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白石洗過澡後，巡好門鎖才回到房間，只見緋山不若往常，是躺在床舖內側沒錯， 可是……卻背著身……

睡了嗎？不可能阿……緋山醫師都會等自己的，還有沒值夜班的晚上都要相擁而眠。

白石換好睡衣後爬上床鋪，雙臂從緋山背後環繞。自己相當喜歡從背後抱著緋山醫生，牢牢鎖在自己懷裡的那種感覺。

「我有說妳可以抱我嗎？」緋山冷冷的語氣從前方傳來。
 

白石愣愣地凝視緋山的背部半晌，然後離開床鋪，換下睡衣，走出房間。

感受到白石離開的緋山，內心很有氣，
「笨袋鼠!什麼優等生嘛!連哄人都不會……」就這麼碎念著。
不過白石很快就回來，聽到白石的腳步聲，緋山又背過身去，不想看她。重新回到房間的白石，再次換上睡衣，爬回床鋪，
「緋山醫師，請看看這本筆記。您已經喪失擁抱與否的決定權。」

聽到白石這樣說的緋山，忍不住轉過頭來，
「妳說什麼？! 」

白石翻開大象灰的書皮，裡頭赫然記錄著:XXXX 年 XX 月 XX 日 美帆子說:「STOP! 我說不用問就是不用問!以後不管我生氣或者是悲傷還是快樂什麼的，妳想抱就抱吧! 」

自己確實是這麼說過……

看到緋山默認的表情，白石再度從背後環抱住緋山，
「您為什麼生悶氣？」溫潤的嗓音，帶著關心。
還敢問!!!要不要試試被挑逗看看!!!緋山有氣發作不得，只能咬緊牙關忍耐。白石眼看緋山不答聲，又說道，
「緋山醫師， 您不會是因為……剛剛我的行為而生氣吧？可是我有詢問過您……也沒有全部驗證……」

「什麼全部驗證？! 」聽到關鍵字的緋山，再度轉頭。

「您看筆記。」白石指著筆記本裡頭的內容。

白石住院期間，自己是將那些東西收拾乾淨沒錯，但是並未細看裡頭的內容，現在聽到白石這麼說……緋山急急搶過筆記本翻看。

什麼鬼？!這個技術宅居然詳細記錄自己的敏感帶……還有『看月亮』流程和時間……是有多認真啦……
 

「緋山醫師，您不是說情人節那天晚上我們一起看月亮嗎？可是這天有被記錄耶……，還有我上網查，情人節那天晚上下雪，沒有月亮可以看阿……」白石困惑地問道。

「……」這種問法是要人怎麼回答？緋山將筆記本丟在床頭櫃上，依舊背對著白石，睡覺。

白石輕聲笑了，就是有種緋山醫師好可愛的感覺，然後……默默將流程在腦海複誦一次，開始行動。

白石雙臂從緋山腋下環繞，輕輕含著緋山的右耳垂，將腿介入她的雙腿之間蹭著。

「美帆子……」白石真情流露地喊著，飽含濃濃情欲。
「妳……妳喊我的名字？!」緋山小小嚇到。白石將緋山扳過身來，
「僅存的部份記憶裡，那個和我約定好私下互稱名的女子，是妳吧？」白石不再說敬語。

「嗯……」

白石滿意地點點頭，和自己先前的推論一樣。

「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嗎？」白石溫聲問道。緋山沒有應聲，定定地注視著白石。
白石也不再說話，脫掉緋山的 T‐shirt，只剩白色小背心，白石輕輕啄吻緋山的鎖骨，右手從背心下鑽入，指尖來回在緋山的背部輕劃，一下子，緋山全身顫慄。

看到緋山的反應，白石很高興自己猜想的沒錯，接著撫著緋山的臉頰，緩慢而溫柔地吻著緋山的唇，感受到緋山因體溫升高，不經意地輕喘著。

結束這個吻後，白石坐起身，呈 L 字型，
「美帆子……衣服……」白石雙手垂放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棉質睡衣，等待緋山。
 

嘖嘖!這個龜毛的技術宅!緋山起身動手一一挑開白石睡衣上的衣扣……
「不知道我有沒有和美帆子說過……我的衣服只有自己和戀人可以脫……」白石深情凝望著緋山，如是說道。自己有感情潔癖，如果不是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絕對不做。

就算妳沒說，我也知道。緋山在心裡回覆。

等全部的衣扣被解開，白石一把將緋山緊緊摟在懷裡，因為僅剩白色小背心，緋山纖細的肩膀裸露在外，看起來格外吸引人……「美帆子……我喜歡妳，就算再來一次，還是喜歡……」白石在緋山耳後淺淺低語。緋山沒有答話，只以回抱更緊一些做為回應。

一場步調緩慢的『看月亮』開始了……

%%%%%
四月初，新來的四名直升機實習生來報到了，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一樣會緊張、一樣會犯錯。不約而同的，就如同冴島和自己所想，最受歡迎的指導醫果然是白石……

回想起今早的晨會，
「十點會有四名研修醫報到，同期的以白石醫師經驗最豐富，不過考量到先前車禍的緣故，就以緋山為首，白石和藤川為輔，努力教導這批研修醫。」橘醫生吩咐道。

話說回來……白石也把黑田醫師的事忘了，這樣也好，自從那時起，惠總是要求自己要比別人多上直升機、多救人，這樣的她……太勉強了，現在則剛剛好，會適度休息，知道自己的能耐到哪邊，這樣比較好。

「美帆子，在想什麼？」溜到倉庫稍做休息的自己，只有白石能找到。
「給，摩卡。」白石遞來一杯咖啡。

「忙完了？」緋山啜了口咖啡問道。

「差不多了，研修醫表現還不錯。等忙完這陣子，我們就可以去旅行了呢。」

「嗯……」
白石摟過緋山的肩，讓緋山靠著自己，在繁忙的急診工作裡，這裡是小小的天堂，
 
再煩再累，來到這裡就可以得到片刻的寧靜和自在。

%%%%%
旅行前一天的晚上，白石正在整理行李，緋山看著看著有感而發，
「惠，妳只有褲裝？」

「是呢，說起來裙子只有中學制服穿過。」

「不喜歡穿裙子嗎？」

「也不是，是因為裙子幾乎沒設計口袋……沒有褲子方便。」原來是這樣……這隻優等生袋鼠的想法果然異於常人。
「美帆子……行李整理好了？」
「妳來幫我整理，我可沒辦法像妳將衣服摺得和服飾店擺出來賣的一樣……」白石聽了淺淺笑著，
「好，我來整理，美帆子把要帶的衣物先放在行李箱外面。」

「謝謝。」緋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沒什麼好道謝的，難道美帆子陪我一起看月亮，彼此也要道謝嗎？」白石後來總算明白了『看月亮』的意思，和緋山約定好這是當天晚上要……的暗號。

「說什麼啊妳! 」緋山臉上染了紅暈，輕輕捶了白石一記。

「我的意思是，戀人間不需要為這道謝，互相扶持是應該的。」白石撫摸緋山的頭髮，失笑地說道。

「嗯……」

「今晚我們得早點睡，明天是早上的飛機。」

「知道了。」

黃金周的沖繩之旅即將到來。
 

To Be Continued

10
白石洗過澡後，巡好門鎖才回到房間，只見緋山不若往常，是躺在床舖內側沒錯， 可是……卻背著身……

睡了嗎？不可能阿……緋山醫師都會等自己的，還有沒值夜班的晚上都要相擁而眠。

白石換好睡衣後爬上床鋪，雙臂從緋山背後環繞。自己相當喜歡從背後抱著緋山醫生，牢牢鎖在自己懷裡的那種感覺。

「我有說妳可以抱我嗎？」緋山冷冷的語氣從前方傳來。
 

白石愣愣地凝視緋山的背部半晌，然後離開床鋪，換下睡衣，走出房間。

感受到白石離開的緋山，內心很有氣，
「笨袋鼠!什麼優等生嘛!連哄人都不會……」就這麼碎念著。
不過白石很快就回來，聽到白石的腳步聲，緋山又背過身去，不想看她。重新回到房間的白石，再次換上睡衣，爬回床鋪，
「緋山醫師，請看看這本筆記。您已經喪失擁抱與否的決定權。」

聽到白石這樣說的緋山，忍不住轉過頭來，
「妳說什麼？! 」

白石翻開大象灰的書皮，裡頭赫然記錄著:XXXX 年 XX 月 XX 日 美帆子說:「STOP! 我說不用問就是不用問!以後不管我生氣或者是悲傷還是快樂什麼的，妳想抱就抱吧! 」

自己確實是這麼說過……

看到緋山默認的表情，白石再度從背後環抱住緋山，
「您為什麼生悶氣？」溫潤的嗓音，帶著關心。
還敢問!!!要不要試試被挑逗看看!!!緋山有氣發作不得，只能咬緊牙關忍耐。白石眼看緋山不答聲，又說道，
「緋山醫師， 您不會是因為……剛剛我的行為而生氣吧？可是我有詢問過您……也沒有全部驗證……」

「什麼全部驗證？! 」聽到關鍵字的緋山，再度轉頭。

「您看筆記。」白石指著筆記本裡頭的內容。

白石住院期間，自己是將那些東西收拾乾淨沒錯，但是並未細看裡頭的內容，現在聽到白石這麼說……緋山急急搶過筆記本翻看。

什麼鬼？!這個技術宅居然詳細記錄自己的敏感帶……還有『看月亮』流程和時間……是有多認真啦……
 

「緋山醫師，您不是說情人節那天晚上我們一起看月亮嗎？可是這天有被記錄耶……，還有我上網查，情人節那天晚上下雪，沒有月亮可以看阿……」白石困惑地問道。

「……」這種問法是要人怎麼回答？緋山將筆記本丟在床頭櫃上，依舊背對著白石，睡覺。

白石輕聲笑了，就是有種緋山醫師好可愛的感覺，然後……默默將流程在腦海複誦一次，開始行動。

白石雙臂從緋山腋下環繞，輕輕含著緋山的右耳垂，將腿介入她的雙腿之間蹭著。

「美帆子……」白石真情流露地喊著，飽含濃濃情欲。
「妳……妳喊我的名字？!」緋山小小嚇到。白石將緋山扳過身來，
「僅存的部份記憶裡，那個和我約定好私下互稱名的女子，是妳吧？」白石不再說敬語。

「嗯……」

白石滿意地點點頭，和自己先前的推論一樣。

「知道我們要做什麼嗎？」白石溫聲問道。緋山沒有應聲，定定地注視著白石。
白石也不再說話，脫掉緋山的 T‐shirt，只剩白色小背心，白石輕輕啄吻緋山的鎖骨，右手從背心下鑽入，指尖來回在緋山的背部輕劃，一下子，緋山全身顫慄。

看到緋山的反應，白石很高興自己猜想的沒錯，接著撫著緋山的臉頰，緩慢而溫柔地吻著緋山的唇，感受到緋山因體溫升高，不經意地輕喘著。

結束這個吻後，白石坐起身，呈 L 字型，
「美帆子……衣服……」白石雙手垂放在床上看著自己的棉質睡衣，等待緋山。
 

嘖嘖!這個龜毛的技術宅!緋山起身動手一一挑開白石睡衣上的衣扣……
「不知道我有沒有和美帆子說過……我的衣服只有自己和戀人可以脫……」白石深情凝望著緋山，如是說道。自己有感情潔癖，如果不是很喜歡、很喜歡的人， 絕對不做。

就算妳沒說，我也知道。緋山在心裡回覆。

等全部的衣扣被解開，白石一把將緋山緊緊摟在懷裡，因為僅剩白色小背心，緋山纖細的肩膀裸露在外，看起來格外吸引人……「美帆子……我喜歡妳，就算再來一次，還是喜歡……」白石在緋山耳後淺淺低語。緋山沒有答話，只以回抱更緊一些做為回應。

一場步調緩慢的『看月亮』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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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新來的四名直升機實習生來報到了，就像當年的自己一樣，一樣會緊張、一樣會犯錯。不約而同的，就如同冴島和自己所想，最受歡迎的指導醫果然是白石……

回想起今早的晨會，
「十點會有四名研修醫報到，同期的以白石醫師經驗最豐富，不過考量到先前車禍的緣故，就以緋山為首，白石和藤川為輔，努力教導這批研修醫。」橘醫生吩咐道。

話說回來……白石也把黑田醫師的事忘了，這樣也好，自從那時起，惠總是要求自己要比別人多上直升機、多救人，這樣的她……太勉強了，現在則剛剛好，會適度休息，知道自己的能耐到哪邊，這樣比較好。

「美帆子，在想什麼？」溜到倉庫稍做休息的自己，只有白石能找到。
「給，摩卡。」白石遞來一杯咖啡。

「忙完了？」緋山啜了口咖啡問道。

「差不多了，研修醫表現還不錯。等忙完這陣子，我們就可以去旅行了呢。」

「嗯……」
白石摟過緋山的肩，讓緋山靠著自己，在繁忙的急診工作裡，這裡是小小的天堂，
 
再煩再累，來到這裡就可以得到片刻的寧靜和自在。

%%%%%
旅行前一天的晚上，白石正在整理行李，緋山看著看著有感而發，
「惠，妳只有褲裝？」

「是呢，說起來裙子只有中學制服穿過。」

「不喜歡穿裙子嗎？」

「也不是，是因為裙子幾乎沒設計口袋……沒有褲子方便。」原來是這樣……這隻優等生袋鼠的想法果然異於常人。
「美帆子……行李整理好了？」
「妳來幫我整理，我可沒辦法像妳將衣服摺得和服飾店擺出來賣的一樣……」白石聽了淺淺笑著，
「好，我來整理，美帆子把要帶的衣物先放在行李箱外面。」

「謝謝。」緋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這沒什麼好道謝的，難道美帆子陪我一起看月亮，彼此也要道謝嗎？」白石後來總算明白了『看月亮』的意思，和緋山約定好這是當天晚上要……的暗號。

「說什麼啊妳! 」緋山臉上染了紅暈，輕輕捶了白石一記。

「我的意思是，戀人間不需要為這道謝，互相扶持是應該的。」白石撫摸緋山的頭髮，失笑地說道。

「嗯……」

「今晚我們得早點睡，明天是早上的飛機。」

「知道了。」

黃金周的沖繩之旅即將到來。
 

To Be Continued

11
那覇空港第一天
兩人下機後，隨即搭乘 O 社接駁車到租車店，辦理租車手續，未來五天都是開車自助旅行。

租好車後，第一個行程是逛離租車地點很近的 Ashibinaa Outlet，
現在適逢黃金周折扣季，各家店紛紛推出優惠價格，只見緋山看到服飾店，就往那兒走去，然後開始挑衣服。

還好方才將行李箱放在後車廂裡，不然拖著行李箱購物，有種很麻煩的感覺…… 白石內心這麼想著。

走到緋山附近，
「咦？美帆子不會是在挑我的衣服吧？」白石看到緋山雙手展開的衣服，不是緋山自己的尺寸。

聽到白石這樣問，緋山感到有點害羞地點點頭，上回去百貨公司買襯衫送白石之後，一直想找個機會再幫她買幾件休閒服飾。

「我第一次幫人挑選休閒服，真不好挑，既然是要買給妳的，惠自己挑吧？」白石身材高瘦，皮膚又白皙，其實穿什麼都好看，『人要衣裝』這句話對白石毫無意義。

「不要，妳來挑吧。休閒服只在私下穿，也只有美帆子看得到不是嗎？」難得的， 白石展現孩子性。

「我又不知道惠比較喜歡穿哪一種款式……」

「這不是問題，以後美帆子要我穿什麼，我就穿什麼。所以還是妳挑吧，我負責試穿，好不好？」白石笑著說。

聽到白石這樣說的緋山，總覺得這對話……好像新婚夫妻……心跳得很厲害。
 

緋山深呼吸後，為了掩飾那樣的心情，
「拿著，去試穿看看。」緋山遞給白石一件紫白相間的 POLO 衫。之後，兩人陸續在各店家採購，獲得不少戰利品。
中午在 Outlet 裡的美食街用餐，
「飲料我要拿鐵，餐就美帆子來點好了。」白石將菜單推到緋山面前。難得出來玩，白石想讓緋山一次體驗兩種想吃的食物，而自己比起嘗到美味的料理，看到緋山滿足的笑容，會更加快樂。

「好阿，待會我們一起分食。」緋山果然很開心。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有潔癖的自己，完全習慣和緋山共食了，白石心想著， 唇角的微笑幅度也慢慢擴大。

下午，白石照著地圖，開車到”琉球村”參觀。裡頭有沖繩當地風俗、傳統技藝等等……
緋山搶著和『風獅爺』合照，當然攝影師擔當是白石。

兩人在內設的商店買了『泡盛酒』，這是當地著名土產，開車的白石和此酒無緣， 試喝後的緋山，馬上決定買一箱回去，搭配送料無料活動，直接宅配到千葉。看樣子……應該是很好喝，白石內心做如是想。

五點，晚餐在『 燒肉乃我那霸』用餐，品嘗沖繩著名的和牛燒肉。
啤酒在晚上七點以前，100 円一杯供應，想當然也只有緋山能享用了。

白石發揮技術宅本色，翻烤肉片完全遵照 SOP，讓燒肉處於恰到好處的狀態。

「別光顧著烤，也要吃。」緋山夾了一片燒肉餵兩隻手都拿著翻烤夾的白石。

「好……」果然名不虛傳，相當地好吃。

晚上八點來到喜瀨海灘皇宮酒店 check in，預計在這家酒店度過兩夜。白石訂的客房在八樓，可以看到這家酒店最著名的沙灘海景。
「妳好厲害。」緋山到達入住房間，一開口就是這句話。
 

「怎麼說？」白石被誇得一頭霧水。

「行程安排得不錯，有玩到，卻又不至於太勞累，而流於走馬看花。」

「這不是應該的嗎？不過……」

「不過什麼？」緋山接問。

白石翻著自己手作的旅遊計畫書，
「我只是很疑惑……每天的行程差不多八點前就結束，剩下的時間都在酒店了。」

「妳真的不知道？」緋山一臉懷疑的樣子。

「美帆子知道？」

「我想我大概知道，先去洗澡了。」緋山拋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便拿著乾淨的衣物走入浴室。

「好。」白石沒有多想。

白石將換洗衣物拿出，之後順手整理今天買的土產和戰利品，比起隨便亂塞，有效率地整理，可以讓空間更小，也更方便收納。

等白石也洗好出來，時間才接近九點半。

「過來坐。」緋山拍拍雙人床的另一側。

白石依言坐上床，而緋山立刻拿長條毛巾將白石雙手反綁起來。

「美帆子……為什麼綁我？」白石困惑地說道，沒有掙扎。

「要是讓惠以為我只會被動接受就不好了，妳說對嗎？居然在筆記本上記錄我的敏感帶……那麼這回……讓我知道妳的弱點吧。」緋山臉帶微笑。昔日的『聯誼女王』可不是浪得虛名，無論如何要扳回一城。

「原來是這樣……那要不要順便將眼睛蒙上？少了視覺，觸覺會更加敏感的……」白石覺得緋山的行為比書上寫得更有情趣。
 

「惠……妳好像搞不清楚狀況……今晚妳得在下面……」看到白石沒有掙扎的意思，緋山略感意外。

「我知道……來吧，挺好的……我覺得……」白石唇畔的笑意未減半分。待會妳就曉得有趣不有趣了!緋山看著眼前笑眼彎彎的戀人，暗暗想著。
緋山『遵照』白石的意思，再拿一條毛巾蒙住白石的眼睛，接著……關燈推倒。

「美帆子……鎖骨應該是弱點。」獵物好心給予提示。

「STOP!我要自己找，不准說話! 」上方的人微顯不滿地低語。兩人身上的衣物越來越少……夜也漸漸深了。
第二天

清晨六點，白石依循生理時鐘起床，沒有受到昨晚『被做了』的影響而賴床。起床後披上浴袍走進浴室沖熱水澡，盥洗完畢出來，來到床邊，
「美帆子……該起床了。」白石輕聲喚著。

「唔……再五分鐘……再睡五分鐘……」緋山模糊的聲音，顯示還在睡夢中。白石看了眼腕表，「好，再五分鐘。」說道。
白石將昨晚亂扔的衣物收拾好，然後把今天緋山要穿的衣服擺在床頭櫃上，接著換上長白襯衫和牛仔長褲。

「美帆子……五分鐘到了，再不起床，就沒法悠閒地吃早餐囉。」白石再次輕喚緋山。

白石順了順緋山的瀏海，這舉動讓緋山一下子清醒了，
「我起來了……」

「快去梳洗吧，待會要去頂樓用餐。」白石溫聲說道。

「好……」
 

%%%%%
酒店 10 樓的餐廳採自助式，兩人各自拿著自己喜歡的食物享用。
「妳好像沒事一樣……」緋山不禁感嘆，這傢伙真的比自己年上嗎？為什麼恢復得這麼快，絲毫不受影響。

