近了彼此的距離,她緊緊抱住了緋山,將那受驚的人壓在懷中「赭那傢伙......居然讓妳那麼痛苦......」


    緋山流著淚水,她覺得好累好累,她放棄了自己的意識,她寧願就這樣消失在白石懷中,這樣,她不用再染血腥,也不會給那個人造成困擾。


    白石抱起了緋山,往山裡走去,她將緋山帶到山洞裡,她生了火,在這寂寥的空間中,只有她們兩個,這裡,其實是監禁犯人的天牢,


    逼不得已,只好將緋山監禁起來,只有不讓那人接觸到人群,才能阻止那個靈魂的竄動,白石咬著下唇,將鎖鍊銬上緋山手腳。


    白石就這樣守在緋山身邊,她聽著動外風雪的聲音,她的心裡就越是不捨,回頭看見那個人連睡著了都流著淚水,白石嘆了一口長氣。


    到底是為什麼?赭那個靈魂會出現在緋山心中,是因為走火入魔嗎?還是有其他原因,明白緋山的過去並沒有什麼會生成另外一個靈魂的原因,果然是因為握劍嗎?


    「為什麼......要把我關起來?」緩緩清醒的緋山看著自己手中的鎖鍊問著,白石搖搖頭擦去了自己的淚水,她沒有回頭,不想讓那個人看見現在的自己。


    「只有不讓妳接觸人群,那個人就沒有理由出來。」白石壓低了聲音說著。


    「是嗎......我知道了......可是......白石......妳為什麼哭了呢?為什麼不轉頭過來看我!」緋山說著,只有這劍是難以接受,監禁什麼的她可以忍受,但是白石不看自己,是不是代表自己已經被放棄了?要是這樣......她就什麼都沒了......


    「我不想讓妳看見這樣的我。」白石說著,她皺著眉頭,咬著下唇,她的雙肩顫抖著。


    「連妳也放棄的話......我......」緋山的語氣變得十分喪氣,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白石用力的抱住了她。


    「對不起!對不起,我只能想到這樣的方法!不要看我......我真的很無能......」白石說著,她將緋山按在自己懷中,她抱著她,這樣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了。


    喪家犬一般的表情。


    「白石......不.......就讓我叫妳惠吧......對不起,要是沒有遇到我,妳就不會那麼痛苦,妳會是一個人人尊敬的隊長。」緋山說著,她拍了拍白石的後背「如果就這樣死了,就什麼都結束了,不是嗎?」


    「不會的,一定有辦法,只是......不行,妳還不能死!妳不能說這種話!」白石吼著,她用力的抱著緋山,雖然疼痛,但是緋山沒有抱怨,淚水又一次的滑下。


    「對不起,我只是......有些疼......惠......」緋山皺著眉說道,白石這時才放鬆了手,她脫下了羽織蓋在緋山身上,她抱住了她。


    「我想抱妳,可以嗎?」白石說著,她的吻就已經先搶先一步吻了上去,臉頰觸碰,緋山感受到那人臉上的濕度,明白那人剛為自己哭過。


    緋山因為手腳都被綁著,她只能以回吻那個人,准許她接下來的索求。


    意亂情迷過後,白石替緋山穿回衣服,她看了看時間,眉頭緊皺了起來。


    「妳自己待在這裡可以嗎?我......已經離隊太久了......得回去一趟。」白石背對著緋山說著,緋山應了一聲之後白石就跑著離開了,她想快去快回,可是,在緋山眼中,那人這樣的舉動卻似在逃避自己一般。


    白石怎麼也沒想到,她一回到隊裡,卻是被監禁了起來,密傳她與通緝犯-赭為伍,堂堂一名隊長,竟是如此不檢點。


    白石沉默,她無法反駁,任由一些莫須有的罪名被冠在身上,她被剝奪了隊長的職務,她成了囚犯,關在地牢中。


    白石坐在地牢裡,她慶幸自己有將食物留在山洞中,要不緋山在自己回去之前就會餓死,此時此刻,白石因為這小小的事情而愉悅。


    囚禁的日子裡,只有對她忠心的小隊員會帶些東西來探望她,她也會趁著這個時候打探外頭的消息,她擔心著赭是不是又出現了。


    看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其實,在山洞中的緋山,正陷入了危機。


    一個清晨,緋山被嘈雜的聲音吵醒,她睜開眼,看見的是人群將她包圍住,緋山右手抓著白石的劍,她面露驚慌。


    「赭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嗎?害了白石隊長,一個人在這裡悠悠哉哉的好嗎?」一個男人說著,他揮舞著木棒就要朝緋山這裡揮來。