「美帆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妳的問題……體質是天生的……」白石靦腆地笑了笑。

「是是是，下次不玩了!比在下面還累……」緋山一邊用叉子戳盤上的食物一邊抱怨。

白石看著緋山的動作，淺淺笑著。

To Be Continued 

12
從酒店出發，沿著國道 58 號線北上，今天第一個行程是美麗海水族館。沿線的
風景是一片湛藍，不論是海或者是天空。

緋山知道今天的行程，穿著上也顯得休閒，上衣是橫紋小背心內搭棉 T，下身是牛仔短褲，腳踩 N 社的酒紅色復古慢跑鞋。

「人的髮型改變，氣息也改變了。」緋山瞅著白石說。

「怎麼突然冒出這句話？」白石左手控制方向盤，右手靠在車窗旁撐著頰。

「綁著馬尾的妳，和放下頭髮的妳，感覺就是不一樣。」不染不燙的直長髮，散發著一種『真』，給人很乾淨，很舒服的感覺。

「美帆子……我總是這樣跟妳說，有什麼事……如果不完整講給我聽的話…… 我……很難明白的……」尤其不要老要我『自己想』嘛……

「不過有些事，惠不明白也沒關係。」我懂就好。

白石轉頭看了緋山一眼，一副拿妳沒轍的表情。抵達目的地，緋山先下車在一旁等白石停妥車。
 

白石小跑步過來，
「走吧。」說話的同時，也順便牽起緋山的手。

水族館外圍的廣場有一條很大的鯊魚像，
「我要和牠拍照。」緋山嚷著要合照。

白石莞爾，拿出照相機，請路人幫她們拍一張和鯊魚像的合照。兩人走進水族館參觀，裡頭的生態區可以讓人觸摸海星和海參。
「惠，有鯨魚!好大一隻! 」緋山興奮地拍著白石的肩膀說著。

「美帆子……那叫做鯨鯊，又名豆腐鯊，是目前所發現最大型的鯊魚，不是鯨魚。」白石充當解說員，自幼飽覽群書，顯得迎刃有餘。

「真不愧是書宅，那邊那個扁扁的魚又是什麼？」緋山又問。

「那個叫做魟魚，要小心牠的尾刺，有神經毒素。」

「擔心什麼，牠在玻璃箱裡，又碰不到。」緋山好笑地說。

「說得也是呢。」白石看著緋山像小孩子一樣開心，自己也不由得開心起來。走在海底隧道，看到魚兒在上頭自在地漂浮，讓人的心情也舒緩了下來。
逛完水族館，緊接著就是海洋博公園的海豚劇場表演。

海豚握手、張嘴介紹、在水裡憋氣、下腰、跳躍，一次表演約 20 分鐘，毫無冷場，緋山驚呼連連，直喊著好可愛。

「惠怎麼都不太驚訝的樣子？」緋山觀察到，白石臉上只有淡淡的笑容，不若自己笑得燦爛。

「說實話……我本來就是比較文靜的人，所以……情緒比較內斂……」白石不確定自己是否解釋得好，但自己真的不是不開心或者不驚訝。

緋山點點頭，「這倒是真的，妳是沉著又文靜的個性。」
 

「接下來是要去哪呢？」

白石看了下手錶，
「現在是十一點半，我們要開車到古宇利島吃午餐，車程差不多 35 分鐘。」

「嗯，走吧。」

%%%%%
開車下古宇利跨海大橋後，餐廳就在附近。
古宇利島的名產是海膽，特地來這裡也是為了有名的『海膽丼定食』。
一份 2000 円，附餐也相當豐盛，有海葡萄、炸海菜餅、水煮貝類、醬煮豆腐、
Soba 麵湯。每日少量供應，所以要把握時間，以免向隅。

「好好吃! 」海膽入口綿綿化開的滋味，讓緋山笑得眼睛都彎了。

「沾到了……」白石抽了張衛生紙幫緋山擦拭嘴角。

「我說，吃到好吃的食物，動作就是要豪邁一點! 」緋山是關西人，有著關西人的豪爽。

「是，所以善後的工作就讓我來吧。」白石笑笑地說。

「真搞不懂為什麼妳的吃相這麼優雅……我們現在又不是在高檔餐廳，是在一家海產小店耶。」

「我都是這樣進食的……沒有因為在什麼地點用餐就改變……」白石不知道為什麼話題突然跳到這，一副困惑的表情。

「不要露出疑惑的表情!沒事，不用在意。」緋山拍拍白石的肩頭示意。餐後，兩人漫步在古宇利島的沙灘上，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相當愜意。
「美帆子……剛剛有看到小販在賣飲料和小食，對吧？」白石問道。

「嗯？是看到了。」緋山不明所以。
「我渴了，妳去買兩瓶彈珠汽水吧，我在這裡等。」白石從皮夾掏出一張千円券放到緋山手上。
 

現在是什麼狀況？白石從未讓自己當過跑腿……「我去買？」緋山用食指指著自己，訝然道。
「對呀，有一瓶是妳的。」白石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是不是雜誌上說的，所謂『追到手之後就不懂珍惜』？
「去就去!  」緋山憤憤地說，然後踏著重重的步伐走去。

白石看著緋山走遠後才收斂笑意，觀察周遭找尋可以『寫字』的工具，果不其然， 看到了一根枯樹枝。

白石拿著枯樹枝在沙灘上寫下自己默默在心裡反覆叨念的話，準備在待會親口告訴緋山。

等緋山拿著兩瓶汽水回來，白石並未在原地等候。
「人跑哪去了？! 」語氣還是不大高興。

「美帆子!這裡! 」白石雙手圈在嘴邊做喇叭狀大聲喊著。

「跑來這做什麼？喏，汽水! 」緋山遞出汽水瓶。

白石沒有接過汽水，反而將緋山轉過身，從背後抱著，頭靠在緋山肩上，
「辛苦了……看一下那邊。」白石邊說邊比了比位置。

「君に出會えてよかった(遇見你太好了) 」溫潤的嗓音在緋山耳邊響起，也與沙灘上的字同步。

「美帆子說過能遇見我是幸福，而我的返信是遇見妳太好了。」說完，白石吻了一下緋山的臉頰，然後從緋山手中抽出一瓶汽水，背對著她先走開。

方才還在生氣的……緋山現在卻站在原地不動，又哭又笑，說不出任何話來。

白石邊喝汽水邊緩慢地向前走，接著像是發現了什麼而止住腳步，回頭望了緋山， 然後指向天空，「天空……很藍呢……」溫聲說道。

是，天空很藍，海水澄澈，沙灘很漂亮，但是……自己的視線就是無法從白石身上移開……明明自己的戀愛經驗比白石豐富許多，為什麼總是能讓白石暗算到？
 

緋山拿起攜帶電話，將沙灘上的那句話拍下來，才快步跟上白石。

%%%%%
晚餐是在離下榻酒店很近的泡盛料理食堂解決。泡盛酒是一定要品嘗的，依然是緋山限定。
說起沖繩料理，比較特別的是苦瓜炒什錦，據聞是沖繩人都會的家常菜。

「好吃嗎？」緋山不太敢吃苦瓜。

「好吃阿，美帆子也嘗嘗。」白石不挑食。緋山勉強嘗試了一下。
「味道如何？」白石詢問。

「唔……還算能接受……」似乎沒有想像中的苦。

「對吧？」白石語帶得意。

回到酒店，時間又拿捏得準準的，晚上八點。

「要去飯店的沙灘走走嗎？時間還很早……」白石提議道。

「好啊。」

走在沙灘上吹著海風，
「美帆子想不想知道我的小時候？」白石自然地牽著緋山的手說道。

「有什麼特別的嗎？」應該自小就是個書宅，除了讀書還是讀書的無趣生活。

「雙親都是大學教授，家裡只有我一個人，很安靜……安靜到……上幼稚園後， 比起和人說話，我更喜歡和書本對話。」

看吧……可是怎麼聽起來……有點哀傷……和書本對話？這太自閉了吧？

「怎麼……不喜歡和人說話嗎？」緋山收起一開始的嘲笑心態，有點心疼小白石。
 

白石搖搖頭，「與其說是不喜歡，不如說是不擅長……然後我性子很膽小，和人產生距離感後，就更沒有人和我說話了。」

「可是……惠不是很受歡迎嗎？情人節都會收到很多巧克力。」緋山還記得白石是數了好久才勉強說出三、四十個的。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以收到這麼多……第一次收到巧克力是小學校五年級，後來我忘了在白色情人節回禮，對方哭得好傷心……從此以後我就牢記在心，務必要回禮。」

大概是比起一些青春期頑皮愛捉弄人的男生，或者嘰哩呱啦講個不停的藤川流， 個性沉靜，長得又好看的白石，女生要喜歡上根本不難。不過因為白石怕生，很定性地和人保持距離，才會使得女生們只敢在情人節表達愛慕之意吧。思及此， 緋山覺得好險。

「一直到中學才交到第一個朋友，怜ちゃん，她是第一個和我說要當我朋友的人。」

「嗯，這段妳以前和我說過了。」

「這樣阿……那就跳過吧。」

「我也來說說我的小時候，從小討厭不公平之事，喜歡在班上主持正義。」白石聞言輕笑，確實很符合緋山的個性。
「看到掀女生裙子的男生，我會拿掃把追打一頓再說。」緋山驕傲地說。

「的確是美帆子會做的事。」白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不知不覺間，兩人又走回酒店門口。
「回房吧。」緋山如此說道。

「好。」

白石讓緋山先去洗澡，自己則將兩人的行李整理好，明早退房比較從容。等白石從浴室出來，走到衣櫃前，正要拿睡衣換上時，
 
一隻手臂阻止了白石的動作，
「不用換了，反正待會還是要脫掉……」緋山的聲音在白石背後響起。

「我們……要看月亮？」白石有些訝異，早上緋山不是才在抱怨很累的嗎？

「當然要!床這麼軟，昨晚只有妳試過耶……」緋山經過昨晚的經驗後，認知到自己的斤兩有多重了，還是在下面比較好。

「可是……美帆子不是很累嗎？」

「誰說我累了？我是說比在下面還累，不要會錯意! 」語畢，緋山坐回床上等待。白石將燈關上，履行戀人應盡義務。
「怎麼了？」緋山詢問壓在自己身上的白石，她愣愣地看著自己，沒有動作。

「沒事……」儒雅的臉龐悄悄染上一抹紅，低下身正準備動作。

「還說沒事？妳明明就分心了!快說! 」緋山推阻白石的肩膀，不敢置信白石在這關頭居然想東想西。

「呃……剛剛腦海閃過一個念頭……就是覺得自己的身心都屬於美帆子的…… 這樣……」白石靦腆地說，隨即抿了抿唇，對於有這樣想法的自己感到相當不好意思。

原來是這樣……緋山聽了，內心十分愉悅，唇角止不住笑意，雙手勾下白石的脖子，繼續未完的動作。

To Be Continued 

13
第三天

退房後，今天第一個行程是名護鳳梨公園，車程約 20 分鐘。

「美帆子……身體還好嗎？」白石邊開車邊問道。
「真的沒事!妳問第三遍了哦! 」早上醒來問一遍，方才用早餐又問一遍。
 

「不是我要說，惠每次都做很久……」總是徐徐醞釀肌膚之親的快感。

「我沒有做很久，都是照流程來的，理論上就是要 90 分鐘。」技術宅還是很堅持。

「沒有做很久？! 」緋山音量大了些，這樣還不算久？那怎樣才算……

「是的。」白石點點頭，而且……明明美帆子也很喜歡。

……算了……認了……

來到目的地，即看到一顆大鳳梨，畢竟這裡是鳳梨的主題樂園嘛。

兩人入園，搭乘園內著名的鳳梨車，它完全不需要人為操控，是自動駕駛的遊園車。

駕駛車一邊行進，一邊介紹沿路的亞熱帶植物，緋山忙拍照，白石則拿出筆記本不知道在寫些什麼。

「妳在寫什麼？」

「沒……就隨手畫一下植物……」白石遞給緋山看，語氣有些膽怯。

「畫得很好耶!妳真的不論做什麼都能做得不錯。」緋山真心說道。

「我……沒有……」

「STOP!不要這麼沒自信，我說過，妳很好，要對自己有信心。」

「是……」

整趟約花十分鐘，接著來到鳳梨園的伴手禮區。

有鳳梨酒(太陽之淚)、現切鳳梨、鳳梨果汁、鳳梨霜淇淋和鳳梨泡芙等等以鳳梨為主材料的食品。

因為離早餐時間沒有很久，還不太餓的兩人合買一支鳳梨霜淇淋，妳一口，我一
 
口地分享。

下一個行程是沖繩水果樂園，總共有三個主題。主題一─南方水果樂園
主題二─日本最大型的「大胡麻斑蝶」的蝴蝶樂園主題三─飛鳥樂園

南方水果樂園裡有很多熱帶水果，比如波羅蜜、木瓜、蓮霧、楊桃、芒果等等， 或許是不久前才逛過鳳梨主題樂園，這個主題館兩人沒有多待片刻。

第二個主題館就比較有意思了，可以就近觀察大胡麻斑蝶，
「我要和蝴蝶照相。」緋山興意盎然地說。

「好。」白石再度擔當攝影師。

除了成蝶，還有大胡麻斑蝶的蛹可以觀賞，牠的蛹看起來像是一支烤玉米，是金黃色帶有黑色斑點。

很幸運地，兩人正好看到破蛹而出的過程，有種說不出的感動。

園區一旁擺放了大小不一的沖繩招福獅，樣子十分可愛，緋山同樣喊著要照一張。

而第三個主題館裡有各種大型鳥類，其中以鸚鵡為主，羽毛色彩繽紛炫目。

逛完三個主題館後，不意外地又有伴手禮區，這回緋山決定買幾組沖繩軟糖加招福獅組合，打算回去要送給平常對自己照顧有加的三井醫師和冱島。

早上最後一個行程是 ORION 啤酒工廠，去程途中，
「參觀啤酒工廠？我說，妳又不能喝，怎麼不乾脆取消算了？」

「我是不能喝，不過可以獲得製造啤酒的知識。」白石溫聲說道。

「說得也是。」書宅的思考邏輯，常人理解不能。

服務人員細心地導覽，緋山不甚專心地聽講，倒是白石很仔細地作筆記。內容不外乎釀造過程、ORION 的特色、年產量等等。
最讓緋山感興趣反而是導覽結束後的試飲，在製造廠喝最新鮮的啤酒，對平常休
 
假日有小酌習慣的緋山來說，怎可錯過!

服務人員將胸章回收後會給每人一張試飲券，一個人有兩杯生啤酒可以喝，而負責駕駛的白石只能換茶飲。

來到餐廳櫃台，將試飲券交給櫃台服務員後，就可以拿到一杯生啤酒和配酒的小零食。

找了一張兩人桌坐下，緋山立刻暢飲，表情相當滿足。

「好喝嗎？」白石明知故問，其實看表情就知道了。

「沒有苦味，微甜，氣泡超綿密!喝起來滿像香檳的。」緋山邊喝邊說出啤酒的口感。

回想起來程緋山詢問的問題，為什麼不能喝酒的自己會選擇參觀啤酒工廠這個行程呢？白石是這麼想的，失憶前的自己肯定也知道緋山喜歡喝啤酒，所以才安排這個行程，自己是不能喝沒錯，不過可以看到緋山心滿意足的樣子，好值得。

中午的用餐地點是在讀谷漁協(都屋的港)的海人食堂。店裡的招牌是新鮮海產。

緋山點的是海人丼(1000 円)，有花枝、章魚、鮪魚、鮭魚卵、甜蝦和海葡萄。白石點的是海葡萄丼(800 円)，裡面有鮪魚、鮭魚卵、海葡萄、山藥泥。
另外點了一盤生魚片(525 円)共食。

「要不是每天都在一起，我都要懷疑妳有先來場勘過。」緋山邊享用邊說道。到目前為止，白石帶自己走過的地方，不論吃住玩，都沒有讓人失望。

「我不記得自己是如何準備這次白色情人節的回禮，不過……我想……我是喜歡看到美帆子的笑容。」坐在對面的白石，微笑回道。自己應該是懷著想要看到戀人的笑容，這樣的心思去準備旅行的。

白石總是這樣……時不時就講出讓自己聽了會害羞的話來……

餐後，來到沖繩的風景名勝─萬座毛，特徵是在海岸的峭壁上，有著像大象鼻子形狀的石頭。萬座毛取名的用意是─可以坐一萬人的大草原。

海色無比清澈，兩人徒步牽手走著，欣賞海景。就這樣拍拍照，繞一圈走走，雖
 
然一路上沒有說話，卻覺得心貼得好近。這真的只是白色情人節的回禮嗎？怎麼感覺越來越像是……蜜月旅行？緋山偷偷覷了白石一眼，自己如此心愛的戀人， 而後輕輕地笑了。

在萬座毛短暫停留半小時後，緊接著是殘波岬海灘，因為殘波岬是突出的一角， 所以從這裡可以看到綿延兩公里的斷崖海岸。

「怎麼下午都在踏青？」旅客頗有微詞。

「大概是早上安排吃吃喝喝的行程，下午多走點路，運動一下。」主辦人推論出合理的解釋。

「嗯……幫我和燈塔照一張。」勉強認同白石的說詞。

「好。」

接近傍晚的時候，開車抵達美國村。
今晚的用餐地點是美國村入口附近的グルメ迴轉壽司，同樣也是當地的名店。價錢和盤子的花色有關，這樣店家方便計價。
玉子燒(130 円)、甜蝦(100 円)、龍利魚鰭邊肉(260 円)、鮪魚肚(260 円)、鮭魚(200 円)、月見鮪魚(180 円)、明太子美乃滋燒(180 円)、鮭魚起司燒(260 円)、蝦卵軍艦(130 円)、海膽蝦燒(360 円)。

兩人總共花了 2060 円，不過食材新鮮好吃，完全對得起價錢。

吃飽後又再逛了一下美國村內的商店才離開。這是今天最後一個行程─今明兩晚的下榻飯店─沖繩都酒店。

從美國村開車到沖繩都酒店，車程約半小時。

「美帆子……累的話，要不要先睡一下？」白石邊看後照鏡，留意車況，邊說道。

「不會，我好歹比妳年輕耶。」說實話，是有點疲倦，但不想閉眼休息，因為開車的白石也會累，自己想陪著聊天。

「是呢……我的生日是二月二十四日，美帆子的呢？」
 

「九月二十七日，我們剛好差一屆。」

「嗯，我今年 31 歲了，美帆子是 29 歲，我們差兩歲呢。」緋山今年的生日還沒過。

「哪有人這樣算的啦!是差一歲多一點。」白石這點也與人不同，完全不介意年齡，總是很大方地告訴別人……是說，她的確有資格這樣，因為外表看起來…… 說是 20 歲也不會有人懷疑。

「等等!妳的生日已經過了？我怎麼不曉得？」緋山這時才注意到。

「呃……美帆子現在問我，我也無法回答呀，那記憶我沒有了……」

「也是……」緋山納悶，怎麼白石沒有告訴自己，這樣一來……生日禮物也沒法準備了。

「會不會是因為我習慣一個人過呢？」白石看出緋山的落寞，想安慰幾句。

「什麼意思？」

「我只是想到，小時候父母都忙著做研究和看診，生日……其實和平常也沒什麼不一樣。中學和怜ちゃん成為朋友後，她會和我一起過，幫我慶生……一直到她出國讀書才沒有。之後，我在東大讀書和接下來在附屬病院實習，都是一個人過， 就是一個人去看場電影，然後買個小蛋糕這樣……」

緋山思索著，不可能……白石一定會讓自己知道的，最多就是像情人節那天一樣， 留到最後才講，但不會不講。二月二十四日……二月二十四日……是了!那天是白石受傷的日子……所以根本來不及說生日的事。

「我想我知道為什麼了……」

「嗯？」

「那天……妳出了意外……」

在腦海裡數了一下日子，「是呢……」那是沒辦法的事……
「酒店到了喔。」剛好能結束這個讓緋山不太愉快的話題，白石內心如此想著。
 

辦好入住手續後，來到位於 11 樓的客房。只見兩張單人床並排。
白石放好行李，看到緋山的表情似乎還是很介意生日的事。

「美帆子先去洗澡吧？今晚……就別看月亮了。」

「怎麼？妳也累了？」緋山輕笑，技術宅也會累？

「我是不想累著妳……」自己倒是還好。
「哼!」原來是體貼自己……這個完美的技術宅。正當緋山要拿衣物進浴室時，
「美帆子……」白石喊了聲。

「嗯？」緋山停下腳步。

「不用介意生日的事。」白石舉起左手，從襯衫袖口露出手腕，
「這個就當生日禮物，手錶和送我的人，我都會珍惜的。」白石溫聲說道。

緋山沒料到白石知道自己的心思，就那麼猝不及防地，正中下懷。雙頰發熱，趕緊走進浴室。

等白石也洗好出來，時間才快十點。

「不看月亮也不用這麼早睡，來玩遊戲？」緋山提議。
換好睡衣的白石點點頭，邊爬上床邊說，「想玩什麼遊戲呢？」緋山拿出在來程飛機上空姐贈送的撲克牌，
「比大小，數字相同的話，順序是黑桃、紅心、方塊、梅花。贏的人可以問一個問題，輸的人要誠實回答，不可以逃避。」

「好。」
緋山將牌打散重新洗好，放在床鋪上
 
「妳先抽。」

白石隨意抽了一張，翻開，紅心十。

「換我。」黑桃九。

「美帆子……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笑容牲畜無害的白石，問題倒是問得很重點。

「惠……是我討厭的那一型，很討厭卻也喜歡，嘛嘛嘛，因為我不是優等生，所以……看到優等生的妳，就……」講不下去了，這傢伙是要聽自己告白是嗎？好狡猾!

「所以是初次見面就喜歡我了？」白石抓到重點。

「對、對啦，滿意了沒？! 」緋山自暴自棄。雖然一直到九條出現，才確認自己的心意，不過應該是剛認識的時候就有相當的好感了……不然也不會在黑田醫生事件拼命挽留白石，還有在白石誤診的時候用自己的傷口安慰她……

「滿意。」白石淺淺微笑。

「再來，換我先抽。」可惡!緋山有種自挖坑洞跳的感覺。紅心 K，太好了!只有黑桃 K 能贏，就不相信惠有這麼強運。

結果……白石抽到……黑桃 K。

「……要問什麼？快問!」這已經不是自暴自棄可以形容的感受了。

「最喜歡我身體的哪部分？」

這什麼問題啊!!!……「鎖……鎖骨」緋山的聲音很小，整個人害臊起來。

「果然是鎖骨，每次都被美帆子啃咬而留下痕跡。」白石不感意外。

「囉嗦!這是我的權利! 」兇手義正詞嚴地說。

「嗯，妳的權利。」白石愉快低笑。
 

就這樣一連抽了十來回，但緋山也一連輸了十來次。

「不玩了!!! 」氣得某人索性拉上棉被睡覺。

「美帆子想問我什麼問題？就算不玩遊戲，我也會誠實回答的。」白石輕聲安撫。聽聽!這和小朋友會吵有糖吃有什麼不同？才不要!
「我要睡了，去關燈，晚安! 」有些彆扭的語氣。

白石將撲克牌收好，下床關燈，再爬上床，然後輕摟緋山入懷。
「不要氣惱，那是機率，明天再玩一次，說不定就是美帆子贏了。」

在白石身上調整好一個舒服的姿勢後，「嗯……明天一定會贏妳! 」緋山低喃入睡。

清晨五點半，白石睜開眼，或許是昨晚沒看月亮的緣故，才起得這麼早。沒了睡意，就乾脆來看睡夢中的戀人。看著看著，白石緩慢地坐起身，拿起酒店放在矮櫃上的便條紙和鉛筆，藉由外頭天濛濛亮的晨光，小心翼翼地畫下緋山睡著的模樣。
「美帆子……我最珍惜的人。」白石目光柔和地細語著。

To Be Continued

>>>作者君祝賀 Gakki 獲得第 79 届日劇學院賞最佳助演女優賞!更文慶祝!關於白石生日的部分，正劇沒有說明，所以作者自由發揮啦。<<<

14

第四天

緋山早上起床，白石已經換好衣服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

「早安，今天，美帆子不用 morning call 呢。」白石微笑說道。

「早……」這傢伙為什麼總是可以這麼早起啊？雖然有這樣的疑惑，不過緋山沒有多想。
 

盥洗後從浴室出來，
「為什麼這樣看我？」今天的白石……怪怪的。

「美帆子……我不知道該怎麼完整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感覺，我不擅長這個……但還是想說出來，我喜歡妳，很喜歡……有點不好意思，希望這份心意，能讓妳知道……」白石輕聲說道。

犯規!哪有人一大清早這樣的……緋山說不出話來。

「這個……送妳，但願有好好呈現出來……」白石遞給緋山清晨畫的素描。看著素描的緋山，依舊講不出話來，只感覺到內心很溫暖。
「吃早餐囉？」白石認為說出自己想表達的話就足夠了。

「好……」緋山勉強地答道。

用過早餐後，白石開車帶緋山來到首里城公園。

首里城是過去琉球國王的王城，雖然現在看到的是 1992 年修復的，不過在 2000
年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列為世界文化遺產，還是值得一看。根據介紹手冊上的說明，逛完主城約需 1.5 小時。
只見一人興意盎然地觀看古蹟，而另一人則一副好無聊的表情陪著。

出來後，
「對不起……美帆子一定覺得很無趣吧？」

「呃……」被看出來了，「也還好啦，下一站去哪？」趕緊轉移話題。

「去新都心逛街。」

「聽起來還不錯。」沒有女人會討厭逛街買東西的。

和方才相反，先前覺得無聊的人，現在興致勃勃，而另一人對購物還好，專心當挑夫，幫忙提戰利品。
 

「我來吧。」白石一臉溫和地說。

「也買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提就好。」緋山有點不好意思。
「還是我來吧，美帆子……滿小隻的，力氣可能無法負荷。」白石誠實說出。小隻？明明是妳長太高!
「我有 163.5 公分! 」不算小隻好嗎？自己的身高以女生標準來說也算是高個了。

「嗯？但是力氣沒有我大吧？我中學是網球社社員，我可以舉起自己體重 1.5 倍以內的物體。」

「所以呢？」

白石只給了緋山兩個比較輕的提袋，其餘的還是抓在手上。固執的人固執起來， 是沒有人可以阻止的。

兩人來到停車處，白石將提袋依序放進後車廂，然後觀察四周確認沒有人後，
「美帆子，待會記得雙手抱住我的脖子。」

「什麼？」緋山還沒意會過來，白石就將自己整個人打橫抱起。
「喂!妳……」緋山嚇了好大一跳，反射性地環住白石的脖子。約莫持續了十秒，才放緋山下來，
「用做的比較有說服力。」白石解釋道，
「美帆子不可能把我抱起吧？」白石接下說道。

「哼!不試試怎麼知道？」緋山一邊說一邊嘗試方才白石的動作，但……白石文風不動。

「可惡! 」緋山不甘心地抱怨。

「所以提東西就讓我來。」白石三審定讞。

「隨便妳!  」緋山打開副駕駛座車門進去。
 

白石笑笑地看著緋山的舉動，鬧彆扭的緋山也是很可愛。

今天的午餐地點是牧志第一公設市場，在一樓挑選海產購買，再到二樓的料理餐廳用餐。

「美帆子？」白石見緋山都不說話，主動開口。

「怎樣？」某人沒好氣地應聲。

「下午要去國際通，我想妳會很喜歡才是……」

「不是很喜歡，只是不討厭! 」

「是……那今晚我們再玩一次撲克牌好嗎？昨晚要睡的時候有和妳說好……」

「嗯，當然!今天要贏回來。」

下午來到有『奇蹟的一公里』之稱的國際通，實際長度為 1.6 公里。這是個買沖繩土產的好地方，所以不少遊客會選擇在離開前一天或者離開的當天來到這裡選購要買回去送人的伴手禮。

一樣是緋山挑，白石在後頭當跟班，好不愜意。

「惠，還有誰的禮物沒有買？」

白石一手拿著各式提袋，另一手從口袋拿出小筆記本翻找，「唔……沒有遺漏的了。」

「OK，那就收工啦。」

「好。」

兩人先回到停車處將提袋妥善地放在後車廂後，再步行到離國際通很近的暖暮拉麵用晚餐。
這是在 2002 年 FBS 福岡放送九州拉麵總選舉第一位受賞，相當有名的拉麵店。點餐採販賣機式，再依照上頭的號碼排序領餐。
 

「美帆子似乎很開心呢？」

「當然，昨天手氣背，今天我有預感一定很順。」白石輕笑，「美帆子這樣犯了賭徒謬誤哦。」
「那是啥？」

「賭徒謬誤（The Gambler's Fallacy）亦稱為蒙地卡羅謬誤（The Monte Carlo Fallacy），是一種機率謬誤，係不當假定隨機事件發生之機率與之前發生該事件之次數呈負相關。」

「STOP! 」不該指望從書宅口中得到什麼好建議的，只會潑冷水!

餐後開車回酒店，白石同樣讓緋山先去洗澡，自己則來整理今天採購的東西，一一好好的放進旅行箱。

等白石從浴室走出來，
「快點! 」緋山盤坐在床上呼喊。

「是。」白石不禁莞爾，這樣的緋山好像小孩子。

「惠不用換睡衣了，先去關大燈。」

「誒？」白石不解。
「開床邊燈就夠了，這樣也比較有氣氛。」緋山解釋。白石點頭照做，爬上床鋪。
「好像修學旅行會做的事。」白石有感而發。
「惠以前也這樣和人玩過？」白石搖搖頭，
「中學時，我修學旅行或者分組都是和怜ちゃん一起的，雖然也是睡雙人房，不過我們沒有像其他同學們通宵玩遊戲，只是聊天……聊到睡著。」
緋山邊洗牌邊聽白石說，雖然知道這是白石和九條的好友誼，可是……聽到還是
 
會有點吃味，心裡就是有『白石是自己的』那種佔有慾。

「來吧，惠先抽。」

白石依言抽牌，方塊三。

緋山接著抽一張，翻開，梅花十。
「我就說我有預感! 」緋山開心地笑了。

「美帆子想問什麼呢？」白石也是笑著。

「唔……惠中午說中學參加網球社，再說詳細一點。」緋山有些好奇，過去白石沒和自己提過，也未曾看過白石打網球。

「是呢……中學校一年級，我本來是參加籃球社的，二年級和怜ちゃん成為朋友後，問我要不要換社，怜ちゃん在網球社，我覺得無可無不可就換社了。一開始我不太會打，怜ちゃん指導我，後來我練久了也會了。從中學、高校一直到大學都持續著這樣。」

「但……惠來翔北研修，我沒看過妳打網球。」

白石頷首，「事實上，怜ちゃん出國後我就沒打了，網球是兩人運動，少了一個就沒辦法打了。」

「嗯……那我也要學，惠下次教我吧。」

「好。」

話題結束，換緋山先抽，紅心 J。白石後抽，方塊七。
「惠……有暗戀過人嗎？」這是緋山很想問的問題，不敢直接問，只好藉著遊戲問出口。

這句話問得白石臉龐泛上紅潮，
「失去的記憶不算的話……只有一個人，我會做這種事。」語畢，白石傾上前輕輕吻了緋山的唇一下。
 
這下……換緋山表情僵硬了，雖然盡量讓自己面無表情，但還是稍微洩漏了內心的狂喜。

接著，白石先抽，黑桃六。緋山後抽，方塊 Q。

「惠……對我是什麼感覺？」這也是緋山很在意的問題，所以表情認真地等待白石的回答。

「美帆子……是我想要……相守一生的人，好強的妳、對待病人的妳、對我關心的妳、生氣鬧彆扭的妳，這些部分所拼湊出來的妳，全部，都喜歡。」白石也以認真的神情答道。

溫煦的嗓音說著以前似曾相似的話語……緋山說不感動是騙人的。只好趕快抽牌， 轉移注意，梅花二。好運用盡了嗎？

白石翻牌，紅心八。

「美帆子……我對妳生過氣嗎？」腦海的記憶裡沒有，不過不確定失去的記憶有沒有。

緋山微微點頭，講出那段火車翻覆事故受傷後的事情。

聽完後，「只有在乎的人……才會生氣。」白石溫聲說道。

「什麼？」

「我是這樣的，若是我不在乎的人，我會尊重那個人不動手術的意願，會讓我這 麼生氣，甚至不惜大吵一架……我很在乎美帆子，至少那個時候就已經很在乎了。」

緋山默然，白石確實如她所言。

「這次就當最後一個問題了，惠先翻吧。」緋山把稍早的念頭交給『機率』來決定。

白石將牌翻面，梅花 A，今天確實不走運，不過輸給最喜歡的人，還是值得的。

「我就說我今天運氣特別好! 」緋山驕傲地說。
 
「是呢。」白石應和。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嘛…想不想看月亮？」緋山笑盈盈地問道。

「誒？」白石不知道為什麼問題會是這個，著實愣了下，沒有回應。

「笨蛋!這種時候不用真的想!」直接撲過來就好了阿!緋山邊說邊跨坐在白石身上， 順手將床邊燈關了。

白石凝望緋山，雙手撐著床鋪，坐起身。
「我想。」嗓音低低的，回答緋山最後的問題。 白石兩手輕輕環繞緋山的腰，然後吻上緋山的唇。
說實話，白石的動作太過溫柔，每次被抱著、吻著，都有種很受疼惜的感覺，而對這種感覺已經……上癮了……

緋山一邊享受白石的吻，一邊探向白石的襯衫，輕解衣扣。
白石優美的鎖骨若隱若現，解完衣扣的緋山，雙手只停在鎖骨附近撫摸，情欲的氛圍越來越濃……

結束親吻，「美帆子……要在上面還是下面呢？」白石一向尊重戀人的意願，自己依舊是都可以。

……這種事還用問？!

「下面啦! 」緋山說完，迅速地將臉埋進白石肩窩，彷彿這樣可以減低丟臉的感覺。

「好。」白石輕聲低笑，將緋山緩緩放倒在床上。
額頭碰額頭，在額頭上落下吻，然後鼻尖碰鼻尖，接著越過唇，慢慢滑過臉頰， 來到耳垂，碰觸的力道還是那麼輕，讓緋山微微顫抖了下，縮了肩膀。

今晚……白石還是會堅持 90 分鐘吧？這個讓自己迷戀不已的技術宅……只能認了。

To Be Continued
 

15
第五天

早上，緋山醒來，身旁的白石已穿好外出服，側身注視著自己。

「早安，美帆子。」

「妳……起來多久了？怎麼不叫醒我？」緋山覺得疑惑。

白石看了下手錶，「現在是七點半，我六點起來的，今天的行程只有飯店退房和還車，接著搭飛機回東京。所以……美帆子可以睡久一點，沒關係的。」一臉溫和的笑。

「噢……那我要去浴室了。」緋山起身，拿起矮櫃上的浴袍套上。

「好，乾淨的衣物，我放在浴室了。」

「知道了……」

%%%%%
白石將行李帶到餐廳，這樣用完早餐可以直接退房。兩人各自拿著自己喜歡的食物悠閒地用餐。
「美帆子……還好嗎？」白石語氣帶著關心。

「不要每次看完月亮都問我這個問題!我看起來像是有事嗎？」緋山沒好氣地反問。

「啊……是……」白石低頭受教。

看到白石又在做無謂的自我反省……嘖!受不了!
「那個……妳昨晚好厲害啊……不准問我是什麼意思，敢問就殺了妳!」聽不懂就……算了!

「誒？」優等生愣愣的，不知所以。果然……「快吃早餐，別多話。」
 
用餐後，順利退房。

接著將出租車開回 O 社，辦理退租手續，再搭乘 O 社的接駁車到那霸機場。

緋山看著白石去航空公司櫃檯 check in，心想這趟旅行真的受到白石的照顧，無論裡外，感覺就像是參加旅行團一樣，完全不用煩惱。

白石辦好登機手續走回來，
「旅行……很好玩，謝謝妳，也辛苦了。」緋山稍微墊高腳尖輕輕撥了白石的瀏海。

「是……」白石抿了抿嘴，靦腆地笑道。

%%%%%
黃金周假期結束，兩人回到病院上班。
白石和緋山一一分送伴手禮給救命科的同事們和長官。

「真好，緋山醫師可以和白石醫師一起去玩，人家也想和白石醫生去……」下村又羨又嫉。

「呃……」白石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下村，五樓的井上さん該換藥了，快去。」冴島幫白石解圍，還好緋山去三井醫生那兒送禮物不在場，不然……會擦槍走火吧？

「是……遙さん，我立刻去。」下村趕緊離開。

「謝謝妳，冴島看護長。」白石還是保留尊稱，不過在冴島三番兩次向緋山抱怨之後，已經不再說敬語了。

「不客氣，好玩嗎？沖繩旅行。」

白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緋山醫師很快樂，我也開心。」

「那很好呢，要珍惜哦! 」冴島的語氣柔和。

「我會的。」白石微微頷首承諾道。
 
%%%%%
接近十一點多，因為沒什麼事，白石和緋山都在護理站謄寫病歷。

這時，橘走了過來，
「白石，今天下午一點半，翔北附屬女子高校舉辦急救講習，本來擔當的校醫， 臨時有事，要我們找一位救命科的醫師救援，剛好今天妳不是直升機擔當，可以去吧？」

「是，沒問題。」

「給，這是講習內容的簡報。出發前先看一下，中午開公務車去，講習結束，妳將車開回病院就可以直接回家，下午就算是公假了。」橘遞給白石隨身碟和公務車的鑰匙。

「還有妳們看護師，有誰要陪白石一塊去的？有一個名額。」橘向著看護師們喊話。

只見眾看護師誰也不讓誰，開玩笑，這可是正大光明可以和白石醫師約會的好差事耶!怎麼能讓呢？

「橘醫師……為什麼是白石呢？我也很有意願呀……」藤川語氣哀怨。

「因為是女校嘛，校長希望是派女醫師來講習，不然，我早就報名了。」橘輕浮地說，因為三井不在場。

「那我也可以去吧？」緋山突然插話，光是想像一群青春女高校生圍著白石，就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燒。

「緋山，我剛剛不是說了嘛，妳忘了今天妳是直升機擔當阿？」橘微覺奇怪，怎麼緋山也對講習有興趣了？

「說得也是……我是直升機擔當。」緋山有些不好意思，氣到忘了今天是直升機擔當。

「妳們這樣吵吵鬧鬧像什麼樣!去拿張紙撕成紙條，抽籤決定! 」冴島對於底下這群白石控感到相當地無言，都名『草』有主了，還看不出來？眼睛是幹嘛用的？

「好……」看護長都開口了，眾看護師乖乖抽籤。
 

「對了，白石，記得穿醫師袍，畢竟是醫師嘛，只穿救命科制服，高校小妹妹們不知道妳是醫師。」橘離開前提醒說道。

「是，我知道了。」白石點點頭示意。

眾看護師抽籤總算有了結果，是剛進來不久的栗川 光。

「栗川看護師，今天……請多指教了。」白石溫和有禮地說道。

「沒、沒有啦……我也是……要請白石醫師多多指教。」平常根本和白石醫師說不到兩句話，今天……是幸運日啊!

緋山臉色低沉了些，但除了冴島，沒人看出來。

白石用電腦稍微瀏覽一下簡報內容─1. 流鼻血的處理 2. 一氧化碳及休克處理
3. 異物梗塞‐‐‐哈姆立克法 4. 昏厥、心臟病發、中風之急救 5. 更新版 C.C.P.R 心肺腦復甦術 6. 家中常見的慢性病 7. 燒燙傷處理 8. 簡易止血法。沒什麼問題。

「白石醫師……要出發了嗎？」栗川手上拿著相關道具，怯怯地問道。

白石看了下時間，十一點五十分，學校有提供午餐，算算也差不多該去了。
「是呢……栗川看護師稍等我一下，不好意思。」

「不會的。」小小看護師被白石的一舉一動迷得神魂顛倒，眼睛都要變愛心了。再次出現在護理站的白石，加上醫師袍後，更顯……
「かっこういい!(好有型!)」看護師們有志一同地說道。

緋山聽到看護師們的讚嘆，也抬頭看了眼，嗯，是很帥氣，但是……不想讓別人知道啊!!!

白石走向緋山，
「緋山醫師……」壓低了聲線。

「怎樣？」緋山手拿原子筆戳著病歷紙。
 
「今天我可以提早回家，晚上……煮妳愛吃的料理好嗎？」白石低低地問道。

「好啊，海鮮燉飯。」緋山瞥見白石左手無名指戴著戒指，心情瞬間舒坦。

「好。那我去高校講習了，晚上見。」白石一臉溫煦的笑容。

「栗川看護師，我們走吧。」

翔北醫院救命科的白石醫師在附屬女子高校果不其然，造成了轟動，多少人圍了上來，想當病患。

唉，自家戀人肯定……會一直受歡迎下去的，希望到時候，心臟還能負荷。

Ending

>>>作者君表示，完結篇靈感來自偶然在網路上 goo 到的照片(如附件)，和 Gakki
某部電影去高校宣傳，真的一群女生圍了上來。<<<
 

滿月之夜

這陣子相當地忙碌，像是約好了一樣，不是緋山的假取消，就是白石的假被往後挪，導致緋山晚上睡了，白石還在醫院值夜班，或者白石早上要出門，緋山才剛值完夜班回來補眠，這樣的情形持續了兩個多星期，而……上一次『看月亮』是什麼時候呢？就快滿一個月了!這對有伴侶的人來說，簡直是折磨嘛!緋山雖然內心萬分不悅(ㄩˋㄑㄧㄡˊㄅㄨˋㄇㄢˇ)，但沒有表現在臉上，因為要是表現出來，肯定遭冴島調侃一番。而白石呢？遇到事情繁雜，完全沒有怨言，抱持著來一件，解決一件的心態，照常處理，看不出情緒上的變化，這點讓緋山十分佩服， 因為她瞭解白石絕對不是假裝的，而是真心如此認為。

終於……捱到共同休假日的前一晚，白石盥洗後在客廳沙發上繼續認真地閱讀醫學文獻做筆記，緋山則在一旁喝旅行宅配回來的泡盛酒，看流行雜誌。

時間來到十一點，

「惠，還不想睡嗎？」緋山不知該如何啟口，自家戀人似乎……不在意有沒有『看月亮』。

「美帆子先睡吧，我想讀完這一章，之前工作太忙，進度有些落後。」白石沒有看向緋山，自顧自地說道。

我想讀完這一章？我想讀完這一章!我想讀完這一章？!每在心底重覆一次，火氣就飆高一寸!