    「你說什麼?害了白石......?」緋山往右一閃,木棒直接打中她的左肩,微微刺痛,緋山咬著下唇不讓疼痛的低吟滑出。


    「最有名望的白石隊長因為被誣陷和妳走得近,被降職了!」另一個男人怒不可遏的拿著鋤頭就往緋山這裡砸來,緋山一閃,她站了起來。


    「讓開,不然休怪我不客氣。」緋山說著,她現在只想找到白石,確認是不是真的像自己聽到的一般,那個人因自己的關係而受了委屈。


    「好大的口氣!憑妳現在這樣的處境,還敢狂妄!」大漢吼著,他揮著手中的大刀劈向了緋山,緋山動怒了,她拔劍,揮斬開了束縛自己的鐵鍊。


    緋山不語,她將白石的羽織穿在身上,那些人一看就知道是屬於隊長等級的羽織,他們確信了白石的確跟赭有關係。


    彼此都怒在頭上,群起攻上了緋山,緋山嘆了一口氣,她在心中和赭做了一個交易。


    "救出白石,我就讓妳出來。"緋山說著。


    "簡單。成交。"赭戲謔著說道,緋山退了下去,赭取得了主導權,揮劍所過之處,不留生機,她狂妄的笑著,走離了山洞,直往山下去。
  • 版主 ifyou 2021-2-25
    0 6
    (終)


    殺戮再起,緋山已經完全不想管赭的所作所為了,她躲在身體裡,聽著迴繞在耳邊的哀嚎聲。


    為什麼?自己明明很努力了,卻換來這樣的結果?白石明明什麼也沒做卻換來了一身汙名,明白是自己所造成的,緋山摀住了耳朵,不再去想。


    自己,或許早就被白石給放棄了也說不定,自己還害了她,對自己溫柔的那個人,將自己從黑暗中拉出來的那個人。


    自己究竟招誰惹誰?要是自己不碰劍,就不會生出赭這個靈魂,也不會碰到白石,那個人就當她的隊長,自己就當個浪跡天涯的人,這樣不是很好嗎?


    兩條平行線,這樣也就夠了吧?


    但是,她卻留戀著和白石相處的時光,那個人雖然總是會用言語調侃自己,但卻是讓分別時所造成的不安及精神緊繃給放鬆了。


    喜歡白石,是不會抹滅的,那個人的笑容,是支持自己在赭出現的時候爭奪回主導權的動力,可是現在,卻什麼都無法挽回了。


    坐在牢中的白石,只聽聞到外頭的吵雜聲,她心生疑惑,可她現在就算想確認也什麼都不能做,畢竟,自己是個犯人,不是自由人。


    她揚起一抹自嘲的笑,輕喝了一口由小隊員拿來的酒,她懷中抱著緋山的劍,她輕輕閉上了眼,她回想著自己和緋山的過去。


    自己還是隊長的時候,到了約定的日子總是會偷偷溜出去,早在不知不覺中一直期盼著那天的到來,即使剛分離,也會期盼著下次的見面。


    什麼時候,她們兩個人的關係不再是朋友,而是超越那種的情感,用男女之情來講似乎還不夠,是一種羈絆,強烈的羈絆。


    超越世俗眼光的情感,只是想和她永遠在一起。


    哈哈,什麼隊長的職位早就不在意了,為什麼只是想和緋山在一起,自己就必須扮演著"隊長"的角色?是因為要用這個當藉口而追在她身後嗎?


    只是想要跟她平凡的找個安靜的地方生活著,只要這樣,就夠了,為什麼就是沒有辦法?


    「因為有赭......」白石低聲說著,要是沒有赭,她和緋山就能退隱江湖,什麼都不管,過著閒雲野鶴的生活。


    「請您快逃!白石大人!」一個呼喊聲吸引了白石的目光,她抬頭望去,她一眼就認出來是小隊員,那個人染血到這個地方,想必是外頭發生了什麼事。


    「縱囚是得切腹的。」白石說著,她不想因為自己而斷送了一個人的未來,她搖搖頭拒絕了那個人。


    「是上面的意思!赭殺過來了!她喊著要找妳!」那名隊員解釋著,白石瞪大了眼,氣息變得紛亂,一切都明白了,外頭的吵雜,都是因為那個人。


    四周突然像是陷入寂靜一般,白石傻愣住了,眼神突然失去了焦距,她腦中一片空白,雙手微微顫抖著。


    「白石大人!」那個人再喚,白石這時才回過神,她拿起了緋山的劍衝了出去,在火焰焚燒的演武場上看見了全身浴血的那個人。


    白石不知道該不該喚那個人的名,要是喚了,是該要喚緋山還是赭?嗜殺的是赭,可是,會為她殺到這裡的會是緋山。


    姑且......就將緋山當成孩子......還沒接觸到血腥的孩子......所以......那個人是......赭。


    「赭!」一吼,四周似乎都屏住呼吸,那人緩緩回頭,一抹淡笑。


    「汝終於來了!」那人淡道,輕挑劍,劍尖指著白石,白石跳上了演武台。


    「妳為何又出現了?」白石皺著眉說道。


    「這次,是緋山要吾出來的,為了救汝。」赭說著,她的笑容十分戲謔,似乎是在等著看好戲一般。


    白石沉默了,外頭的一舉一動緋山在裡面通通看得一清二楚,她明白這次,白石是真的對自己絕望了。


    白石握著手中的劍,她冷哼了一聲,她拔出劍來,指向了赭。看到這幕的緋山,心寒了,她感受到絕望,她的淚水流了下來。


    「我們的故事,該有個結果了!」白石說著,寒氣從她手中劍散發出來,本屬炎的劍,手中的劍散出至上寒冰。


    「我們?為吾,還是為她?」赭輕挑,她用著白石的劍,纏上了焰氣不輸給白石。


    「妳與她不同!」白石說著,她將披散的烏黑髮絲綁了起來,她笑著,是對於緋山的相信。


    「汝,又能分辨出吾與她的分別?」赭挑釁的說著,她輕笑,狂妄的氣息纏在她身上。


    「只是為妳,我的存在,不是什麼隊長,只是為了殺除妳的存在!」白石說著,劍迴繞,她的眼中有著堅持。


    「殺除吾嗎?哈哈哈哈!狂吧,狂,才有殺汝的快感!」赭笑著,她迴劍,直攻白石,白石眉一挑,劍身交錯,擦出耀眼的火花「汝要救她,又要殺吾,汝,真能做到?哈哈!帶著絕望,下地獄去吧!」


    「是生,是死,妳我,本就身在無間。」白石說道,劍一迴,劃破赭袖子布料。


    紅顏知己猶按劍,赤袍削斷斷情意,今夜劍鋒誰與爭,初春荒艷下九泉!


    「今夜,梅花將落!」赭說著,劍鋒直劈白石腰間,白石輕靈一閃,劍鋒直挑赭右肩,赭輕笑,自己的弱點對方早已心知肚明。


    「火焰將熄,消失的會是妳!」白石說著,橫劍掃向赭,赭輕笑,劍鋒一轉擋下了白石的劍。


    赭的劍,快的玄奇,快得不及眨眼,白石冷靜應對,她步步為營,稍一不慎,就有可能左右勝敗。


    劍鋒交集,盡是無奈,是救?是殺?白石自己也無法明白,她只知道,只有這樣,才有可能喚醒緋山。


    四周早已陷入一片火海,彼此的過去都在腦海中直竄,白石壓抑著心中的衝動幾近防備,赭縱容著自己渴望血腥的揮灑劍鋒。


    情字雖斷,大雨滂沱,此時此刻,無語斷腸。


    白石橫了心,反守為攻,一劍一式,直攻赭的破綻,反觀赭,越戰越狂,動作稍大,破綻似乎是故意的顯露一般。


    雨瀟瀟,劍影飄搖,沖刷在雨中,白石越是冷靜,狂,已襲赭心頭,只有戰,只有血腥,是她腦海中所擁有的渴望。


    戰,無悔,心,已定,只有奮力一戰,才有可能擁抱住未來,白石迴身,輕轉手腕,一挑,劍尖卻被擋在一米之外。


    「同樣的招式吾亦見過,汝,就沒新意了?」赭說著,氣一震,白石退了數步,赭見機不可失,一劍刺向白石,白石身型一轉,勉強的躲過,卻劃傷了腹部。


    難忘過去日子,難忘過去把酒夜談的日子。最愛的人,已成敵對,說不出的苦,滿溢心中的愛戀,此時此刻,只要稍露,就可能變成那人利用的把柄。


    說不出口的依戀,訴不盡的無奈,化作劍光粼粼,化成一聲一聲劍擊的聲音,震懾著白石的心。


    「烈火紅焰!」赭一喊,四周火焰焚燒,直撲白石,白石縱身躍起,拉近了自己與赭的距離,她劍一劈劃傷了赭。


    現在,彼此都負傷,一切又重新開始。


    「緋山!妳聽得見我說話對吧!?」白石吼著,躲在赭體內的緋山突然驚醒,她點頭如搗蒜般,可白石也看不見。


    白石就當作緋山聽得見了,她一邊防守著,一邊逼近自己與赭的距離,她的左手握住了赭的劍,也不管手心劃破。


    「相信我,請妳,回到我身邊吧。」白石在赭耳邊說著,就像是在跟緋山對話一般,赭一吼,反劍刺入白石腹部。


    「笑話,不拿出實力,汝還冀望著什麼嗎?」赭說著,抽出了劍,血液濺灑,白石吃痛的退了幾步才穩住身子。


    「這樣就夠了。」白石說著,她眼一凜,攻向了赭。


    劍走偏鋒,白石已無罣礙,她心一橫,眼中只剩下殺除的堅決,不給予喘息的空間,白石以劍壓制住了赭。


    赭皺緊了眉頭,她明白這次要是輸了,自己便會煙消雲散,躲在自己身體裡的那個人,早已有了捨棄自己的心,所以。


    絕不能敗!