緋山按捺下脾氣，

「我……和文獻，誰比較重要？」站起身，雙手環胸。

白石抬頭，

「誒？這不能比較的，美帆子在我心中是一番……而且為什麼要拿來和文獻比呢？」眉頭微皺，一臉困惑的樣子。

這才像人說的話，

「既然如此，快點收拾好，我在房間等妳。」緋山盡量讓自己維持平和的語氣說道。

緋山說完，便回臥房。

白石認為談話結束，還是照著自己原來的目標，將該章節讀完才去巡窗戶門鎖，

把大燈關上。

緋山這一等，就是半個小時……白石 惠!!!我是說『快點』，妳這是哪門子的快？ 白石開門進房，

「咦？美帆子……怎麼還沒睡？」略顯驚訝，因為緋山不是半個鐘頭前就回房了嗎？

「等妳……」緋山低低吐露。

「誒？我……沒要美帆子等我……的意思……」白石面對衣櫃，正打算換上睡衣。

同時間，緋山下床從背後環抱住白石，制止白石的動作。

「惠……妳知道我們多久沒看月亮了嗎？」

「呃……我有記錄時間……在筆記本上……不過……筆記本放在書房……」白石斷斷續續地說，語氣有些驚慌。

緋山一手拉著白石走向床鋪，推倒在床，靜靜地俯視著。

白石觀察緋山的表情，是……『看月亮』時才會有的……所以是在怪罪自己忘了上次『看月亮』的日期嗎？總之，還是先道歉比較好。

「美帆子，對不起，我忘記日子了。」白石很誠懇地道歉。

「比起道歉，還有更顯誠意的方式吧？」緋山低聲說道。

當白石還處在思索的狀態時，緋山低下頭，深吻白石的唇，再繼續等下去，也是白等!

「唔……」白石總算會意過來，原來是今晚要『看月亮』。待深吻結束，白石翻過身，兩人立場互換。

完整連結

飛行夾克惹起的風波

1
今天白石是直升機擔當，剛用過餐就接到 PHS 指令，要去執勤。白石一如往常地套上飛行夾克，攜帶急救裝備，直奔天臺，要去救人。

在直升機上，白石透過耳機收到最新消息，早上一輛載著高校生去山上健行的遊覽車因風速過大，重心不穩而翻覆，師生大多輕傷等待救援，只有少部分重傷患者需要急救。

白石下了直升機，立刻奔向臨時急救中心，
「我是翔北的白石，請問目前的狀況是？」

「我是班主任島，我們班的筱田君現在不太穩定，有時暈有時醒，其他人大多意識清楚。」一名中年男子如此說道。

白石點點頭，來到男子所示的位置蹲下，
「筱田さん？聽得到我說話嗎？我是醫師，筱田さん？」白石用溫柔的聲音輕輕呼喚躺在地上的女高校生。

「嗯……頭……很暈……腳……右腳……好痛……」筱田很吃力地形容自己的狀況。

白石轉頭看向跟著過來的下村，
「下村看護師，拿擔架過來，筱田さん右小腿骨折，可能有腦震盪，不過需要回去照過頭部 CT 才能確定，我們盡快回去吧。」白石沉著地下命令。

「我知道了，白石醫師。」下村聽從指示照做。

「青木醫師，你留下來替輕傷者做初步治療，我和下村看護師先回去。」白石向今年新進的研修醫吩咐道。

「是，白石醫師。」青木恭敬地回應。

白石和下村將筱田抬上擔架，然後搭直升機回翔北病院。

「醫師……」筱田微弱地喊著。
 
「我在，怎麼了？筱田さん。」白石低下頭，貼心地附在筱田耳邊回覆。

「可不可以……握著……我的手……想……減緩疼痛……」筱田小小聲地說道， 語帶懇求。

「好。」白石立時照做，才高校一年級，多少會害怕的，如果這樣能讓這孩子安心一點，也好。

「謝謝……」筱田第一眼看到白石就覺得，她好有型，聲音又溫煦，被握著的右手，傳來的溫暖，好像……骨折的疼痛真的少一些了。

下村看到白石這麼溫柔地對待病患，
「白石醫師是個好溫柔的醫師呢。」有感而發地說道。

「誒？是嗎？」白石不覺得自己溫柔或者不溫柔，只是想讓筱田可以舒服一點就好。

「加油，筱田さん。」白石對於握緊自己的筱田輕聲說道，也回握給予打氣。下直升機後，緋山和實習醫生黑川，已在天臺等候。
四個人推著擔架，
「筱田 明日菜，16 歲，血壓 110/80，現場昏迷指數 12，右小腿骨折，可能有腦震盪。」白石簡單彙報。

「筱田さん，知道這裡是哪裡嗎？」緋山用眼神示意瞭解，低下頭詢問。

「咦？已經到病院了？好快!」本來閉目休息的筱田，聽到緋山的詢問，語帶驚訝。

「意識還不錯，我們趕緊去急救室吧。」緋山下命令。

%%%%%
急救室

醫護人員合力將筱田從擔架換到手術床上，
「麻煩確認一下 VS，然後跟 CT 室登記，安排頭部 CT。」白石向一旁的護理師吩咐道。
 
「是。」

「筱田さん，到目前為止，有生過什麼大病嗎？」緋山詢問道。

「沒有，我一直都很健康。」

「是嗎？」緋山一邊回應一邊看儀器上的顯示資料。

「是的，醫師……待會，我要動手術嗎？」筱田輕輕回握白石。

「是，先處理表面傷口，然後……總之，會全身麻醉開刀，筱田さん不用擔心， 手術過程不會痛的。」白石本想講處理方法，不過想到筱田似乎怕痛，細節還是省略好了。

「嗯……那，醫師可以陪我嗎？我怕……」筱田用殷切的眼神看著白石。這時……緋山才發現不對勁，這位病患居然握著白石的手!!!
「筱田さん，我得幫妳動手術，不能一直握著妳的手，不過我會陪著妳的，這樣可以嗎？」白石低下頭，語氣柔和地說著。

「好……約定了哦。」筱田雖然害怕也緊張，不過看到白石溫煦的笑容，16 歲的小女生彷彿吃了定心丸般，有勇氣去面對。

「嗯，約定了。」白石點頭答允。

白石忽然感受到一股灼熱的目光，下意識抬頭搜索來源，發現是緋山，
「緋山醫師，怎麼了嗎？」開口詢問。

「沒……準備手術吧。」

「好的。」

手術歷時 70 分鐘結束，筱田的父母也在手術室外等待。

「醫師，我的孩子……還好嗎？」焦急的父母一等手術燈熄滅，白石等人走出來， 就立刻上前詢問。
 
「手術很成功，麻醉退了之後，就會醒轉過來了，筱田さん。」白石脫下口罩， 不及不徐地和筱田父母說明後，趕緊跟上往常都會等待自己的緋山，奇怪……為什麼今天逕自走人呢？

筱田的父母聽到好消息，感激地深深往白石走遠的方向鞠躬。

「美帆子？」追上緋山的白石，小聲地喊緋山的名字。

「怎樣？」緋山的口氣不善。

「妳怪怪的，和平常不一樣。」白石道出疑惑。

「我都不知道，妳和小女生感情如此好，手握得這麼緊，還約定哩!怎麼，喜歡年輕的？」緋山連環泡似地嘲諷。

「誒？」白石無法跟上緋山的思考，完全不知所以。

緋山看到白石茫茫然的表情，心中更是有氣，明明說好只有自己是特別的，結果還不是到處去勾搭!!!最可惡的是，居然完全不知道自己錯在哪!

「自己想，我要去淋浴間。」

「我也要去。」

「不准跟來! 」緋山想也沒想，立刻回話。

「為什麼？剛剛動完手術，我想清洗一身的髒汙。」白石一臉非常困惑的表情。

「妳……算了，要跟就跟。」氣歸氣，緋山還是知道白石有潔癖，不想讓她不舒服的感覺持續太久。

兩人來到更衣室附設的淋浴間，
「妳做什麼？」白石跟著自己進到同一間淋浴室，把門鎖上。

「一起洗，我想知道美帆子方才為什麼生氣，我以前也說過，如果妳不完整講給我聽，我很難明白的。」白石的態度相當堅決。

「什麼一起洗？!被人看到的話……」緋山講不下去了，滿臉通紅。
 
「當然，不然我在隔壁間洗，我們互想問話，因為蓮蓬頭的流水聲，想必說話的音量會更大聲吧？這樣才會被人發現，一起洗，之後再一前一後出來不就好了。」白石理所當然地答道。

「……」緋山無言地望著白石，稍早的怒氣已經沒有了，現在……只覺得好害臊，
「我沒生氣了，妳先出去，還是分開洗比較好……」

「真的沒生氣了？」白石再次確認，頭離緋山很近，觀察緋山的神情。

「真的……先出去……」方才的氣勢蕩然無存，聲音小小的。

「好。」白石依言打開喇叭鎖出去又帶上，到隔壁間梳洗。To Be Continued

2
兩人差不多時間洗好出來，換上乾淨的工作服後，
「不過，我是真的讓美帆子生氣了吧？對不起，能告訴我究竟是為了什麼而生氣嗎？」溫溫的語調，努力說服緋山說出來。

白石的話讓緋山反省，自己確實沒弄清楚就胡亂生氣，也虧得白石沒跟自己計較。
「為什麼和患者さん握手？」緋山低低吐露自己在意的原因。

白石原原本本地將今天的直升機救援說了出來，
「總之……那孩子希望我能握著她的手減緩骨折的疼痛。」

「這樣阿……」果然是自己誤會了。

「美帆子不要轉移話題，妳還沒說妳為什麼生氣。」

「……」笨蛋袋鼠!我說了好不好!!!

「美帆子？」白石不死心地繼續纏問。

「沒事了啦!我們快點回去工作，免得冴島又要加派病歷了。」

「好，那晚上回家再告訴我。」31 歲固執的優等生依舊堅持。
 
「再說啦……」緋山有些無力。兩人回到護理站，繼續工作。
穿著飛行夾克的白石，一身帥勁，東跑跑，西跳跳，總是成為護理師們目光的焦點，讓緋山稍微平復的心情又要炸裂。

「我們白石醫師越來越有型了!今天我和白石醫師出勤，她的夾克……堅挺的立領，沒有將拉鍊全拉上，乾淨的下巴、有美麗線條的頸間到優美的鎖骨，一覽無遺，我簡直要醉了……」下村趁白石不在場的時候，開心與其他看護師分享今天執勤的心得。

「好羨慕……」一旁的看護師們流露出欣羨的眼神。

「還有還有，妳們不覺得白石醫師的目光會電人嗎？」一位看護師提道。

「怎麼說？」

「就有次我手裡拿的東西太多，一時重心不穩，快要跌倒，剛好白石醫生在我後面，扶著我的肩膀……那個壓在我肩膀的力道不輕不重，然後……那個看著我的目光……唉呦，我不會形容啦……就是好、好……」

「怎麼這麼好啦……我也好想要白石醫師對我這樣做喔……人家對帥的人沒有抵抗力……」

緋山越聽越不高興，但是……又無法發脾氣，整個悶透了!

「妳們是要八卦到什麼時候？這麼閒嗎？要不要多加點工作？」冴島涼涼地向看護師們警告，不過內心被緋山的反應給逗笑了。

一群看護師們聽到冴島的話，趕緊做鳥獸散。

當白石重回護理站，緋山立即起身，走到白石旁，
「跟我過來。」低聲命令道。

「好。」白石乖乖跟著緋山到倉庫。

「美帆子？」對於找自己來倉庫，可是又不開口說話的緋山，白石覺得有些奇怪，
 
只好先開口。

緋山聽到白石的呼喚，遂轉過身瞅著白石打量了一番。
「看護師們說妳穿飛行夾克，很帥氣呢。」

「誒？我……我出勤穿的夾克和美帆子穿得是一樣的啊……」白石一臉莫名其妙的神情。
「和藤川醫さん也一樣，沒有不同。」又加補一句。

這才不是問題的重點!!!藤川那傢夥給他穿 ARMANI，也不會比較帥，重點是妳啊， 長得這麼好看做什麼？一天到晚都有人想……
緋山邊默想邊雙手環胸，臉色越發深沉。

白石感受到緋山的不開心，所以是為了夾克的緣故在不高興嗎？
「那……我以後出勤就不穿夾克了。」這樣是不是就能讓美帆子心情好些了呢？

「笨蛋!在直升機上不穿夾克，妳是想凍死啊!!! 」緋山想也沒想，直接吐槽。

「可是……美帆子不是為了夾克生氣嗎？」

「我又沒要妳不准穿!只是……」緋山突然有種感覺，這種感覺好比是男人對於自己女友或者妻子穿著性感火辣的那種矛盾是一樣的，想她穿卻又不想讓別人看到……

緋山凝視著白石的立領處……若隱若現的鎖骨吸引自己的目光。

白石感受到緋山注視，有些不安，不知道緋山想做什麼或者想說什麼。

「頭……低一點。」緋山聲音些微沙啞。

「好……」白石聽話地低下頭。

只見緋山一把撥開夾克的左領，墊起腳尖，就往白石的左肩鎖骨親吻了起來。

「唔……」敏感帶傳來的柔軟觸感，讓白石雙腿一軟，連忙環住緋山的腰間，避免癱軟在地。

白石沒有制止緋山的動作，一直到緋山離開自己的肩窩才鬆手。
 
緋山看到白石面紅耳赤，很滿意白石這樣的反應，
「雖然我沒有辦法阻止……不過只有我可以對妳這樣做，知道嗎？」

「不用美帆子說……我本來就是只能是妳才可以碰的……」白石不曉得緋山為什麼要這樣說，因為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自己絕對不可能讓除了緋山以外的人亂碰。

「嗯……」緋山展顏微笑。

「那……回護理站囉？」雖然還是搞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不過看到緋山的笑容， 應該就沒事了。

「好。」

兩人重回護理站，繼續工作。

時間接近五點半左右，緋山的攜帶電話響了，
「怎麼了？」撥通前看了眼來電顯示，打來的人是好友，遂省去客套敬語。

「缺人？所以呢？」緋山的眉頭微皺。

「之前我不是說過很多次，我不參加聯誼了，妳這樣讓我很為難。」緋山一邊說一邊走出護理站，來到走廊邊。

「救援這種事，不就有一就有二？」緋山蹙眉說著。

「美帆子，妳就去吧，我想對方一定是真的找不到人才打來的。」不知何時，白石來到自己的身旁。

「可是……是聯誼耶，我都有……」妳了……緋山還想講。
「我知道，只是去幫忙湊人數。」白石點點頭表示自己清楚。看到白石一副信任自己的樣子，緋山向電話一頭說道，
「好啦，我去，下不為例，地點和時間是？」
「知道了，晚點見。」

電話收線後，緋山覺得很對不起白石，要是符合社會正常的交往，自己大可公開
 
和白石的關係……也就不會在缺人的時候硬要自己去聯誼。

「這樣……妳晚上要一個人吃晚餐……」

「不要緊的，剛好我可以去品嘗新開的那家便當店的菜色，如果好吃，下回做給美帆子吃。」白石有研究各式料理的習慣，只要嘗過一回，多半能做出和原型差不多的料理。

對比下午自己胡亂吃醋，自家戀人的作為……讓緋山好慚愧。

%%%%%
結果緋山過了午夜十二點才回到家，真不知道自己過去為什麼如此熱衷聯誼？超無聊的!

緋山在聯誼過程中被硬灌了幾杯啤酒，現在只想喝杯水解解酒，走到廚房，才發現餐桌上放著保溫杯，杯底壓著張紙條，
上頭寫著:
美帆子，杯裡是蜂蜜茶，我想妳可能有喝酒，喝一點會比較舒服。 惠

緋山心中漾起一股暖流，有這樣完美、溫柔又體貼的戀人，誰還想去聯誼阿! 緋山靜靜喝著白石泡的蜂蜜茶，唇角勾起一抹動人的微笑。
梳洗後回到臥房已經快淩晨一點了，儘管放輕動作，爬上床鋪，還是吵醒白石。
「美帆子……回來了？」白石的聲音恍惚，半睡半醒。

「嗯……對不起，吵到妳了。」緋山此時真希望自己能習得白石動作輕巧的技能， 怎麼她起床都吵不醒自己，自己卻總是打攪她的睡眠。

白石自動地調整好姿勢，將緋山摟入懷裡，
「沒事，歡迎回家。」聲音輕到像是聽不見般地說道。

看到白石又沉入夢鄉，緋山只在心裡向白石道晚安，也閉上眼睛入睡。

To Be Continued

3
清晨依舊是早起的白石準備早餐，兩人在餐桌前用餐。
 
「惠……昨晚，對不起。」緋山開口道歉，已經和好友說過很多次，不再參加聯誼，卻還被逼到這地步……

「沒有事啦，對了，新開的那家，便當挺好吃的，今天下班後，我們先去超市買食材，然後我煮一樣的料理讓妳嘗嘗。」白石嚥下口裡的食物後才啟唇說道。

「好呀。」緋山審視白石的表情，確實是毫不介意……這讓自己更加自慚形穢。

%%%%%
護理站

白石和緋山各自在位子上謄寫病歷，這時一位年輕女子推著輪椅進來。
「醫師……」女子輕輕喚著白石。 白石抬頭，原來是昨天救治的筱田，
「怎麼了，筱田さん，您的家人呢？怎麼沒有陪著？」看到沒有人陪在筱田身旁， 一開口就是一長串。

「我父母都要上班，只有晚上才能陪我。」

「這樣阿，那……白天有什麼問題，一定要按鈴通知看護師喔。」

「嗯……對了，醫師，我的腳這樣子，是不是沒辦法參加學園祭的短跑比賽了？」

「筱田さん，您必須住院十天觀察，小腿骨折有裝鋼釘，日後等骨頭長好也要拔釘，我不建議您從事賽跑的活動。」
「是喔……」筱田的聲音明顯失望，自己很喜歡跑步，現在卻動彈不得了。看到筱田如此失落的神情，白石走到輪椅前蹲下，
「筱田さん，我很能體會您的心情，不瞞您說，幾個月前，我也發生車禍，四肢
無大礙，可是腦海的記憶卻混亂了，我少了三年的記憶，不過，我沒讓自己失落太久，您曉得為什麼嗎？」

「為什麼？」筱田順著白石的意思問。

「那個時候，我想到我曾在電影上看到的話─You win some, you lose some. But you
 
live, you live to fight another day. 人活著是要往前走的，筱田さん，能在遊覽車翻覆事故中活下來，就是很幸運的事了，不是嗎？」

「是……」筱田同意白石說的，自己還能好好的出現在父母面前，說是幸運也不為過。

「我送您回去病房好嗎？骨折需要靜養，不能到處走動。」白石溫和地說道。

「好，嗯……不能去學校上課，進度也會落後了……」筱田小聲說道。

「不會的，不介意的話，我可以教您功課，高校的課業，我能勝任的。」白石想起中學時幫九條溫習課業的往事。

「真的？」筱田喜出望外。

「真的，您請父母將課本帶來醫院，待我有閒暇之餘，我可以幫您。」

「好，醫師……總覺得醫師好厲害，您高校是讀哪一間呢？」

「櫻蔭學園。」

「哇!偏差值 75 的名校耶!」筱田驚呼。

「也沒那麼厲害……我母親也是這所學園畢業的。」白石淡淡地說道。

「那想必醫生一定是東大生囉？」

「我是東大畢業的沒錯。」

「真的好厲害!那……醫生可以給我郵箱嗎？還有攜帶電話號碼。」筱田打蛇隨棍上，都能當家庭教師了，要電話號碼應該更容易些。

緋山從剛剛聽到前面都覺得還好，但是要電話是怎樣啊!!!這小女生不會是想搭訕吧？!正打算開口制止……

「筱田さん，很抱歉，只有我的家人、親友、有往來的親戚、長官以及幾位同事才能有我的攜帶電話號碼和郵箱，這涉及個人隱私。」白石生疏有禮地回絕了筱田的請求。
 

「誒？是喔……」筱田沒料到白石會拒絕，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緋山聽到白石的回答，抿嘴輕笑，這傢夥人際關係的對應採同心圓的方式，定義域、值域都劃分地相當清楚。想起當時自己被定義成『感情很好的同事』真的又好氣又好笑。