    為什麼?為什麼自己要與這個人為敵?心裡明白的,自己是緋山所生出來的異端體,屬於黑暗的一面,可是......為什麼?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只是想活下去,用自己的方法活下去,江湖,不就是踩著別人的屍體繼續走下去嗎?


    憑什麼汝一出現就否定了吾的存在,吾是赭,赭是吾,天下之間,絕無僅有的一個人,無人可以取代吾之存在!


    心神收斂,已經不再保留,白石劍舞冰鋒,直攻赭已受創的腹部,同樣的,赭也一招一式的攻擊自己。


    「烈焰破封。」赭輕吼,火焰纏上她的身體,化作劍氣,直灌白石身上,白石斂了眉,她握緊了劍柄。


    「傲梅立雪。」白石輕聲說著,化四周的水氣成冰,擋下了赭這招,無奈,那人卻是執著,劍鋒再轉,刺穿了白石右肩。


    握劍的手顫抖,血液帶走了白石的體力,白石穩住自己的身體,她沒有理由在這裡就倒下。


    白石咬牙在上,劍與劍再度交鋒,又是一輪激戰,越戰,白石的體力越是消耗,越戰,赭的狂性越加發狂。


    看著這一幕,看著白石奮鬥著身影,緋山咬了咬牙,她要為白石,爭取一些時間,同時,也是為了解放自己。


    「惠!」緋山喊著,和赭爭奪著身體的主導權,只那麼一秒,赭再度奪回主導權,她低吼著。


    白石愣住了,她明白緋山確實是聽見了她的話語,她嘴角揚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身體的疼痛、體力的流失,似乎什麼都不在意了。


    「該結束了!」白石一吼,劍揮灑,交織成劍網,直撲赭,赭一凜,想接下這招,無奈,緋山正與她爭奪主導權。


    腹背受敵,赭已失利,白石迴劍,赭想擋下,主導權卻在那一刻被緋山奪走。


    「消失吧!赭!」緋山一吼,她拉住白石的劍往自己的身上刺去,同一時刻,將赭供了出來。


    血液噴灑,血霧飄紅,色染霪雨,赭,隨著火焰漸熄,逐漸消失。


    「是汝贏了......白石......為什麼......為什麼......吾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啊......」消散之前,赭承認了自己的失敗,同時,她也呼喊出了她的疑惑,她的意識逐漸消去。


    「赭......抱歉......當初我不該否認妳的存在的......我......對不起。」白石說著,劍回鞘,她的臉上掛著對赭的歉意,她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吾的存在......汝也承認了嗎?那吾......哈哈哈......不該存在於這個世界的魂體也該結束這趟旅途了......遇見汝真好......或許,下次吾再重生,吾與汝,會是朋友。