%%%%%
中午，白石、緋山、冴島和藤川四人一起用餐。

一名男子走到緋山面前，
「緋山さん，第二次見面。」男子用自信沉穩的聲線和緋山打招呼。

「你……是昨晚的……」緋山抬頭看到昨晚聯誼『認識』的路人甲，抱歉，連姓啥名啥都忘了，儘管這名男子確實有自我介紹過。

「當醫師的，難免貴人多忘事嘛，我是真田 翔平。」真田看出緋山根本是忘了， 幫忙打圓場。

「真田さん有什麼事嗎？」緋山聯誼自介的時候有提到自己在翔北病院工作，沒想到居然還真有人追了過來……好友應該沒洩漏攜帶電話號碼吧？

「我詢問過緋山さん的朋友山崎さん，她說私人連絡方式要經過緋山さん同意才能給。所以我只好親自來找緋山さん囉。」真田一副緋山很傷腦筋的語氣。

「找我什麼事？」緋山冷冷回應，眼神沒看向真田，反而留心白石的反應。

「緋山さん和我都是獨身，一男一女，當然是想請求交往。」真田也不迂迴，直接道出目的，手還打算放在緋山的肩上，不過被緋山下意識地施展少林拳法制止。

「真田さん，第一我不是獨身，第二我不喜歡您，第三您可以回去了。」緋山勉強按捺下脾氣，你好樣的，居然在惠面前……

真田摸了摸剛剛被緋山暗算的手掌，有點吃痛，
「緋山さん，您說的不是真的，我問過山崎さん，您目前沒有交往的對象，有的話也不會來參加聯誼了吧？」被緋山幼稚園等級的藉口給逗笑了。
 
山崎 綠好友是這樣當的嗎？緋山有種被出賣的感覺，
「我再說一次，真田さん不是我想要交往的對象，沒事的話，您請便。」緋山已經快壓抑不下憤怒的情緒。

「今天我只是來向緋山さん打聲招呼，以後還會再來。對了，緋山さん 29 歲，
我也 32 歲了，如果交往，會以結婚為前提，這點請您放心。」真田自顧自地說完，將手裡的一束玫瑰花放在緋山的桌上才離開。

怎麼會有這麼自我感覺良好的人啊!!!莫名其妙!緋山非常不高興。

「不錯嘛!緋山，聯誼認識的？」藤川等真田走遠後，立刻展開八卦模式。

「藤川，吃你的飯，我不想談。」緋山沒好氣地說，都 30 來歲還讀不懂空氣， 某種程度上和真田是一樣的，白目。

「他獨身，妳也獨身，兩個人交往看看有什麼不好？」藤川再接再厲。

「你剛剛耳朵是聾了嗎？我說過了，我不是獨身。」緋山口氣越來越糟，語調也越來越高亢。

「緋山，緩一緩，妳過於激動了。」冴島平和地說道。

「緋山少騙人了，妳如果真不是獨身，那我怎麼沒看過妳的彼氏(男朋友)？」藤川反問。

白石突然起身，
「你們慢聊，我去那邊坐，想安靜地用餐。」指了下角落的餐桌，語氣聽不出情緒起伏。

「白石……」緋山一時亂了分寸，白石生氣了吧？是生氣了吧？

To Be Continued

4

白石走到角落邊的餐桌坐下繼續用餐，
「冴島，我想和白石一塊吃。」對不起，委屈妳和藤川一起。
 
「去吧，我理解。」冴島給了緋山瞭然的笑容。

「緋山，花要怎麼處理？」冴島喚住緋山，用眼神示意花束。

「都可以，看要分送給看護師或者直接丟掉。」緋山沒有心思花在這兒。
「收到。」那就待會每位看護師一人一朵吧。緋山來到白石對面坐下，
「惠……對不起。」緋山心虛地道歉。

「吃飯吧，我沒事。」溫潤的嗓音依舊，聽不出一絲火氣。

怎麼可能沒事……任何人聽到戀人和別人有所牽扯都有資格表達不滿的，就像自己看到白石和病人握著手……

這頓午飯吃得格外沉重……

下午，兩人各自在工作崗位做該做的事，白石還是和昨天、前天、大前天一樣， 沒有不同。這種反應讓緋山更加無地自容，別人都以為自己性格強悍，生氣的話很可怕，殊不知，像白石這樣溫馴的人，生起氣來才恐怖，不吵不鬧，平平淡淡的反應就足以令人畏懼……而自己甚至不能從白石的話語裡推敲出白石究竟有沒有生氣……

白石握著萬年筆謄寫病歷，緋山走來白石面前，出手碰掉白石桌上的鉛筆，聽到聲響的白石抬頭看著緋山。緋山蹲下撿起鉛筆放回白石的桌上，
「對不起，白石。」語帶濃濃的愧疚。
「白石，對不起。」又再說一遍。

「我不介意，緋山醫師。」看到緋山的反應，白石知道一定得好好解釋才能讓緋山安心。

「我們……談談好嗎？喝咖啡。」白石低聲說道。

「好，我去買。」緋山點頭。

「嗯，倉庫見。」
 
倉庫

白石坐在長椅上等待。

一會兒緋山手拿兩杯咖啡進來，
「給，拿鐵。」遞給白石。

「謝謝。」白石伸手取了咖啡，輕輕啜了一口，
「美帆子，我沒有生氣，妳不要這個樣子。」白石緩緩道出約緋山來倉庫的目的。

緋山在白石旁邊坐下，
「惠……可以和我吵架的……」生氣也行，畢竟真的是自己沒有處理好。

白石搖搖頭，
「不能說出戀人是誰，不是美帆子的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我身上，我不見得處理的比美帆子好。」白石包容、體貼的心依舊。

「惠……」緋山抿了抿嘴，像是想到什麼，緋山拿出攜帶電話撥打，
「綠，是我。」

「對，那個叫真田的傢夥有來找我，我昨晚也和妳說了，我不是獨身，如果還有下次，我們朋友就做到這裡。」不是重色輕友，已經說過很多次，對於不相信自己的朋友，那乾脆連朋友都不用做了，感情再好都一樣。

電話收線後，
「美帆子……不用這樣的……」白石輕輕說道。

「那種只會扯後腿的朋友，我一點也不想交。」緋山想到還是有氣。

「那個……真田さん不是打算將手放在美帆子的肩上，結果被美帆子一下子扭開了手，這功夫好厲害。」白石轉移話題。

「那是妳不記得了，我過去和妳提過，我從小跟父親學少林拳法，要是有人想對我毛手毛腳，本能反應就是一拳! 」

白石聽到緋山如此說，想起那回知道自己的戀人後喝醉酒，兩人躺在床上，自己還緊緊抱著緋山，沒有被過肩摔啊……早上攤牌又不自覺地將緋山抱在懷裡，然後……那天晚上緋山幫自己上藥還吻了唇……越想越覺得奇怪……
 
「可是……我先前的行為比真田さん還過份……美帆子沒有把我過肩摔。」

「什麼？」緋山不理解白石的話。

「就……」白石一五一十告訴緋山，自己的疑惑。

「……」戀人之間摟摟抱抱，算毛手毛腳嗎？這個笨蛋優等生!
「美帆子？」看到緋山沒有回應，白石碰了碰緋山的肩膀，果然沒有被扭開手。緋山被白石的舉動逗笑了，
「昨天……我不也在這裡吻妳的鎖骨嗎？妳有反抗嗎？」緋山問道。

「沒有。」

「如果同樣的行為是下村或者筱田，可以嗎？」

「當然不行。」

「一樣的，真田也不能做，但惠可以。」這樣再不懂，緋山打算讓白石自生自滅了。

「我……有些明白了。」總算還不算太呆。
「美帆子……我以前想過類似的問題。」白石又另起話題。

「嗯？」

「我們的關係只能是最親密的陌生人，我看過一則評論，上頭寫道:『伴侶發生意外時，自己不會是第一個被通知的人，因為在法律上我們是”陌生人”；手術同意書我也沒有簽立的資格，因為在法律上我們是”陌生人”；保障理賠我也一樣拿不到，因為在法律上”陌生人”無權取得死亡證明書；遺產也是留給法定配偶，不是留給我這樣的”陌生人”。』這些……比真田さん的話還殘酷許多吧？」

「惠……」緋山沒想到白石思考過如此嚴肅的課題。
 
「也許有那麼一天，法律會修改，也許不會，但，我會堅持，直到……美帆子說我們的關係結束為止。」白石堅定地說道。

言下之意，白石不會因為對方說了什麼而誤會，除非自己親口說，這是……滿滿的信任……緋山聽懂了。

「我也是。」除非白石也這樣說，不然絕不再誤會。

「美帆子，心情好些了嗎？」溫溫的聲音，透露出關心。

「還沒……我想要更實質的安慰……」當傲嬌少了『傲』會是怎樣的風景呢？

白石想了下，放下手上的咖啡，輕輕捧著緋山的臉，在額頭落下吻，緋山低垂著眼眸期待，接著落在鼻尖，最後貼在唇上，溫溫地。緋山反客為主，更加深貼吮， 嘗到淡淡的拿鐵味道。

「這樣……好多了嗎？」白石又問。

「嗯，好多了。」緋山開始喝摩卡。 白石將緋山摟在懷裡，享受寧靜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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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兩人來到生鮮超市選購食材，回家料理。

「美帆子，要先去看電視嗎？」白石一邊整理食材一邊說道。

「不要，一起煮。」

「好。」白石讓出一半的流理台給緋山。

兩人合作煮了新開幕便當店的招牌便當裡的菜，
「感覺如何？」白石詢問。

「真的還不錯吃，下回我們值夜班，可以訂這家的便當。」緋山品嘗後發表心得。

「是呢。」
 
「今晚……來看月亮吧？」緋山不經意地說道。

「咦？!咳……」白石被緋山的話給嚇得嗆到，連忙灌水緩和。

「咦什麼咦! 」緋山好笑地輕拍白石的背。

「明天……我們都要上班。」白石猶豫說道。
「所以？」緋山挑眉反問。白石像是想到什麼，
「美帆子，妳不必這樣，我說過了我沒生氣。」

被發現了……優等生為什麼總在這地方展現聰明呢？

「看月亮要兩情相悅，我不要這種帶著目的的。」白石又補充道。

「但是……我真的很愧疚……」緋山瞅著白石，既然被發現了，就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

「白天我接受妳的道歉……事實上這也沒什麼好道歉的，不要再覺得愧疚了好嗎？」

白石溫溫的聲音，有很強的渲染力，讓人有點想哭……

「嗯……」緋山有點哽咽了。

「用餐吧，餐後我削蘋果給妳吃。」

「聯誼……我不會再去了，還有，真田的事，我會處理好。」緋山承諾道。

「知道了」白石微微頷首道，
「快吃吧，菜都要涼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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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Be Continued 

5
就寢後，
「惠，白天的時候妳說只會給少數的人攜帶電話的號碼，當年剛認識妳，是妳主動給我號碼的哦。」緋山想起這個因為真田鬧劇而遺忘的事。

「這樣子啊……美帆子想問什麼呢？」對於自己遺忘的記憶，白石推想緋山另有意思吧？

沒有等到白石詳細的解釋，緋山只好又開口，
「惠也是對我有好感才給我號碼的吧？」真是的……每次都要講這麼明才懂!

「嗯，以前都是別人向我要號碼，我決定要不要給，既然當時是主動給美帆子， 那想必是非常有好感的。」這個推論完全合情合理。

「……」是因為不認為是情話，所以才能若無其事地說出來嗎？緋山害羞了。

「美帆子？」

「睡吧……」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好。」

翌日上午，筱田拿著課本在護理站請教白石，
「醫師……我理科很不好，都不知道是誰發現這些奇奇怪怪的數學和物理……」筱田哀怨道。

「是嗎？我以前滿喜歡這些科目的，課前預期，上課聽一遍，之後再溫習，每天算一些習題，就差不多了。」白石回想自己的求學經歷。

「呃……好厲害……」筱田不由得讚嘆了聲，
「這題，要怎麼解？If f(x)=3(x^2)-4x+5,g(x-1)=f(2x+1),h(3x+2)=g(x+1), then h(x)=?」

「用變數代換……」白石手拿鉛筆在計算紙上俐落地寫下數學式子。

「那這題，試證(2^n)-1 為質數？n 為大於 1 的正整數。」
 

「在 n=4 的時候，值為 15，就不是質數，反證法即可得證，If p then q=not q then not p。」

「接著換物理問題，一台玩具車初速 4m/s，以等加速度向東前進 10 秒後，速度來到 10m/s，問小車總共走了多少公尺？」

「把 v-t 圖畫出來，求梯形面積就是答案。」

「這題呢？某甲前半段以 a 等速前進，後半段以 b 等速前進，問全程平均速率為何？」

「平均速率=全程/間隔時間。」

就這樣問一題教一題，白石此刻才發現中學習得的知識完好地保存在大腦裡，要 用的時候，很自然地浮現於腦海中，所以……為什麼當年的同學可以考不及格呢？ 理解不能。

這時，一位妙齡女子走了進來，
「めぐちゃん!」原來是九條。

「好久不見，怜ちゃん。」白石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

「剛好來千葉縣辦事，就順道來找妳啦。」

「這樣阿……中午要一塊吃飯嗎？」白石看了下腕上的錶。

「改天吧，我只是來看一下妳，馬上得回東京，中午和客戶有約了。」

「嗯……」

「醫師……這位是？」筱田覺得眼前的女子和白石關係很好，有些好過頭了……

「我中學時期結交的親友。」白石簡短介紹。

「在幫小朋友溫習功課？」九條意味不明地問道。

「是阿，我的患者さん，剛好有空……」
 

「緋山さん呢？」九條望瞭望護理站，沒看到緋山。

「在動手術，和實習醫生一起。」

「OK，那……めぐちゃん記得幫我和緋山さん打聲招呼，走囉？」
「我會的，怜ちゃん再見。」待九條走遠後，
「醫師，妳們的友情很好呢……」筱田發表看法。

「對呀，一生的摯友。」
「今天就先到這裡好嗎？快中午了。」白石想緋山的手術也差不多要結束了。

「好。」筱田覺得時間過好快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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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餐廳

中午，白石和緋山兩個人一起用餐，
「稍早……怜ちゃん有來看我，因為美帆子在手術室，所以讓我代替她向妳打招呼。」

「也好些時日沒和九條さん見面了呢。」

「對……下回休假日三人一起吃頓飯好嗎？」

「好呀。」

就在兩人輕鬆的用餐氣氛下，真田又再度來訪，正面看到的白石，
「真田さん……」脫口而出。

背對著真田的緋山聽到白石的呼喊，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緋山さん，您比玫瑰花還要美麗呢……」真田笑嘻嘻地讚美緋山，手拿著一束玫瑰花。
 
「真田さん，請問您有完沒完？我已經說過了，我不是獨身!」緋山轉過身來， 語帶怒意。

「別氣別氣，我會心疼……我是業務員，平日東奔西跑，就順道來看緋山さん。」真田討好地安撫緋山。

「真田さん，請看清楚!我左手無名指上的戒痕，這絕對不是一天之內可以造成的，我戴很久了，只有上班的時候才拿下，因為我是外科醫，隨時有動手術的可能，需要我和您解釋戒指戴在左手無名指上的涵義嗎？」緋山站起來，將左手擺在胸前，掌心朝向自己，讓真田可以清楚看見左手無名指上淡淡的戒痕。

「誒？可是山崎さん說……」緋山さん結婚了嗎？戴在左手無名指只有可能是婚戒啊……

「我和山崎さん沒有熟到告知她我的隱私。」

「所以、所以……」真田支支吾吾，講不出完整的語句。

「真田さん，緋山醫師確實是有終身伴侶了，還是請您另找對象吧。」白石適時地插話，如果真田夠細心，也可以看到白石左手無名指上同樣有淺淺的戒痕，可惜真田心慌意亂下沒留意到。

真田面紅耳赤，覺得自己鬧了一個大笑話，本來自信地挺著肩，如今垂頭喪氣……

「夠了吧？真田さん能不要再來打擾我了嗎？」緋山趁勝追擊。

「抱歉……給緋山さん添麻煩了……」原來緋山さん說得是真的，真的不是獨身……
「那麼……恕我就不送了。」緋山重新坐下，沒再看真田一眼。真田像是遊魂般默默飄走，
「真田さん，走遠了。」白石目送著說道。

「理他做啥？繼續用餐。」緋山不想浪費一分一秒在不重要的路人甲上。緋山右手拿叉子戳餐盤裡的食物送進口中，左手微微彎曲放在桌上。
 
白石凝視著緋山無名指上淡淡的戒痕，方才緋山的話讓自己覺得好溫暖、好溫暖， 遂放下右手握著的湯匙，將右手平放在桌上，一點一點地滑向緋山的左手。

緩緩移到前方的右手無名指，和緋山左手無名指碰觸的瞬間，讓緋山心跳加速， 忍不住喊了聲，「誒？」抬眸正視白石。

白石眼角眉梢堆滿了笑意，這個……這……美帆子能明白自己努力想表達的心意嗎？

為什麼總能讓白石輕易地撩撥心弦？明明就只是指尖的相遇……那麼輕、那麼淺……緋山剎那間臉紅得和每天吃的蘋果一樣了……

今天的午餐依舊……不好消化…… 

To Be Continued

6
走回護理站的路上，白石開口說道，
「方才……緋山醫師似乎過於激動了，就這麼大聲說出自己不是獨身，這樣真的好嗎？」澎湃的心情冷靜下來後，白石想到更實際的問題。

「沒什麼不好，我受夠這些亂七八糟的麻煩事! 」緋山猶覺有氣。

「是呢……」白石的應和聽不出情緒的起伏。
「比起這些……我更在乎……」惠的想法……緋山說不出口。兩人才走進護理站，八卦王藤川立刻湊了過來，
「緋山，聽說妳在餐廳大聲說自己不是獨身？真的假的？」

「真的!我說過很多次了，我不是獨身。」緋山想藤川是個八卦製造機，如果藉由他傳遞自己有伴的消息，也好。

「哇喔!那個人是誰啊？」藤川又問。

「是誰關你什麼事! 」緋山不耐煩了。

「好奇嘛！我們是同期耶，關心一下也是很自然的事啊。」藤川十足十歐巴桑語
 
氣。

「我……」緋山不知道該怎麼擺脫這個八卦王。

「緋山醫師的戀人，不太擅長與人相處，總是很安靜地在一旁觀察別人。」白石適時插入話題。

「誒？白石妳見過？」藤川瞪大了眼睛，語帶驚訝。

「見過。」當然見過自己。

「緋山真不夠意思!白石都見過了，居然都不跟我說……」

「白石……」緋山沒料到白石會這樣說，不過……白石說的也沒錯就是了。

「夠了沒？我還要做事。」緋山趕緊拿公事當擋箭牌，在這樣下去……白石說不定會自爆……

冴島從剛剛聽到現在，越聽越覺得有趣，不過也是時候打圓場了，
「是啊，好多病歷需要寫，藤川醫啊，這是你的，拜託了。」遞給藤川二十多本病歷。

「這麼多？」藤川哭喪著臉。

「對了，關於研修醫們，白石有什麼看法？」緋山邊寫病歷邊說道。

「金本醫師各方面都不錯，可以獨當一面；赤井醫師技術還未到，對患者さん很是熱情，有些感情用事了，需要再加強；青木醫師大部分都不錯，唯獨遭遇緊急狀況會慌亂，心理素質需要提升；黑川醫師很努力，只是有些笨手笨腳，再多觀察才能上直升機。」白石在腦海裡轉了下，精準說出對四位研修醫的看法。

「知道了。」聽起來金本就是藍澤，赤井是自己，而青木和黑川是惠和藤川嘛…… 被橘醫師賦予考核研修醫的任務真麻煩……

「我會在緋山醫師旁邊的。」彷彿看穿緋山的心思，白石如此說道。

「嗯，妳一直都在……」緋山會心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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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點多，緋山走回客房拿起被白石摺疊得像是服飾店在賣的換洗衣物準備要去洗澡，走出客房看到白石一臉專注地坐在沙發上用 LyX 寫準備要在醫學期刊發表的論文，想起那天在更衣室的淋浴間……說要一起洗什麼的……思咐著選日不如撞日吧!

「惠……」緋山將衣物放在沙發，從白石背後懷抱住，下巴抵在白石肩上，語氣有些撒嬌。

「怎麼了？」白石依舊專心於自己的論文，沒有回頭看緋山。

「今晚……要不要一起洗？」真是個笨袋鼠!