    「撐住!緋山!我為妳療傷!」白石說著,她撕下了衣服布料,緊緊綁住緋山身上仍在滲血的傷。


    「妳不也受傷了嗎......笨蛋。」緋山笑著說道,她學著白石,綁住了那人身上的傷口。


    爭奪結束,迎來的卻是另一波攻擊,射偏的箭刺入木板中,白石一愣,她看見了四周包圍的官兵,緋山搖晃的站起身來,明白自己該做些什麼,但,白石卻早了一步守在她身前。


    「別動,我說過了,兩情相悅,妳我同罪。」白石說道,她抱起了緋山,跳下演武台,這時要是逃了,她們便會被天下追殺。


    ---


    「堂堂護衛隊隊長,竟與赭為伍,認不認罪?」判官問著,白石和緋山兩人包紮了傷口之後馬上就被壓到堂上審問著。


    「認。」白石淡道。


    「就罪而言,本該切腹,但,朝中念在妳多次有功於朝廷,赦免妳,但,有一個條件。」判官說著,她看著白石,隨後露出一臉厭惡的臉看向緋山「取下赭的頭顱。」


    「惟有此事,辦不到。」白石說著,她理直氣壯,絲毫不畏懼的看向了判官。


    「妳!敬酒不吃吃罰酒!」判官吼著,他有股衝動想直接要人斬了眼前的人,可他明白,要是這樣下令,項上不保的就會是他自己。


    大家都知道,白石這個人可是朝中紅人,要是傳到天皇那裡去,必被抄家。


    兩人正僵持不下的時候,判官突然走了下來,跪在白石身旁。


    「稍安勿躁,朕不就來了嗎?」一個正值壯年的男子搖著扇子走了過來,他氣宇昂揚的坐在方才判官的位置上,他看了看白石與緋山兩個人。


    「朕聽聞,隊長與赭為伍,是真?」提高了語氣,是疑惑,是警告。


    「真。」白石說著,她沒有打算隱瞞,即使這樣會將自己推向火窟。


    「按罪該斬,不過,朕聞天下有奇事,一人二魂,是真?」天皇看向了緋山,緋山這時才抬起頭來看著他。


    「真,不過,另一魂已消滅。」緋山說著,她看著天皇的眼中沒有絲毫虛假。


    「哦,那......無罪,退下吧。」天皇搖了搖扇子偏著頭看向兩人,又看見了一臉尷尬的判官,龍心大悅的笑著「等等,這樣判官的顏面何在?妳倆自己斟酌吧?」


    白石和緋山互看一眼之後,她們點點頭。


    「不過,朕也好奇一體二魂,傷好,妳倆來給朕說說。」天皇說著,他臉上浮現愉悅的笑容,她看著那兩人「來人,帶她倆下去療傷。」


    白石和緋山兩個人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被救了,白石不記得她什麼時候跟天皇關係那麼好了,好到那個人會來救自己,緋山此時此刻卻是被誤導了,更加確立的白石是個處事圓滑的人。


    「這樣可以了吧?咱可愛的女兒。」天皇回頭看著躲在牆後的女子,那個人抿抿唇點頭,轉身離去,看著那個人,天皇嘆了口氣「白石,要離開之前,得去向公主拜別,要不就斬了妳。」


    突然下令,白石回頭點了一下頭,這時她才明白,一切都是因為公主救了她,就算自己沒辦法回應那個人,她還是要去向她道謝。


    「我會親自向遙公主道謝的。」白石說著,她踏著緩慢的腳步,療傷去了。


    官方決定將護衛隊隊長與赭有關係這消息給壓了下來,以空穴來風打散了這個消息,人心惶惶這時才安定了不少。


    天皇也要求了她們演了一齣戲,由白石擒拿住緋山,證明那消息是假的,同時,也免除了兩個人的罪,向外散播赭已死的消息。


    而白石卻也自行要求外放,朝中的事情,太多太雜,天皇應了她,給予一個她小小的關,要她守著。而在白石的堅持之下,緋山也被派到邊疆,以監禁的名義,和白石在那裡生活。


    「喂,我說啊,妳劍可以還我了吧?」緋山坐在梅樹下說著,她將白石的劍從腰間解下就要還她。


    「不要,現在,要開始守護彼此的生命喔,別忘了那句"劍斷人亡"。」白石搖搖頭又將自己的劍推回緋山。


    緋山嘆了一口氣,她將白石的劍繫回腰間,白石笑了笑,拔了兩片葉子,折成兩個,將其中一個交給了緋山。


    兩個人相視而笑,演奏著相同的曲子,不同的人,相合為一的曲子。


    她們前往邊疆,她們的未來,握在彼此手中。


    END
  • 版主 ifyou 2021-2-25
    0 7
    赤印-赭外傳


    ---

    吾不知吾從何而來,吾是誰?

    ---


    當吾有意識的時候,吾只知道吾手上沾染著一股莫名的黏膩感,一片紅染在手心,莫名的噁心,卻也令吾不自覺的感到愉悅,這是為什麼?

    體內有股難受的心情湧出,不知該如何形容才好,吾看著掉落在自己身邊的一把利器,這是屬於吾的嗎?

    握著那把劍,強烈的慾望,吾想讓吾的身體沉浸在那股黏膩感之中,吾咧嘴而笑,吾不想管太多了,吾只知曉,握著那把利器,吾可以取得吾想要的。

    吾之手,沾滿了那股黏膩,乾了又再度染上,染上了之後,無比的快感占據了吾之軀體,但是,心中,似乎又有個想法想要阻止吾。

    「赭!為什麼妳要殺掉師父!?」一個追在吾身後的人突然的喊著。

    赭?是吾嗎?

    「汝,喚吾什麼?」第一次開口,吾的聲音低沉而沙啞,第一次,接觸到這麼真實的自己。

    「殺戮的妳,這是給妳的稱號。」他這樣說著,殺戮是什麼?