「誒？」這時白石才將注意力轉到緋山身上，回過頭凝視緋山，隨即輕皺了眉頭，
「美帆子……我、我在寫論文……」無法理解緋山為什麼這麼問。

「所以？這沒衝突吧？」緋山輕聲在白石的右耳說道。

「還是不了，我想寫完這一節，美帆子先洗吧。」白石儼然沒聽出這個邀請帶有濃濃地『看月亮』意味。

為什麼自己會喜歡上一個大木頭呢？緋山有些哭笑不得，算了……

緋山離開白石，拿著衣物走進浴室，先將髒衣服全脫了丟進洗衣籃，拎著吊掛在洗手台旁的浴巾再走進淋浴間把換洗衣物和浴巾放在置衣架上，打開蓮蓬頭開始梳洗。(註:浴室分成廁所、淋浴間和洗手台，都是獨立的，可分開使用。)

白石寫完一節後，伸了伸懶腰，果然還是在書房比較舒服，不過美帆子希望自己能待在她看得到的地方……將筆記型電腦關上，因為覺得有些口渴，白石走到冰箱前打開，本來是要拿牛奶的，不過看到緋山買的啤酒……現在是七月初，夏季是啤酒的季節，何不趁這個時候做個實驗，看看自己的酒量究竟是喝多少不會醉？

白石拿了一瓶啤酒回到客廳，忽然想到什麼，又走到浴室，打開門進去，在淋浴間前敲了敲，
「美帆子，妳還要洗多久？」

緋山聞言愣了下，不會吧……笨袋鼠開竅了？
 
「再 15 分鐘吧……」加上吹頭髮的時間差不多是這樣。

「知道了，那妳慢慢洗，不急。」記得那回和美帆子攤牌前，是不准自己喝酒的…… 最好別讓她發現，15 分鐘足夠自己做實驗了。

緋山聽到白石的語氣中帶著歡喜，內心也不由得燥熱起來，開始期待著『看月亮』。

白石走到廚房取了量杯回客廳，打開啤酒，每一口的基本單位是 10cc，而一瓶啤酒的容量是 330cc，接著拿著一旁的紙筆作紀錄，只要覺得腦袋開始不受控制就停止。

第一口，好苦!認真品茗才發現啤酒是這麼苦的……在紙上畫上一筆正字記號表示 10cc 過關。

第二口，感覺好了點，在紙上又畫了一筆，過關。

……

第七口，白石開始感覺身體熱了起來，有些飄飄然，原來酒的滋味是如此美妙， 過關。

……

第十五口，和先前的感覺不同了，胸口很熱，但腦袋彷彿也有火在燒，客廳開始旋轉……紙上的正字記號變得模糊，連意識也……不行了，腦袋開始不受控制， 所以自己的酒量差不多是 140~150cc 嗎？得到精確數字的白石，想起身收拾偷喝酒的證據，不料……一起身，酒力衝腦，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白石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隨即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在洗手台前吹乾頭髮走出浴室的緋山見到白石倒在地上趕緊過來，
「怎麼了？惠？」緋山扶著白石的肩膀，將她半拖著回沙發。

白石似乎有清醒一些，
「美帆子？」和平常的笑容不同，顯得有些癡傻。

「妳喝酒？」緋山從白石身上聞道淡淡的酒味，沙發桌上也還留著啤酒瓶。
 
「一點點……」白石用右手拇指和食指咪成小小的縫隙表示，隨即張開手臂抱住緋山，
「美帆子，妳好美也很香……」白石的鼻尖在緋山的頸部蹭了蹭。

「笨蛋……」方才期待的心情已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無奈……原來惠問要洗多久，是為了要偷喝酒……
緋山將白石拉好正視自己，「我扶妳回房間睡覺。」『看月亮』是無法了…… 白石頭低低的，「還沒洗澡……」小小聲地說。
「沒洗澡不能睡……」有潔癖的袋鼠堅持道。

緋山簡直是認命了……
「我陪妳洗……」若放白石一個人在浴室，一個醉鬼不知道會不會又跌倒或撞到頭……

「美帆子的話……可以一起洗……」白石偏頭想了想才勉強說道。
還要想？!「說不可以也不行!我不可能放妳一個人! 」緋山的口氣很差。緋山扶著白石走進浴室，
「乖乖等我，我去幫妳拿換洗衣物。」緋山叮囑道。

「好……」白石癱靠在淋浴間旁的牆壁，乖巧地點頭。

不一會兒，緋山再度回來，將衣物放在淋浴間的置物架上，
「還愣著做什麼？脫衣服啊! 」看到白石沒有動作，緋山只好板起臉兇人。

「脫衣服……好的……脫衣服……」白石一邊重複緋山的話，一邊手不靈活地解開襯衫扣子。

看白石連衣服都脫得零零落落的，緋山輕嘆口氣，
「別動!我來脫。」幫她脫還比較快。

「是……」白石聽話地讓緋山動手。

緋山費了一番力氣總算將白石脫得一絲不掛，
「先進去。」緋山還沒有勇氣在白石面前脫衣服……儘管是醉酒的白石。
 
緋山將褪盡的衣物拿在手上，取了一旁的浴巾，也跟著進去淋浴間。將自己的衣物和浴巾放在置衣架上，緋山打開蓮蓬頭，讓水流動。

「美帆子沒有穿衣服。」白石傻呼呼地說道，語氣有如孩童。

「閉嘴! 」緋山臉紅了……這笨蛋!

白石看著緋山好一會兒，同時間，緋山在等待水加溫到適合沖洗的熱度。

「可以抱妳嗎？」白石語落張手撲向緋山。

緋山雖然嚇了一跳，卻也拿白石沒辦法，只能一手拿著蓮蓬頭，另一手回抱她， 免得重心不穩而摔倒，這隻笨袋鼠!有人這麼問的嗎？問了之後也沒給人回答的時間……問得好虛偽!

但身體貼著身體的感覺……讓緋山悸動了，左手不禁順著背脊來到腰際……

「美帆子……很喜歡我的身體。」頭抵在緋山肩上的白石，突然這樣說道。

「哪、哪有……」緋山沒什麼說服力地否認。

「惠可以自己抹上沐浴乳嗎？」緋山抱持著一點點的希望。

「沐浴乳？什麼？」白石一臉茫然的樣子。
看樣子……白石沒辦法自己洗了，只好動手幫她洗。

緋山幫白石抹上沐浴乳，輕輕搓揉肌膚，仔細地將白石的身體洗乾淨，儘管…… 這些動作讓自己相當地害羞……

緋山幫白石穿好衣服，
「先出去，在洗手台等我。」

「好……」

待緋山也穿好衣服出來，先是將浴巾吊在洗手台旁的掛鉤上，接著拿起吹風機說道。
「頭低一點，我幫妳吹頭髮。」
 
白石依舊乖乖地低下頭，讓緋山行動。

洗澡任務大功告成，不過一起洗的第一次體驗居然是這樣……永生難忘了……

緋山扶著白石回臥房後，再出去收拾客廳桌上的啤酒瓶，這時才發現有一張紙， 上頭記錄著……
「酒量實驗報告？」緋山總算明白白石究竟是做了什麼蠢事!這個大笨蛋! 緋山收拾好後，巡過門窗才關上大燈，回到臥室。
「還沒睡？」緋山以為白石先睡了。

酒精的作用或許被方才熱水澡給逼出了些，白石的意識恢復了點，
「想和美帆子道歉……」

「知道就好，要怎麼補償我呢？」緋山沒生氣，最多就是無言了些，自家戀人這種凡事追根究柢的傻勁也不是第一回了。

「我不知道……對不起……」白石垂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小孩般道歉。

緋山把燈關上，走近白石，猛然一推，將白石推倒在床，俯視著滿臉歉意又帶點困惑的白石，先是輕撫著她的臉頰，然後才低下頭輕吻上唇，
「做為補償……惠，老實告訴我，真田在餐廳的那些話還有行為，你有沒有生氣？」緋山還是很在意這件事。

白石搖搖頭，
「沒有生氣，我說過了，美帆子做得很好，同樣的事發生在我身上，不見得處理得更完善……」溫聲說道。

緋山聞言後，釋然地翻過身，躺在床鋪的內側。
「好啦，沒事了，睡吧。」

白石和平常一樣，伸手將緋山輕擁入懷。

緋山輕靠在白石胸前，聽著白石規律的心跳聲，這兩天來煩惱白石是否會生氣的憂慮已消逝，安心地入睡。

而白石也在殘留的酒精作用下，比緋山早進入夢鄉。
 
To Be Continued

7
清晨六點毫無意外地，白石率先起床，對於昨晚的記憶……只記得自己在喝第十五口的時候一陣天旋地轉……可是現在好好地躺在床上，身上穿的是睡衣，那只有可能是……美帆子善後的。

白石動作輕巧地下床，梳洗後先下樓拿早報，接著準備早餐。弄得差不多後，白石正襟危坐，雙手伏貼在大腿上，等待緋山起床，先道歉……應該要道歉的。

七點整，緋山從臥房走出，
「惠，早安。」態度與平常無異。

「美、美帆子……昨晚，真的很抱歉。」白石低著頭，歉疚地說道。

「妳不會是忘了吧？昨晚已經道過歉了喔。」緋山本來走向浴室，聽到白石的道歉，才又停下腳步，回頭說道。

「昨晚？我只記得……啤酒喝了第十五口後……」白石茫茫然地回想。

「我就知道……算了，我先去梳洗。」緋山擺擺手，進入浴室。

再次出現在餐桌前的緋山，開始享用豐盛的早餐，眼角瞥見白石沒有動作，
「怎麼不吃？」

「那個……我喝酒……是想驗證自己的酒量……不是……」白石畏畏縮縮地說道。

「我知道，結果呢？」嗯，火腿煎得恰到好處，美味。

「介於 140~150cc 間，快接近半瓶啤酒。」

「我想也是。」那回強迫惠喝酒，差不多半瓶就醉死了。

「真的很抱歉! 」白石再度彎腰低頭，誠懇地致歉。

「妳哦……」有時真的很麻煩……不過，
「我沒放在心上，快點吃。」緋山輕輕拍了拍白石的肩膀，語氣平和地說道。
 
「是。」白石安下心後，開始用餐。

「所以妳忘記昨晚……怎麼洗澡的？」啜了口鮮奶，緋山問道。

「誒？確實是沒什麼印象……有麻煩到美帆子嗎？」白石再度正襟危坐，惴惴不安。

「還好啦……我怕妳在浴室跌倒，所以陪妳一起洗了。」緋山的口氣彷彿是在說稀鬆平常之事般。

「噢……謝謝。」還好不是什麼嚴重的事。

「惠……以前也喝醉過嗎？」緋山想起在翔北的這段日子裡，也就那一回因為白石得知大學老師罹癌的事情大發酒瘋，其餘倒是很小心，幾乎沒讓自己失態。

「有的……大學時期的舞會，喝了很像汽水的雞尾酒，沒想到它是用伏特加做基底，我昏睡在會場，還是怜ちゃん把我帶回租屋處的，從此以後我就沒再碰過酒精了，呃……上回喝掉美帆子剩下的還有昨晚……自己不省人事的，我記得就這些。」

「哦，所以那天，九條さん也有幫妳洗澡嗎？昨晚妳可是和我說沒洗澡不能睡的。」緋山的語氣有點酸，戀人眼裡是容不下一粒沙的。

「咦？我不記得了……」白石沒有察覺到緋山的醋意，不過確實是沒什麼印象。
「或許怜ちゃん還記得，下次問她好了。」

「……」這隻笨袋鼠!

「美帆子？」沒有得到預期的回應，白石喊了聲。

「沒什麼，快點吃吧，今晚……我們得值夜班呢。」

「是呢，經過努力，如今我們的班表都一致了，一起值夜班，一起休假，說起來， 藤川醫師要是有注意到的話，就不會問美帆子的戀人是誰這種問題了不是嗎？」

「這麼想讓藤川知道阿？」

「也不是，不過藤川醫師真的很在意這件事，我只是想說如果他的觀察力再細心
 
一點的話……就會知道了。」

笨袋鼠也不遑多讓呀!如果妳的觀察力再細心一點的話，就會知道我在吃醋!很多方面的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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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裝完畢後，在玄關穿鞋子的緋山，冷不防地得到一個背後抱，
「怎麼了？突然……」緋山任由白石抱著，只是不解為什麼。

「好像一直都沒說過，老婆大人辛苦了，照顧我。」白石下巴抵在緋山肩上，溫聲說道。

「什麼？誰是妳老婆啊？」緋山一瞬間羞紅了臉，下意識否認。

白石左手托起緋山的左手，輕輕地在無名指的戒指上吻了一下才開口，
「奇怪……」

緋山連忙掙脫起來，
「別突然講這種話……會起雞皮疙瘩的……」氣急敗壞地急急說道。

「今天早報的副刊說，不能將太太的付出視為理所當然，要找機會對太太表示感激之意……這樣夫妻感情才會和睦，不過美帆子的反應好像不是這樣……」是哪裡出錯了？白石顯然相當地困惑。

「……」緋山無言以對。

「還有，美帆子本來就是我老婆，這點我沒說錯，戒指都戴了，就差不能登記。」白石固執的性格再次顯現。

「……」什麼我老婆……可不可以不要再說了……恥ずかしい(害羞)
「好了好了，我們出門吧，再爭論下去會遲到。」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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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理站
 
坐著輪椅的筱田十點鐘準時出現在護理站，手裡拿著課本，不過東張西望卻沒瞧見白石的人。

「白石醫師在手術室，可能還要半小時。」緋山解答筱田的疑惑。

「這樣……那我可以在這裡等嗎？」

「不要擋到醫護人員進出就行。」

「我會的。」筱田推著輪椅來到白石位子前，靜靜地看著書，受傷的時間的超級糟糕，離定期試驗很近……

二十分鐘後，三位女學生也走來護理站，
「明日菜!原來妳在這。」女學生 A 說道。

「誒？妳們怎麼來了？」筱田有些驚訝。

「來探病囉。」女學生 B 手裡拿著鮮花。

「謝謝……」

「不過這傢伙不是來探病的，她是來告白的! 」女學生 B 推了推女學生 C，調侃地說道。

「告白？」筱田不明所以。

「明日菜還記得那天事故現場救妳的醫師嗎？長得高高的，很帥的那位。」女學生 B 說道。

「是白石醫師，我的擔當醫師。」筱田點點頭。

「就是她，人家已經想好告白的話了。」

「誒？」

「好啦，明日菜知道白石醫師在哪嗎？我看她等不及了哦! 」

……
 
一群女子高校生妳一言我一語地在討論要如何向白石告白，緋山聽了有些煩躁， 但……什麼也不能做，不知道……待會白石回來會怎麼回應？

一旁的冴島自然沒錯過緋山的反應，走近緋山身旁，
「白石醫師在翔北病院可是上至八十歲下到八個月，無人抵擋得住的發電機呢。」

什麼？!有這回事？騙人的吧……
「真搞不懂為什麼這群女生可以這麼自然地說那些話，白石也是女的耶，女生和女生告白……」緋山語氣焦躁地說道。

「現在年輕人就是敢愛敢恨呀，反正最多不過就是被拒絕，不是嗎？」冴島有感而發。

就在女學生們討論著，緋山和冴島竊竊私語下，被談論的主角─白石回來了。

「筱田さん，抱歉久等了。」白石看到筱田，滿懷歉意說道。

女學生 B 見狀把女學生 C 推了出去，讓女學生 C 站在白石的面前。

「筱田さん的同學嗎？來探病的？」白石親切地問道。

「白石醫師!」女學生 C 不顧大庭廣眾之下，大聲喊道。

「是……」白石不知道對方怎麼了，突然這麼大聲……

「我喜歡妳!可以跟我交往嗎？」女學生 C 一股腦地說了出來。一瞬間，全護理站的人都聚焦在白石身上。
茫茫然的白石，眨了眨眼，微微揚起頭，
「誒？」完全無法反應，這是……什麼情況？ To Be Continued

8

整個護理站瀰漫著一股詭譎的氣氛，大家都在等待白石的回應。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答應。」白石盡量用溫柔的聲音回答女學生 C。

女學生 C 沒料到白石會是這樣的答覆，情緒由喜轉悲，再由悲轉怒，
「為什麼？妳討厭我嗎？」女學生 C 淚眼盈眶。

聽到女學生 C 啜泣的聲音，白石更加不知所措，最最不擅長的就是看到女孩子哭了……但就算是這樣還是得誠實說出來，
「我有喜歡的人了。」說出這句話的同時，白石和緋山眼神相對。

「那也不用在大家面前拒絕人家啊!」女學生 C 一巴掌甩向白石的臉頰後就跑出護理站。

緋山看到這情況忍不住喊了聲，「白石! 」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白石還有些恍惚，不自覺地撫摸兀自發麻發燙的臉頰，舌間也嘗到嘴角滲血的味道。

「醫師……真的很抱歉! 」筱田趕緊道歉。聽到筱田道歉的女學生 A 和 B 也跟著致歉。

「不是筱田さん的錯，是我……總是無法將這種事處理好。」白石苦笑著走回自己的位子，拿出兩本筆記本，
「今天時間有些延遲，又發生這樣的事……只好請筱田さん先看這兩本筆記本， 我昨晚寫的，應該對妳的定期試驗會有幫助。」遞給筱田。

「謝謝……那我先回病房……」筱田看到白石為自己做的，再對比同學對白石的行為……真的是愧疚極了。

「嗯，請筱田さん的兩位同學陪妳回去吧。」白石點點頭，給了筱田一個淺淺的微笑。

「看吧，敢愛敢『恨』。」冴島別有意味地在緋山身旁低聲說道。

看到自家戀人被打那麼一下，緋山不確定『心疼』兩個字能夠訴說自己內心所有的情緒反應，而戀人白皙臉龐上留有紅腫的掌摑印痕以及唇角的血漬，說真的， 有想追上去也甩那個女學生一巴掌的衝動。

「不去幫白石醫師處理一下傷口嗎？」冴島微覺奇怪，白石反應慢這不是新聞，
 
緋山愣愣注視著白石才是新聞，怎麼說也該先處理一下嘴角傷口吧。

聽到冴島的話，讓緋山從方才的情緒中醒了過來，
「白石，跟我來，我幫妳擦藥。」看到白石臉上的傷就讓緋山心疼地想哭，那和遭逢意外而受傷是完全不能相提並論的，完全!

「好的，麻煩緋山醫師了。」白石亦步亦趨地跟著。

「上藥的事不用麻煩到緋山醫師啦，我來就好，這是看護師的工作。」下村開口說道，也好心疼被打的白石醫師。

對不起，緋山，我沒管好自家人，冴島在心中如此說道。
「下村，就讓緋山醫師處理就好，妳手邊也還有工作要忙。」冴島用看護長的身份命令道。

「是……遙さん。」不能不聽阿長的話，下村委屈地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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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坐下。」緋山面無表情地說道，從醫藥箱取出棉花棒和雙氧水，打開雙氧水的瓶蓋，用棉花棒沾了下，接著輕輕塗抹在白石受傷的唇角。

雙氧水刺刺的感覺讓白石微微皺了眉。

「疼嗎？」緋山盡量將力道放輕。

「一點點……剛剛也嚇到緋山醫師了吧，抱歉。」白石語帶歉意。

緋山沒有回應，消毒後，再幫白石上消炎藥膏，而白石也靜靜地讓緋山上藥。

「好了，我去拿冰塊和小毛巾，妳的臉得冰敷一天才能消腫了。」緋山說完，打算離開去取。

未料，白石一手抓了她的手腕，
「謝謝妳幫我治療傷口，緋山醫師。」停頓了下，
「還有……我沒事的。」感覺美帆子的表情怪怪的，又加補一句。

「妳好……我就好。」緋山簡短說了這句話，便撥開白石的手去取冰塊和毛巾。
 

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白石不是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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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整天下來，白石遇到病人、家屬和當時不在場的醫護人員，總得停下腳步解釋臉頰上有掌印的原因，而緋山則是沉著臉，不，應該說只對白石沉默，遇到病人， 該有的活力還是有，但只要看到白石的臉……心情就會盪下來，怕自己開口沒好話，索性沉默了。

時間來到晚間六點，護理站的醫護人員們開始三三兩兩離開，沒值班的回家，要值班的則往餐廳移動。

「白石醫師，妳又忘了冰敷了，不是說冰敷十分鐘後休息五分鐘的嗎？」冴島今晚也得值班，看到白石冰敷動作不確實，忍不住碎念。

「噢……是……」白石趕緊拿起冰袋貼著臉頰。

「緋山醫師，晚餐要一起嗎？妳從早上就不怎麼講話呢？」冴島解決一個，換下一位。

「冴島看護長，我們今晚叫外賣好了，新開的那家便當店還不錯。」白石替緋山回答道。

「哦，好呀。」

「那我先回更衣室用攜帶電話和店家訂便當。」白石邊冰敷邊離開。

「緋山醫師，怎麼了？」冴島可不是白石，怎麼可能看不出緋山的異樣。

「我沒事。」緋山也知道瞞不過冴島，但不曉得該如何和她說。

「白石醫師是個很溫柔的人，或許是這樣，才會對被打這件事看得這麼淡。」冴島不打啞謎，直接地說道。

「我不是生氣惠的反應，而是氣當下……我只能眼睜睜看她被打……那個無能為力的自己……」緋山的語氣飽含心疼與不捨。
「那就和白石醫師好好地說出來不就好了？明明心疼她，表面看起來卻是生她的
 
氣，緋山醫師，坦率一點吧。」

「再說吧……」現在還沒有那個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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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冴島和緋山三人在員工餐廳吃便當，
「冱島護理師，便當合妳的胃口嗎？」

「挺不錯的。」重點……不是便當吧？

「那……緋山醫師呢？」從美帆子幫自己上藥後，這是第一次對話。

「嗯……」一個不置可否的回答，惠那天煮的比較清淡，而自己也吃習慣了，今天的便當稍油膩些。

「是……」白石抿了抿嘴。

在氣氛僵掉之前，冴島開口了，
「我說兩位，有什麼事好好說出來，談開就是了，現在這樣，我這個觀眾看得很難受耶! 」

「緋山醫師，是什麼事呢？」白石順著冴島的話問。

「和妳無關，是我自己的問題。」緋山其實沒什麼胃口，扒了幾口飯，已經很勉強。

冴島聽到緋山的回應，心想緋山還真是倔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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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十二點，兩位也值夜班的研修醫赤井和黑川走來緋山的位子，
「緋山醫師，這裡我們兩人留守就好，您和白石醫師可以先回休息室小憩，有事的話 PHS 聯絡。」

「好，辛苦了。」這是主治醫生和研修醫的差別待遇，自己也是這麼過來的。

「赤井醫師和黑川醫師也辛苦了。」白石溫聲說道。
 

離開護理站，正當緋山欲前往休息室，白石輕輕握了緋山的手，
「美帆子，我們去倉庫。休息室還有其他人在，不方便。」 在夜深人靜的走廊上，緋山任由白石握著自己的手來到倉庫。
一進倉庫，白石立刻鬆手，轉身面對緋山，
「美帆子，我說過好多次了，有什麼事，如果妳不完整說給我聽，我真的很難明白……」白石輕聲嘆道。

「臉……還痛嗎？」緋山沒有回答白石的問題，只想關心白石的傷。

「誒？」白石一臉不解緋山怎麼會問這樣的問題。

淚水靜靜地滑落，緋山抿著嘴，見狀的白石嚇到了，雙臂環上緋山的腰際，
「美帆子，不要哭，對不起，但我不知道妳怎麼了……妳的戀人很笨……可不可以直接告訴我呢？對不起，我知道書上有說要能體察伴侶的心思……這方面我一直很苦手，真的真的很抱歉……不要哭……」白石表情慌張，講話斷斷續續地， 頻頻道歉。

很笨拙的安慰，但出乎意料的有效，緋山一整天各種複雜的心情，在白石從頭到尾沒停過的拍撫背脊動作下，得到慰藉。

「好了，惠，我沒事了。」緋山緩緩開口。

白石近距離觀察緋山的神情，確認真的沒事了才鬆開懷抱。

兩人來到倉庫的長椅坐下，緋山知道白石一定不會放棄追問的，遂坦白說出，
「看到惠被打……我……有種比打在自己身上還痛的感覺……」低低吐露。

「誒？是……換作是我，大概也會有同樣的感覺……不，是絕對。」白石歪著頭邊思考邊說道。如果真有這種事發生，自己一定要代替美帆子承受，白石內心暗付道。
「所以，美帆子今天都不太講話，是因為……這個？」白石推論道。緋山微微點頭，右手輕輕撫上白石被打的左臉頰，
「這次就算了，妳給我保護好這張臉，不准再有任何損傷! 」心疼的感覺不好受。
 
「說好，惠。」緋山定定地望著白石。

白石過了半晌才回道，
「可是……總有意外……這個保證很難……」遵守。

這個老實的愣袋鼠!「妳真的連哄人都不會耶。」緋山淺淺笑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白石想解釋。

「我知道，那改成盡量保護好這張臉，盡量不要受傷，可以嗎？」

緋山來回撫觸白石受傷的臉頰，這舉動讓白石覺得臉上的傷一點也不痛了，
「好。」

「那……要回休息室嗎？」

雖然休息室的摺疊床睡起來比較舒服，但現在更想和惠獨處，「不了，在這裡也很好。」

「這樣……我去拿毛毯過來。」

「嗯。」
緋山躺在長椅上，，精神鬆懈後隨之而來的就是疲憊感了，想睡覺…… 取了毛毯回來的白石看到緋山的樣子，將毯子覆蓋在緋山身上，
「妳回來了。」緋山正欲起身。

「美帆子就這樣躺著吧。」白石溫聲說道，制止緋山起身，又坐回長椅上，讓大腿充當緋山的靠枕。

「一個小時後換班，不准說不需要。」緋山微微抬頭看著白石說道。

「好，晚安。」白石右手放在緋山的頸間，避免緋山因為睡姿轉換而摔落。看著戀人熟睡的臉龐，白石默默在心底編寫即將發表的論文內容。

To Be Continued
 

9

半夜兩點多，白石的 PHS 響了，
「我是白石。」
「應該是顱內出血，我立刻過去。」白石講電話聲吵醒了緋山，
「惠，怎麼了？」

「一位三十多歲的女子，過馬路時被綠燈左轉的小客車撞倒，後腦著地，根據赤井醫師描述，我認為應該是顱內出血。」

「嗯，我們趕緊去吧。」

「好。」

「現在幾點？」

「兩點三十七分。」

「我不是說一個小時後換班嗎？」

「呃……看美帆子睡得很熟……」

「算了!」

兩人邊快走邊說話，緋山也知道，大概是白石體貼自己，讓自己多睡點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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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手術歷經四個多小時才結束，走出手術室已經快七點了。兩人在淋浴間簡單沖洗後，到員工餐廳吃早餐。
「兩位醫師，早安。」冴島觀察緋山的神情比昨晚好很多，白石這傢伙雖然傻呼呼的，這方面倒是挺厲害的嘛!這算大智若愚嗎？
 
「早安，冴島看護長。」白石將餐盤放桌上，坐在冴島的斜對面。
「早，冴島。」緋山坐在冴島對面。

「白石醫師，臉上的傷還痛嗎？」

「呃……是，不痛了。」白石回答後又想到了什麼，
「總覺得……生理上的疼痛，一般來說用阿斯匹靈之類的止痛藥比較有緩解效果對吧？」

「白石醫師想說什麼呢？」冴島被激起好奇心。

「但對我來說，心理的止痛藥，效果更好呢……」

「心理的止痛藥？」冴島反問。

「就昨晚……緋山醫生用手撫著我的臉頰……」當白石要繼續說下去時……

「STOP! 」緋山瞪了白石一眼，這不是變相說我是妳的止痛藥嗎？

「白石醫師……放閃前麻煩先說一聲好嗎？」冴島聽懂也後悔忘記自備墨鏡。

「誒？我沒有放閃阿……只是覺得很奇怪，文獻上不知道有沒有記載呢？」優等生渾然不知方才講了一句閃死人的情話，而不是刻意為說而說的情話似乎更加地……讓緋山害臊了。

「哈哈哈……白石醫師，妳真有趣。」冴島被白石的話逗笑了。

「為什麼？」

「沒什麼，用餐吧，八點半有晨會。」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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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完晨會、巡過房後，白石和緋山在護理站謄寫病歷。

而筱田也準時來護理站報到，
「醫師……昨天真的很抱歉。」
 

「筱田さん，沒有事，我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只是……都處理得不好……」緋山聽到後心想，不是第一次？可是從來沒聽惠提起過呀。
「是喔……」

「嗯，中學校時期也發生過類似的，總之，別在意，我們來複習吧。」白石沒有多談細節，開始諄諄教誨筱田。

一段時間過去後，
「那麼今天就先到這兒吧，我送筱田さん回病房。」

「好的，謝謝醫師。」

待白石和筱田走遠後，護理站的看護師們開始八卦了起來，
「昨天白石醫師被打，今天還有臉來找白石醫師指導。」下村第一個開講。

「真的!要是我，早就羞愧到不行了。」另一個看護師附和。

「不過，白石醫師說有喜歡的人是真的嗎？會不會只是藉口啊？也沒看過白石醫師和誰有往來呀。」

緋山和冴島只是聽著，沒有加入話題。

大伙妳一言我一語地展開討論，沒能理出個結果，就在此刻，先前和白石一起去高校急救講習的栗川回來，聽到看護師們的談論，
「白石醫師說的是真的……」栗川小小聲地說。

「不是吧!」下村激動了。

「那天……和白石醫師去急救講習，我看到白石醫師左手無名指上戴著戒指。」

「咦!那妳有問白石醫師的戀人是誰嗎？」哪個幸運兒啊？好嫉妒!

「有問是有問，不過白石醫師的回答，我不明白。」

「白石醫師的回答是什麼？」
 

緋山也豎起耳朵專心聆聽。

「白石醫師說：『曾經我以為忘記這個人，一切從頭來過，不要緊的。但我低估這個人在我心中的份量，這個人……是我最珍惜的……為了保護這個人，我沒有辦法公開。』」栗川將白石的話複述一遍。

「我當時只是想知道白石醫師的戀人是誰，可是白石醫師的回答帶著苦澀的意味。公開戀人是誰有這麼嚴重嗎？」

「不會是不倫戀吧？」
「咦!不會吧？白石醫師看不出來會搞不倫呀。」緋山覺得看護師們的談論越發離譜而出聲制止，
「請適可而止好嗎？白石沒有義務讓妳們這樣議論吧？」

「說的是，這麼閒的話，我就加派些工作，讓妳們不這麼無聊。」冴島補上一句。眾看護師趕緊散會。
聽到白石被如此誣衊的緋山，心狠狠抽痛著，多想正大光明地宣布兩人的關係， 僅僅因為是同為女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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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後，白石和緋山走在回家的路上，
「美帆子，剛剛收到怜ちゃん的郵件，明天晚上邀請我們去她家吃飯。」

「哦，好阿。」正好有一些事情想問九條。

「對了，我送筱田さん回病房後，美帆子的表情怪怪的，怎麼了？」白石溫和的語氣夾帶著關心。

「沒……大概是值夜班沒怎麼睡，累了。」緋山不想讓白石知道看護師的談論內容。說起來自己也是雙重標準，要惠有什麼事情都要說出來，自己卻很保留。

「嗯，還好明天是休假日，今晚早點睡吧。」白石完全接受緋山的說詞，沒有一
 
絲懷疑。
緋山看著戀人完美的側顏，心中充滿無限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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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多，先洗過澡的白石，在客廳沙發桌前用指尖敲打一連串流暢的英文字句。這篇醫學論文差不多可以完成了。

過了一會兒，緋山從浴室走出，聽到開門聲的白石抬頭望去，
「美帆子，今晚妳早點睡吧。」白石沒有忘記傍晚緋山喊累呢。

緋山沒有理會白石的話，晃了過來，
「還剩多少？」雙手環抱白石的頸間，下巴輕抵在右肩。

「結論。」

「那明天寫也沒差吧？」

「咦？」不解的白石和緋山對望。

「我不想一個人睡，床太大。」緋山別過臉說道。

「那要睡客房嗎？客房是單人床。」白石想到解決的方法。

「……」笨袋鼠!!!

「美帆子？」沒得到回覆的白石輕喊了緋山的名字。

「論文明天再寫!東西收拾好，去關燈，然後『立刻』回房! 」緋山命令道，『立刻』兩個字還加重語氣。

「誒？」

「誒什麼誒!聽不懂嗎？」緋山佯裝生氣地說。

「不是……好……」白石連忙照做，先將檔案儲存又備份上傳到雲端硬碟，接著關機。
 
「我先回房，妳只有五分鐘的時間。」語畢，緋山離開客廳，走進臥房。白石仔細巡過門窗和玄關大門鎖後，關上大燈回房。

回房後，白石正欲換上睡衣，卻被緋山制止，緋山將白石轉過身來， 傾上前，指尖輕柔地撫著白石的臉頰，
「頭……低一點……」低啞的聲音帶著無限柔情。白石不自覺地照做，尚未反應過來。
緋山綿密的吻落在白石的額頭、眉心、鼻尖，最後是唇角。

「美帆子……不會是要……」『看月亮』？白石頭微微偏開，呼吸略顯急促，勉強說了出口，卻硬生生被緋山打斷。

「妳自己說，這禮拜拒絕我幾次了？」緋山語帶抱怨，沒等待白石回答，堅決地貼上唇，細細纏吮。

兩人邊吻邊走向床鋪，白石化被動為主動，將緋山放倒在床，
「不是一次嗎？」腦袋還有餘裕思考方才的問題。

「錯!連同今晚是第三次! 」緋山不滿地說。
「惠剛剛是想阻止的對吧？」

「可是……美帆子不是累了嗎？」白石困惑地回道。

「沒有可是!我不想說了! 」緋山勾下白石的脖子，繼續溫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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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整準時起床的白石，遵守先前的約定─凌亂要兩個人收拾，醒來第一眼要見到對方，所以白石側著身，指腹輕撫過緋山細緻的臉龐，靜靜等待戀人醒過來。

時間緩緩流逝，緋山睜開眼，就對上一雙清澈帶笑的眼眸。

「早安，美帆子。」白石伸手順了下緋山的瀏海。

「早，惠。」這種感覺真的很棒，醒來第一眼看到最摯愛的人。緋山眼裡也含著笑。
 

「幾點了？」

白石伸出左腕看了眼，「八點……九分，還早，要多睡點嗎？」

「不了，昨晚比較早睡，來收拾吧。」緋山起身，穿回扔在一旁的白色小背心和小短褲。

白石點點頭，也套上襯衫和長褲。

兩人一起替換弄髒的床單，接著各自拿取今天要穿的衣服，準備去浴室梳洗。

「美帆子先用吧。」語落，白石打算去客廳等待，沒想到緋山捉了自己的前臂。

「一起吧。」

「咦？」白石面露疑惑。

「說好一起的，這樣也比較有效率。」緋山隨口胡謅。什麼時候的事？白石在腦袋裡轉了轉，還是毫無頭緒。緋山沒有給白石時間思索，就這麼牽著白石走進浴室。
只見緋山將門鎖上後，便褪下衣服丟進洗衣籃，人的潛力是無窮的，現在在惠面前寬衣解帶都不覺得害羞了……

「看著我做什麼？脫衣服呀。」緋山好笑地說道。

「是……」白石聽從緋山的指示也將衣服脫了，同時把手錶取下置放在洗手台的收納盒中。

緋山順手拿了一旁吊掛的浴巾，再度領著白石進入淋浴間。

緋山打開蓮蓬頭等待水流加溫，白石將放在置衣架旁的鯊魚夾拿在手上，盤了緋山的頭髮再夾住，最後戴上浴帽。
「這樣頭髮才不會濕。」
 
「我知道……惠頭低一點，我也幫妳……」緋山重複了白石的動作。兩人彼此幫對方抹上沐浴乳、擦背和沖洗，玩得不亦樂乎。
洗過澡後，兩人全身清爽，擦乾身體，穿上衣服，有個共同的想法─偶爾一起洗……挺不錯的。

To Be Continued 

10
步出淋浴間，白石重新將錶戴上，兩人刷牙洗臉。

「美帆子早餐想吃什麼呢？」白石將洗衣籃裡的衣服連同床單放入洗衣機洗。

「惠決定就好。」
白石思量下決定了菜單，在廚房忙碌起來。緋山也沒閒著，幫忙擺放餐盤和餐具。法式吐司、炒蛋、德國香腸、火腿和馬鈴薯泥組合成的歐式早餐，
「請用，美帆子。」

「我開動了。」緋山雙手合十說了聲，然後開始用餐。

努力工作後得來的休假日，和戀人一起享用美味的早餐，緋山充分地體會著幸福。

「晚上要和九條さん吃飯，那待會和下午怎麼安排？」

「待會，先晾衣服和床單，接著打掃，然後把論文的結論完成，下午……去逛超市？冰箱的食材快沒了。怜ちゃん邀請我們吃飯，肯定準備得很豐盛，所以午餐去轉角的那家輕食餐廳如何？」

「好，就這麼辦。」緋山凝視白石的臉頰，消腫了些，不過還是看得出淺淺的掌痕。
「妳臉上的傷……不明就裡的人說不定會以為是我對妳家暴呢。」緋山戲謔地說道。
 
「誒？如果有人誤會了，我會好好解釋的。」白石一本正經地答道。

「這就不用了。」會越描越黑。

「怎麼可以不用？明明不是美帆子做的事，不能讓妳承擔。」固執的優等生堅持地說道。

「STOP!我不要談了。」緋山有些後悔，自家戀人不大能分出玩笑話或者認真說兩者的差別，一律都當成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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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多，緋山和白石從家裡出發，目的地是大田區的田園調布，白石和緋山約好，去程由緋山開車，回程換手。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兩人抵達九條目前自住的田園調布三丁目的高級寓所，在快到前的三分鐘，白石撥了通電話告訴九條，讓九條前來迎接。

「めぐちゃん!還有緋山さん，歡迎。」九條笑臉迎人。

「緋山さん，車就請我家的保鑣代停吧。」

聽到九條這樣說的緋山，也跟著白石下車，將車鑰匙交給九條旁的保鑣。
兩人隨著九條往寓所走，電梯需要指紋辨識才能開啟，進入了電梯後，九條按下自家所在的 24 樓，電梯迅速往上升。

「我第一次來到這麼有科技感的地方呢。」緋山瞠目結舌。

「我也是。」白石附和。

「呵呵，有錢人就是這樣子囉，喜歡和別人不一樣。」九條自嘲。

三人步出電梯，走到玄關大門，依舊是指紋辨識電子鎖，九條將右手食指放上感應器確認，接著輸入密碼，大門方能打開。
「兩位，請進。」九條做出請的手勢。

「打擾了。」白石和緋山同時說出。
 
「我請我家廚師做了點菜過來，雖然留學期間學會了做菜，回國後都等著別人煮給我吃……也就越來越不會做菜了……」九條引導兩人來到長條餐桌前坐下，桌上已擺滿各式料理，絕非是『一點菜』。
「請用，別客氣。」九條坐在主位，白石坐在九條右手邊，緋山則在左手邊，兩人對坐。

「平常大家都挺忙的，上次一起吃頓飯已經是めぐちゃん出院的時候了。」九條有感而發。

「是呢……怜ちゃん過得還好嗎？」

「擔任 S 社的顧問，這還好，主要是我擁有個人的事務所，自己當老闆就不容易了。另外……我父親急著把我嫁出去，有點煩呢。」九條啜了口紅酒，輕笑道。

「誒？怜ちゃん有喜歡的人嗎？」沒聽說過……

「每天這麼忙碌，哪來的對象？再說……聽到九條這個姓嚇都嚇跑了，めぐちゃん，妳很幸運，有緋山さん，我呢，十之八九得走入政治婚姻，沒可能自由戀愛的，這是我享受榮華富貴的代價，我的父母、祖父母也都是這麼過來的，我不會是例外。」九條說得雲淡風輕。

「可是……和不喜歡的人一起生活，這樣……」白石想說些什麼反駁。

「沒什麼不好呀，運氣好的話就像維多利亞女王和她的王夫一樣和睦，運氣不好， 大家相敬如賓，各玩各的。」九條話鋒一轉，
「就別提我了，兩位怎麼樣呢？」

「一切都好，一直沒機會和九條さん道謝，惠住院的期間，受妳照顧了。」緋山微微鞠躬致意。

「哪裡哪裡，我想向緋山さん道歉，那個時候……因為めぐちゃん記憶錯亂的緣故，和めぐちゃん過於親近了……」九條也鞠躬說道。

「這不是怜ちゃん的錯，是我自己的不對……」白石將責任攬在自己身上。

「好啦好啦，大家都有不對的地方，扯平!對了，透過めぐちゃん認識這麼久了， 以後叫我怜就好了。」
 
「那就怜さん？」

「那我也稱呼美帆子さん囉？」兩人達成共識，相視而笑。

「美帆子さん，知道めぐちゃん過去，美術科的色彩學拿過滿分嗎？」九條突然開起一個話題。

「沒聽惠說過呢。」

「呃……是這樣沒錯，不過也沒機會讓我提呀。」

「めぐちゃん，我想試試妳現在還有多少實力，餐後水果還放在廚房的冰箱，可以麻煩妳弄個水果拼盤來嗎？」
「咦？好，我去弄。」待白石走遠後，
「美帆子さん，把めぐちゃん支開，是想問，她臉上的掌痕是怎麼回事？」九條
開門見山。

「自然是被打的……」緋山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出來。

「方才在樓下看到就想問了，總覺得不會是美帆子さん做的，原來是這麼回事。」

「怜さん，昨天我隱約聽到惠說中學時期也遇過，妳知道嗎？」九條點點頭，「嗯，有類似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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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學校三年級教室
中堂下課

白石和九條在教室後方的佈告欄前討論剛剛上課的內容，這時有人從後門走進來，
 
接著聽到啜泣的聲音。

「白石 惠……大壞蛋! 」
白石嚇了一跳，沒頭沒尾地被罵了一頓，同時也帶著疑惑，
「不好意思……請問妳是哪位？」

這位同學聽到白石的回答，眼神吃驚，卻也下定決心要問個清楚，
「是妳把這封信交到失物招領中心的？」

女學生手裡拿的信，是中午白石和九條要去校園吃午餐時，在鞋櫃發現的，因為不知道是誰放的，只好交到失物招領中心。對於那些有屬名或沒屬名的女學生送的信件或禮物，白石一直有些困擾和不自在。