    算了,與吾無關,他手上也握著跟吾手上的東西相似的,那對著吾,所以,吾和他是敵對的。

    吾用吾手上的,劈斷了他手中的,然後,從他喉間噴灑而出的,是令吾開心的黏膩。

    一次偶然之下,吾知曉了吾手上這個叫做”劍”,一次偶然之下,知曉了吾所做的事情叫”殺戮”,一次偶然之下,吾知曉了,吾手上的這個黏膩感叫做”血腥”。

    吾愛好殺戮、愛好血腥、也愛著吾手上的這把劍。

    殺戮、血腥、劍,變成吾重要的三個東西。

    有一次,吾在殺戮完的一個下午,在梅花樹下遇到了一個人,很奇怪的一個人,明明不是跟吾敵對的,卻和吾一直保持著一個微妙的距離。

    吾才知道吾錯了,一直深信著”不是朋友,就是敵人”這句話。

    「殺人者恆被殺,妳堅持的,是什麼?」那個人這樣向吾說著,什麼意思?有人會殺吾嗎?哈,殺得了吾嗎?趣味,但,讓吾疑惑的是那個人的行蹤,隱蔽了自己,卻說出這樣令人不悅的話。

    「與汝何干?出來!」吾吼了出來,她緩緩現身,腰間一把與吾相似的劍,銀亮光輝,比起吾手上這把,太過耀眼。

    「在下白石,只是路過此而已,惡名昭彰的赭,可別找我下手吶!」她笑著說道,惡名昭彰是嗎?哈哈哈哈,那又如何?吾只要滿足吾自己就夠了。

    她輕輕扇著她手中的扇子,身型一閃,就出現在吾身後,第一次,吾感到訝異,很強,眼前的這個人。

    「有何來意?」吾稍退了一步,並不想和她硬碰硬,但吾的手卻握緊了些,因為,竟在此時,吾渴望殺戮。

    她的回答是什麼吾早已記不清楚,吾只知道她告訴了吾她自己的名字,她說她叫

    ──白石惠。

    但,接下來她卻說出了另一個名字”緋山美帆子”。

    劇烈的頭疼讓吾站不住身子,吾感受到吾體內有股力量想要掙脫,但是吾得努力將她按壓下來,說不定,吾的存在會完全消失掉,要是放縱那個力量的話。

    這時吾知曉了,吾不是一個人,吾是另一個人所分出來的魂體,吾不是一個個體,是占用著那個本人格的靈魂。

    從這個時候吾痛恨起白石這個人,為什麼?為什麼她僅是出現了沒多久,就將吾的身分完全抹滅掉,讓吾意識到吾是一個靈魂,不是一個個體。

    為什麼!?

    「來吧!以汝的血祭吾的劍!」吾忍不住,只得用這樣的話語表示吾的憤怒,白石,是吾的敵人,可恨的存在!

    「女孩子幹嘛一直打打殺殺的嘛,真討厭,可是,既然緋山都向我開口了......那就只好對不起了......赭。」她雖然這樣說著,卻是接受了吾之挑戰,她給予吾強大的壓力,但是,那壓力卻是純淨,不帶一點殺意,吾知道她並沒有想殺吾的意思。

    「為何不出劍!?汝看輕吾嗎!?」她只是一昧的防禦著吾的攻擊,為什麼?她看不起吾嗎?是因為吾不是本體嗎?

    「執著是苦,走火入魔。」她說了這句話。

    魔?吾是魔嗎?哈哈哈哈,吾是魔沒錯,是一個叫做”緋山美帆子”的人的心魔。

    她的一句話卻讓吾完全喪失了冷靜,吾不斷的揮舞著手中的劍,吾早已自亂陣腳,吾沒有辦法原諒她,僅是幾句話就否定了吾的存在。

    她很強,強得只用兩招就將吾制服,吾輸了,體內的本人格壓抑住吾,吾被壓回了體內。

    她和她,看起來很開心,但似乎又和吾殺戮時所獲得的愉悅是不一樣的,那是什麼感覺?吾也能夠體會看看嗎?帶著這樣的疑惑,吾看著那兩個人的互動。

    那個叫白石的人輕輕吻著緋山,那種觸感從外頭傳了進來,吾知道緋山的內心已經漸漸的除去了黑暗,迎接著那個人給予的……

    那該怎麼稱呼才好?

    ──溫柔。緋山是這樣稱呼那種感覺的。

    「赭!還我家人命來!」一個怒吼將吾喚了出來,是吾曾殺過的人的家人,家人?是什麼?吾不知道,吾只知曉,吾得出去應戰,緋山這個人肯定不會動殺的。

    因為她答應了白石,不會動殺。

    血腥撲鼻,是吾自己的身體所流出來的,果然,緋山為了遵守約定,可能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開什麼玩笑?吾還不想死。

    「血腥,讓吾發狂。」不得已之下,吾只好取代了緋山,拔劍而起,守護住吾自己的身體。

    站立在屍首之上,吾用血腥刻印下吾生存的證據,輕舔著劍上的血液,是吾又愛又恨的東西,吾討厭,因為這感覺很噁心,吾愛它,因為它證明了吾的存在。

    「哈哈哈哈,終究無用啊!汝這靈魂,殘破!」吾說著這樣的話語刺激著在體內裡哭著的緋山,為何而哭呢?妳還活著不是嗎?妳的手沒有沾染血腥,是吾,是吾為妳保護了妳的身體。

    吾將意識還給了她,因為吾不想再承受她哭泣的痛苦,只是殺戮而已,為何要哭?吾不懂,她的生命還在燃燒著,為什麼?

    吾之存在,變得只是仇家找上門來,要保護她的時候才會出現,懦弱的她,禁不起仇人的冷言冷語,所以,為了吾自己,也為了保護這個人的生命,就算討厭血腥,吾也要不斷沾染血腥。

    吾的劍,再也沒有任何一絲猶豫,吾的存在,就算只是如此吾也要繼續下去。

    因為,吾是赭。

    她哭了,那個令人討厭的白石居然哭了,她也哭了,緋山又哭了。

    吾沒有哭過,所以吾不知道哭的心情到底是怎樣,所以,她們是為什麼而哭?

    “要是沒有赭就好了。”吾聽見了緋山這樣的低語喃喃。

    白石抱著緋山哭著,緋山的心情漸漸穩定,但是,吾的心卻是感覺越來越寒冷,吾離她們越來越遠了,一股從來沒有感受過的心情湧了出來,很難受。

    她抱著她,她吻著她,她輕柔的擁抱著緋山的身體,吾感受不到她的溫度,吾只感受到絕對的冰封。

    好冷,好冷,吾想用火焰溫暖自己,但現在意識在緋山身上,吾抱著自己,試圖溫暖自己,吾的意識逐漸消退,吾只知道吾沉沉睡去。

    “救出白石,我就讓妳出來。”當吾漸漸清醒的時候,竄入腦門的卻是緋山的這句話,有些驚愕,拼命的壓抑著吾的不就是她嗎?

    救白石,果然還是因為那個人而放棄了自己了啊,緋山這個沒用的人格,好,就看在她放吾出去的份上,吾就為她再一次染上腥紅吧。

    “簡單,成交。”簡單嗎?不,一點都不簡單,因為,吾知道這次,將可能是吾最後一次的出去了。

    吾的存在,會在最後消失。

    吾之劍,吾之手,吾之軀體,吾之意識,逐漸被血腥給沾染吞噬,吾不得不繼續走下去,因為吾答應了緋山要救白石出來。

    「放出白石,不然吾就殺光全城。」吾淡淡的說著,這樣是最快的,只要白石出現,吾的任務就完成了。

    又有多少性命在吾劍下哀號消失?吾不知道,吾只知道吾之衣服浸滿腥紅,吾之步伐莫名沉重。

    「赭!」一聲呼喊,是她來了,緋山所心繫的那個人,吾痛恨的那個人,吾最後存在的原因。

    吾看見了她冷漠的臉,吾看見了她的眼神中的些許絕望,是因為吾,還是因為緋山?

    吾希望她是因為吾而感到絕望,緋山為了她,不知道費了多少工夫在壓抑住吾,吾不希望因此而抹滅了緋山的存在意義。

    「我們的故事,該有個結果了!」她的劍尖指著吾如此說著,吾的心,第一次感到抽痛。

    該結束了,吾的存在,會被抹滅掉的。

    吾不甘心,為什麼?吾也是個人啊,為什麼只是因為吾存在於他人的的體內吾就必須消失?吾的存在,是絕無僅有的!白石!告訴吾!為什麼妳要否定掉吾之存在!

    「我們?為吾,還是為她?」怒火,已經沒有辦法壓抑,吾劍指著她,吾之火焰,展現著吾之怒氣。

    「妳與她不同!」白石這樣回答著吾。

    對,吾和緋山不同,吾是赭。

    「汝,又能分辨出吾與她的分別?」是的,她又該怎麼分辨出吾和緋山呢?吾是赭,她是緋山,完全不同的個體,只是因為,住宿在同一個身體裡面,所以,她是正,吾是邪,吾成了必須消失的存在。

    「只是為妳,我的存在,不是什麼隊長,只是為了殺除妳的存在!」她吼著。

    殺除吾,就是她的存在意義,那麼,就試試看吧,也許,殺了她,吾的存在就會被正視,吾的存在就會被肯定,吾是吾,吾是赭。

    豁出去了,吾為自己而戰,吾不再是為緋山而戰,此時此刻,吾是吾,吾為自己,不為他人。

    「緋山!妳聽得見我說話對吧!?」她分明的是放水,吾有些惱怒,這種賭上性命的戰鬥,為何她還是在乎著緋山?現在在她面前的,是吾!

    「相信吾,請妳,回到我身邊吧。」她在吾耳邊輕聲說著,吾感受到了,那個在體內幾近絕望的人再度有了希望。

    「笑話,不拿出實力,汝還冀望著什麼嗎?」吾嘶吼,就這麼一次也好,把吾當成赭,當成一個完整的個體,與吾戰鬥,用盡一切力量的戰鬥,讓吾在消失之前,活的有尊嚴好嗎?