「是妳寫的信嗎？因為沒有屬名，所以我沒有辦法當面退還給妳，只能交到失物招領中心。」白石走向女學生，溫聲說道。

「為什麼？妳甚至連信的內容都沒看……」女學聲啜泣的聲音更大了。

「我沒有那樣的心情，沒辦法回應妳。」儘管女學生哭得唏哩嘩啦，白石還是誠實地說出自己的想法。

「妳真的很無情!冷血! 」女學生一巴掌打向白石的臉頰後就跑出教室了。

「めぐちゃん……還好嗎？」九條來不及阻止，眼睜睜看著白石被打。

「怜ちゃん，我似乎又搞砸了……」白石苦笑地說道。

「我們去保健室找校醫看一下吧，那個女生……我晚一點就會知道是誰了，動手打人就是不對，依校規處置。」九條是學生會會長，喊水會結凍。

「算了，如果這樣……她能好過一點的話……」因為自己不擅言詞，如果能把話說得更婉轉一些，也許對方就不會失去理智而動手了。

「不能這麼算了!她要喜歡妳是她的自由，但妳不喜歡她也是妳的權利，她沒有打人的權利!」九條義憤填膺地說道。

事後，九條不費吹灰之力就將該名打人的女生調查得清清楚楚，不過礙於白石的求情，只讓女學生道歉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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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件事情就是這樣……めぐちゃん太溫柔了，受傷的是自己就完全不在意…… 也不想想我們會有多心疼……」

「對……」緋山心有戚戚焉。

「還有件事……」緋山想起白石曾說過大學時代喝醉酒過。

「什麼事呢？」九條詢問。

「惠曾說她大學參加舞會，醉暈在會場，是怜さん將她帶回租屋處的，這部分能說得詳細些嗎？」緋山想知道戀人究竟有沒有被……看光光……

「哦!那件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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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三年級耶誕舞會
白石以為喝起來像果汁的雞尾酒是最適合第一次喝酒的自己，沒想到雞尾酒的基底是伏特加，很乾脆地昏睡在會場。

九條怕白石出意外，也顧不得舞會的社交活動，連忙叫自家司機來載人，回到白石的租屋處。

司機幫忙與九條一起將白石抬回租屋處的沙發後就下樓等候，留下白石和九條。

「水……」白石一副很不舒服的樣子。

「好，水來了，めぐちゃん。」九條從水瓶注入水到茶杯裡，扶著白石的頸間， 讓她能以杯就唇。

白石喝了水之後，臉部表情放鬆了些，
「めぐちゃん，我扶妳回房間休息好嗎？」
 

「不能回……房間……」白石眉頭緊皺，低聲說道。

「為什麼？」九條下意識詢問。

「沒洗澡……不能……」白石聲音模糊地回答。

原來是潔癖作祟……「那……我幫妳脫衣服洗澡？」
「不行。」白石低喃道，抬起手緊緊抓住自己的襯衫領口。九條感到有些好笑，
「めぐちゃん……這樣的話，妳只能睡沙發了喔。」

「嗯……睡沙發。」白石輕輕點頭。

「好吧……我去幫妳取棉被來蓋，就回家，妳自己保重。」

「謝謝……」白石語畢就不敵伏特加的後座威力，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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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めぐちゃん真的超堅持的，那時候我只能這樣做了。」九條兩手一攤，表達自己的無可奈何。

緋山聽完九條的描述，深刻地感受到自己對白石而言非常之特別。與人總是保持適當距離的惠，被評論為『無情』、『冷血』的人？雖說是沉著又略顯文靜的個性， 但離無情還很遠的好嗎!更遑論冷血了!惠是多麼……有感情又溫暖的人……

To Be Continued 

11
「美帆子想到什麼？自己一個人笑得這麼開心。」白石手拿水果拼盤跟著笑道。

「果然實力還在哦! めぐちゃん的水果拼盤可以和我家廚師一拼高下了!」九條稱讚。
 
「沒有……就是在腦海裡想好，弄一下……不能和專業廚師比的。」

「那美帆子さん的看法呢？」
「惠要有自信一點，真的很不錯的。」緋山客觀評論道。三人開始享用水果拼盤。
「怜ちゃん……還記不記得以前我在情人節常收到巧克力？」

「是呢，怎麼了？」九條心想兩位還真有默契，都找自己話當年呢。

「為什麼呢？我是說，如果情人節是讓人表達情意的日子，我不懂為什麼一堆人和我表達，我應該沒有做出任何喜歡對方的行為才對……」

「真的是這樣呢，めぐちゃん給人的感覺就是溫溫、淡淡的，對事情漠不關心， 一心一意在書本上，不過呢，很吸引人呀，喜歡這個行為是單方面的，不需要雙方才能成立。」

「美帆子有聽懂？」全然理解不能的白石注意到緋山輕輕點頭。

「怜さん說得很明白了，怎麼會不懂？」

「めぐちゃん，妳長得很好看，我們在中、高校六年讀的是女校，一個長得好看、溫文有禮的人，怎麼會不被喜歡呢？美帆子さん若有問題，也該是問為什麼我沒有喜歡上吧？」

「誒？」白石愣愣地。

「這疑惑的確藏在我心底很久了。」真的暗自慶幸九條沒有喜歡上惠，不然天時地利人和下，自己完全沒有機會。

「關於這點，我以前和めぐちゃん討論過，不過那記憶めぐちゃん沒有了……今天再說一次吧，我和めぐちゃん是一樣的人，總是用不冷不熱的態度示人，和所有的人好其實也代表著和所有的人都不好，是非常淡然的，めぐちゃん喜歡用微笑掩飾一切，我也是，我們太像了，這樣當朋友很自然，卻沒有當戀人的感覺。而めぐちゃん選擇的美帆子さん是和我們恰恰相反的個性，就是那個，吸引了めぐちゃん，如果我那不到一成機會……能夠自由戀愛的話，也會選擇和美帆子さん差不多個性的男子吧，才能互補。」
 

緋山聽懂了，而白石……還在方才的疑問中掙扎……
「怜ちゃん……我長得好看？」
九條嘴裡還在咀嚼蘋果塊，不禁咳了下，
「めぐちゃん……不會是今天才知道吧？」緋山也笑了，自家戀人真的好遲鈍!
「沒有人和我說過……」白石茫茫然。
「美帆子也覺得我長得好看？」白石又問。

這是讓人怎麼回答？要是九條不在場，緋山想回『一般般吧』，
「嗯……」緋山不置可否。

「那是好看還是不好看？」白石再問，固執的性格一覽無遺。

「惠情人節都能收到這麼多巧克力了……」

「所以？那是好看還是不好看？」和收巧克力無關吧？

「前天不是才被女高校生告白嗎？」是在耍什麼笨啦……

「那是好看還是不好看？」白石還是沒等到確切的回覆。

「……」緋山有種很深的無力感。

「那是好看還是不好看？」九條別有意味地看著兩位。
「好看啦! 」緋山每次遇到執著的白石就投降了。

「妳們真的很般配呢。」九條唇畔帶笑地下了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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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寓所樓下
 
保鑣把車從地下停車場開來後，下車，將車鑰匙恭敬地遞給緋山，
「今晚謝謝怜さん的招待。」緋山微微鞠躬致意。

「謝謝怜ちゃん的晚餐。」白石同樣說道。
「不客氣，畢竟也不是那麼常聚……兩位路上小心哦!」正當緋山要打開車門進入駕駛座，一隻手臂擋了下來，
「美帆子……說好回程我開的。」

「是呢……我忘記了。」緋山將車鑰匙轉交給白石，改去副駕駛座。

「怜ちゃん，晚安。」白石繫好安全帶後，搖下車窗和九條道別，才發動引擎， 上路。

白石望著兩邊的後照鏡，注意路況，專心地開車，
「美帆子……要先睡一下嗎？」

又是體貼自己的舉動……緋山想起稍早和九條聊到的那些自己在意很久的往事， 從裏頭可以窺探出白石對於自己是相當特別的，忍不住想多知道一些……

『曾經我以為忘記這個人，一切從頭來過，不要緊的。但我低估這個人在我心中的份量，這個人……是我最珍惜的……』

想知道白石是用著怎樣的心思說出這段話的。

「不用，我沒你想得那麼嬌弱!倒是……想聊一下。」

「好的，請說。」白石專心開車，沒有看向緋山，而從緋山的視線所看到的…… 戀人的側顏……比花還俊，讓緋山下意識吞了吞口水……

「妳和栗川說的話，我知道了，當時……惠看到攜帶電話和電腦裡的資料後，決定……要重新開始呢？你只說了因為我……可以說得更詳細些嗎？」

「因為太多例外了，比如一起住，這在以前是不可能的，我很重視隱私，美帆子假裝只是我的同事和室友的時候，讓我誤以為是因為相處起來很舒服才同居的， 直到……看了那些資料後才知道，根本不是那樣。」白石頓了頓，剛好停紅燈， 左手輕輕覆在緋山的手背上，
 
「失去的記憶……讓我以為愛情沒有了不打緊，但我低估了……雖然只記得一些片段，搭配了那些資料，我很喜歡美帆子，很喜歡……喜歡到……無法放棄。」白石靦腆地抿了抿唇。

交通號誌燈變換，白石繼續開車。

這個笨蛋優等生……動不動就表白，讓自己瞬間害臊……
「真不知道惠生氣的標準是什麼？稍早和怜さん聊到，妳在中學時期也……被甩過耳光，居然還替對方求情。」

「旅行的時候美帆子不是問過了？我只有在乎的人才會生氣呀，何況……被打的原因主要是我很不擅長說話，要是能再委婉一點，或許對方就不會那麼憤怒了。」

「……」是有沒有這麼完人啊!!!這修養真不是一般人所能及的。

「那個……美帆子剛剛在怜ちゃん面前說我長得好看……是安慰我的嗎？」

「什麼？」緋山愕然地反問。

「我真的長得好看？」白石的語氣十足懷疑。

「……」緋山再次無言以對，笨袋鼠要是不好看的話，全翔北醫院沒人長得好看了。

「果然是……安慰我的……」白石淺淺地嘆道。

「妳哪隻耳朵聽到我這樣說的!」緋山急急否認，
「我沒有安慰妳!」語畢，緋山撇過頭看向車窗外。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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緋山細細品味從過去到現在，白石給予自己的一切……已經累積到不宣洩就無法動作的地步了。

回到家，緋山將玄關大門帶上，內鎖落下後，立刻從白石的背後用力地抱住她，
「別轉頭!讓我……靠一下。」緋山輕聲說道，臉頰緊貼著白石的背脊，體會那
 
份溫暖而厚實的感覺，藉以宣洩內心的波濤洶湧。

「誒？是……」白石順從地讓緋山靠著，垂眸見到緋山的雙臂一點一點地環緊自己的腰際，「老婆大人怎麼了？」

「不是說不要這樣叫我嗎!」緋山低低地說道。

「為什麼不能？」

「……」算了……惠很堅持的話，自己一定不會拒絕的。
「妳想喊就喊吧……」

「嗯，老婆大人怎麼了？」

「沒事就不能抱妳嗎？」

「當然可以，我的身和心都是美帆子的……沒事就好。」白石溫聲說道。

「這還差不多!別再說話了，讓我靠一會兒。」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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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寢

緋山躺在床鋪內側等待白石換好睡衣，看著自身輕便的 T-shirt 和小短褲，白石依舊是整套長袖睡衣褲……不熱嗎？儘管有開空調。
「惠穿成這樣，不覺得熱呀？」自己光是看都覺得熱了。

「還好，習慣了。」白石輕淺說道，爬上床鋪。

白石將緋山擁入懷中，但不若以往的……手指不安份地在緋山身上東摸西碰…… 這傢伙……不會是要……緋山沒有掙扎，被挑惹起感覺。
不過……很快就沒了，白石停止動作，閉上眼睛。

「惠……」怎麼不繼續？
 

「嗯？美帆子。」聽見緋山喊了自己，卻沒有後續，白石睜開眼問道。

「妳剛剛……」緋山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抿緊唇。

「剛剛？噢……對不起，沒有先詢問美帆子，可是我也沒有做到最後，美帆子應該沒生氣吧？」白石方才動了情欲，忍不住碰了緋山的身體，但腦袋一陣一陣地傳輸明天要上班，昨晚也看過月亮，不能讓緋山太累的訊息，還好，只是碰了碰緋山的身體就滿足了。白石自我克制的能力真好。
「……」做到一半……不!連一半都不到就停住……惠不知道這樣很難受嗎!!! 緋山從白石的懷裡起身，
「繼續……」壓抑著聲音道。

「但是……昨天已經……」看過月亮了……
「那不重要! 」緋山吻上白石的唇，不再讓她多話。90 分鐘後，
白石拿著毛巾幫緋山擦拭臉上、身上的薄汗，
「會不會很累？」連續兩天看月亮，好像不太妥當。

「這次……算妳主動喔。」緋山悶悶地說。

「誒？」主動什麼？

「剛認識的時候……我很討厭惠，總愛做些討好人的事……」緋山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有了聊天的興致。

「咦？」白石不解為什麼話題從『主動』變成……

「惠失去的那些記憶，剛來翔北研修的時候，後來的相處才知道，妳是一個很溫暖的人，對人溫文有禮，聲音很好聽，對了，冴島和我說，妳是翔北發電機呢。」緋山輕撫白石的臉頰，戀人一臉困惑的望著自己。

「聲音很好聽？我……從小講話就是這樣子……翔北發電機是什麼意思呢？」緋山被白石略顯慌張的表情逗笑了，
 
「吶，我聽過一個說法，每個人的所有能力加起來是固定的，所以當某些能力突出的時候，往往另方面就不擅長了，現在回想起來，挺有道理的。」儘管不擅長， 還是盡可能努力去做到自己能力所及的優等生袋鼠，這樣的妳，如何能不喜歡呢？

白石微微張口，想說點什麼，卻又闔上了唇。

「沒事，這樣的惠，原原本本就是我……」喜歡的。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很不坦率。

「我什麼？」白石接問。

緋山深深地吸了口氣，要自己坦率點，
「我喜歡的，原原本本的惠，就是我喜歡的。」不好意思看戀人的反應，緋山身子往前一鑽，靠在白石懷裡。

白石本能地將手擺在緋山的頭上安撫著，
「嗯……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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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 日 護理站
「白石醫師，早安，今天氣色挺不錯的。」冴島感受到白石的笑容比往常更勝幾分。

「早安，冴島看護長，請問翔北發電機是什麼意思？」白石還是不太明白。

「STOP!不准問!快點去巡房啦。」緋山在後頭趕緊丟出這麼一句。

「好……那失禮了。」

「緋山，早阿，呦!看起來休假日也沒閒著呢，享受滋潤。」冴島調侃地說道。

「別說了……工作工作! 我也要去巡房了。」緋山自知不是冴島的對手，逃離方為上策。
 

看著緋山快步離開的背影，冴島微覺好笑，喜歡上天然系這麼幸福嗎？不禁瞥了眼老是讓自己威嚇的藤川，還是這麼喜歡自己，什麼理由都當真，要不要……試試看呢？


To Be Continued 

12
「筱田さん，複習還好嗎？」白石病歷謄寫得差不多後，抬頭就看見推著輪椅過來的筱田。

「嗯，醫師給的筆記淺顯易懂，對我很有幫助。」

「能幫到忙就好了。」白石淺淺一笑。
「那我們開始吧。」

白石細心地指導筱田課業問題，今天上午的救命科還算清閒。

「惠，503 號房的村上さん復元的情況怎麼樣了？」緋山邊寫病歷邊問道。


在場的藤川、下村等醫護人員不約而同地喊了聲：「惠？」什麼時候緋山醫師和白石醫師這麼親密了？!

「是呢，術後恢復良好，後天就能出院了。」白石不假思索地道出，沒有留意到藤川等人的反應。

「……」大概是前兩晚看月亮喊了太多次……一時不察……可現在是上班時間……緋山整個臉紅通通，不知道該如何收尾。

「緋山醫師？」沒得到回應的白石喚了聲，旋轉了椅子看向緋山。

「醫……師……妳鎖骨上有草莓耶!!!」筱田的視線剛好看得一清二楚，白石內搭衣在旋轉椅子的時候也跟著變動，鎖骨稍微露了出來。

「誒？是吻痕嗎……果然遮不太住。」白石拉了拉衣服，重新遮蓋住被筱田指的
 
地方。相較於眾人的反應，白石顯得平靜許多。

「白石醫師……」下村等人無暇理會方才緋山喊名的事了，白石身上有吻痕的事更大條。

「這是戀人製造的……沒辦法。」白石看到一票人圍著自己，只好解釋了下，不過……越解釋越……糟糕。

冴島充滿趣味地望著緋山和白石，不會是要公開了吧？ 緋山撫額輕嘆，這個老實的笨袋鼠!
「白石醫師的戀人是誰？」下村忍不住了，想知道究竟是誰得到翔北發電機的芳心。

「抱歉，涉及隱私，我不方便說。」白石語帶歉意地說道。

似乎沒預料都到這地步了，白石還是不肯明說，下村登時呆住。

「緋山醫師，方才說的，有聽見嗎？503 號房的村上さん術後恢復良好，後天就能出院了。」白石再重複說一次。

這已經不是重點了……
「聽……到了，謝謝，白石。」緋山的表情僵硬，很勉強地回覆。

「不客氣。」白石對緋山笑了笑，才又轉向筱田，
「我們繼續吧。」

冴島不禁佩服白石四兩撥千斤的功力，就這麼將危機解除。

「醫師的戀人……是上次我見到的那位女子吧？」筱田小小聲地說，提到的人是九條。

「不是，怜ちゃん是我的親友。我不想討論關於我的戀人是誰的問題。」白石淡然地說道。

「噢……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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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
員工餐廳

「緋山，妳怎麼又喊白石的名字？我記得白石車禍後醒來，妳也喊過一次，然後被白石糾正。」藤川依舊那壺不開提那壺。

「囉嗦!我……一時忘了……」今天的緋山不太能發揮平常電藤川的功力。

「都認識那麼久了，喊名很自然吧，一男。」冴島幫緋山解圍。

「誒？冴島……剛剛是喊我的……」藤川結結巴巴地。

「嗯，上次不是問我什麼時候有空嗎？今晚 OK。」冴島想展開一段新的感情。

「咦!真的可以嗎？」有些美好的不太真實。

「可以。」傻裡傻氣的人真的挺可愛的，多少能瞭解緋山喜歡上白石的感覺了。

「太好了!對了，白石，妳的戀人也太猛了吧，居然將草莓種在這麼明顯的地方。」藤川一方面很開心冴島要和自己約會，另方面還不忘八卦。

「藤川，不准亂看!冴島……妳……」緋山趕緊幫白石拉了拉衣襟，也對冴島為了自己和白石犧牲……感到很虧欠。

「緋山，不是的，是真的。」從小到大，不是自己心甘情願的話，是不做的。

「妳……真的……」緋山聽懂了，心想藤川還真的是守得雲開見月明。

「藤川醫師，和猛不猛沒關係，戀人很喜歡我的鎖骨……」白石吃相優雅，總等到口裡的食物完全嚥下後才會開口說話。

「STOP!乖乖吃妳的飯，不准說話!」笨袋鼠!沒事自爆個什麼勁……

「緋山，妳對白石這麼兇做什麼？」藤川難得地不怕緋山，和緋山鬥嘴。

「白石醫師，我們還是靜靜用餐就好。」冴島對著白石笑了笑。

「是呢。」白石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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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石，田所部長要妳去一趟部長室，有事要和妳相談。」橘醫師走進護理站和白石說道。

「好的，我馬上去。」

來到部長室前，白石敲了敲門請示進入。
「請進。」田所部長回應了聲。

「部長好，請問是要相談什麼事呢？」白石微微鞠躬向長官致意。

「白石醫師，妳的論文『主動脈剝離手術改進方法』我看過了，寫得很不錯，在臨床有很大的貢獻，稍早翔陽大學的校長來電，想詢問看看，白石醫師有沒有意願擔任醫學部助教授一職，為教育學子盡一份力。」
「誒？」白石很是意外。田所部長擺了擺手，
「不急不急，這件事請白石醫師和家人討論過後再決定。」

「是……那我先去忙了。」

擔任助教授的話，不就要到本部醫院工作了嗎？白石慢慢走回護理站，相當煩惱。

「白石，部長說了什麼？怎麼一副苦惱的樣子？」緋山關心地問道，自家戀人是有事就會寫在臉上的那一型。

「嗯，說是要我考慮去翔陽大學醫學部擔任助教授，因為我那篇論文……評價不錯。」白石一臉糟糕的樣子，果然還是比較想待在翔北病院和緋山一起工作。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