    白石,就這麼一次,答應吾。

    吾不能輸,因為吾要活下去,吾不能敗,因為敗了吾就會完全消失,緋山已經不需要吾了,因為她有了白石,她不需要吾,吾的存在,就會完全的被抹消掉。

    吾是赭,吾是緋山那個靈魂所衍生出來的異端體,吾的生成,因為緋山失手而殺了師父,吾的生成,因為緋山的懦弱,吾的生成,為了保護緋山,吾的生成,為了承受緋山無法承受的負面情緒。

    但吾,為什麼在白石出現之後,一個又一個的生存意義消失,變得沒有價值,吾之努力到底算什麼?吾的存在,到底又是什麼?

    不行,吾要為自己活下去,就算與汝為敵,吾沒有輸的理由。

    白石!告訴吾!為什麼妳一出現就否定、取代了吾的存在意義!

    意識的爭奪,緋山已經完全的捨棄吾了,她試著壓抑吾,爭取時間給予白石殺除吾的機會,吾知道吾輸了,敗得徹底。

    「消失吧!赭!」白石吼著,她手中的劍刺穿了吾的身體,同時也撕裂了吾的存在,打碎了吾最後一個生存的意義。

    ──為吾自己而活的意義,竟是如此脆弱,一碰就碎。

    馬上,就被否定了,吾之意義。

    「是汝贏了......白石......為什麼......為什麼......吾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啊......」最後一句,吾問著吾的問題,吾的眼前,失去了焦距,吾渴望一個答案,她會給予吾嗎?

    「赭......抱歉......當初我不該否認妳的存在的......我......對不起。」她這樣說著,吾的心裡,突然有股釋然的感覺,吾明白了,緋山在白石身上所感受到的。

    ──溫柔。

    吾的存在,已經被妳給抹滅,又被妳給認可了嗎?白石,如果妳吾不是對立的存在,可以像是朋友那樣一起喝酒,聊天,吾向妳問很多問題,妳也像給予緋山那樣的給吾指導,可能,會變成那樣嗎?

    該結束了,吾該離開了,吾的存在,曾經抹滅,也被認可。

    吾是赭,赭是吾,絕無僅有的一個存在。





    尾聲(覺得還是給赭一個好的未來,請自行斟酌要不要繼續看下去)

    當吾再一次清醒的時候,吾之身邊又多了一個人,她輕觸著我的額頭,稍嫌冰涼,很舒服。

    「汝……是誰?」吾問著,恍惚的意識,只見她嘴角帶著一抹笑。

    「救妳的人,給妳一個身體的人。」她輕聲說著,她坐在床邊,將吾扶了起來,餵食著藥物,很苦,但是,卻帶著她給吾的溫暖。

    「身體?吾只是一個靈魂。」吾想起了吾之消逝,她從何找回吾之靈魂?

    「妳用的,是已死去的軀體,我的工作是引領靈魂的歸處,妳告訴我妳不想消失,所以我給了妳一個軀殼。」她說著,將我稍嫌冰冷的身體用布巾包裹住。

    「引領靈魂?吾不懂。」她的解釋,吾仍不能明白。

    「多話,妳用的是十五歲的女孩子身體,不會再成長,但是妳卻能使用,明日,妳要是習慣身體就能下來走走,現在妳先睡一下吧。」她的語氣有些不耐煩,但是卻耐著性子向吾說道,吾點點頭,吾試著移動自己,想坐起身子。

    疼痛卻將吾硬生生的壓回床上。

    「傻孩子,慢慢來,妳自己加油了,我還有生意要做,晚些再過來,對了,妳玩劍還玩刀?」她起身準備離去,按照她這樣說著,她也許是買賣兵器的商人。

    「刀。」吾撒了謊,吾不想再拿劍,那只會讓吾想起了吾不堪的過去。

    「我知道了,晚些給妳送來些妳試試吧。」她說著,她朝吾露出了一個笑容。

    「汝之名?」吾問了她,她只是一頓,嘴角揚起的笑帶著親和。

    「熇,火焰焚燒的意思,妳呢?」她輕笑著如此回答,同時也問了吾之名。

    「赭,暗紅色。」吾說了吾之代號,吾無名,但吾亦不想使用緋山的名。

    「真不錯,以後請多指教了,小赭。」她說完便離去。

    赭,第一次有個人那麼親暱的喊著吾名,吾是赭,重生之後,赭是吾。
  • 9 台柱公园 2021-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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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古装的不多,这篇是我很喜欢的,看过好几遍,能搬过来真是太感谢!

  • 版主 ifyou 2021-2-25
    0 9
    台柱公园 写古装的不多,这篇是我很喜欢的,看过好几遍,能搬过来真是太感谢!
    感謝作者大大的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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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畢竟作者大大的作品是出本子的作品,能獲得授權實在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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