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另一个我
人类是什么生物?
就是65%氧,18%碳,10%氢,3%氮,1.5%钙,1%磷,0.35%钾,0.25%硫,0.15%铀,0.15%氯,0.05%镁,0.0004%铁,0.00004%碘…?
相同的成份,相同的面貌,灵魂却有着不同的演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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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人类是没有兴趣的…
原本,是这样…
---自从对策室的失误以来,我们就开始被投闲置散以作惩戒
现实跟连续剧不同,事实上没给破案的事件可是很多的,
近日每天就是被分派一些寻找失狗,走失小孩老人等等的闲琐杂事…
好无聊,给我多睡一下不是比较好么
中午的日照很强,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算了,反正我平常眼也没睁很开的说
昏昏睡意又再袭来…
刚刚才办好了事情,还是快点回对策室报告,顺便可以小睡个片刻…
就这么办!
踏着轻松的步伐走过河提上的小桥,下方潺潺的流水带来一丝清凉感,感觉很舒畅
我就这么捧着脸倚在小桥的中央,看到河堤两岸聚集了嬉玩着的孩子,
曾经,其中一个就是我吧…
我说的是,独自蹲着在划泥土的那个
---突然一只手掠过这个挖土的小孩面前,小小的嘴巴被胶带迅速封住,不停挣扎,那只手再一把绕过了小孩的胸口,整个抽起提了起来!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眨眼间那孩子的脖子上已给抵上了一道锋芒
那个挟着小孩的男人…向我咧嘴露出着挑衅的笑
我立刻发力往河岸冲去,只见那人已挟着孩子跑往另一方向!
我只有一直拼命跟着跑,否则就要跟丢了
也不知已跑了多远,双腿都快失去力气,一直跟着狂奔至远离人烟的空地...
在路口左顾右盼着…
…什么?还真的是…跟丢了!
一直不停的奔跑使我喘气喘得要命
快速视察着四周,这里就只有一个躲藏点…
就是我面前不远处这幢偌大的建筑,看来是一个仓库
拿出手机以最快速度按了讯息要求增援
时间已不容许我再等待,再晚一点就要危险了
面前是一道高耸的钢门
从腰间的口袋摸出配鎗稳握在手中,手心的汗在一直冒,一直冒…
走近一点去看,原来大门已被推开了一道狭缝
我小小的身板刚好可以轻巧地钻过去,
进到内面,是一个阴暗而寂静、空气中飘满尘埃的世界
这里真是大得可以…
周围尽是一排一排堆满了的货物、分成三层的金属支架,大概就是三个我那么高吧
我放轻脚步,闪身跑至其中堆得最满的货物旁边先作为遮蔽
将呼吸完全屏息住…
「踏踏踏踏踏踏踏!」
忽然从上方传来一阵由远而近踏在金属上的快速走步声
是刚才那个人吗?!令我吃惊的是这股声音竟混杂着推入枪匣的声响!
对方有鎗…拐带一个小孩要用鎗?
那人就在货架最顶上跑着,身处地面上的我一举一动岂不要被一览无遗了
我赶紧以轻盈的脚步移向远离这股声音的另一方向,
同时听到了上方的走步声突然停下,我亦立时停低脚步,蹲了下来,躲了在一堆大箱子后面
看回头去,原来我也没有跑离很远…这下可不好了,得先确认敌人方向
再度回复寂静的境地,只余下我噗噗的心跳声
我悄悄探出头…
「砰!」
头一探出我耳边就是巨响,我立即缩回去
用作遮蔽的箱子给打穿了!
就在刚探头的一秒,看到的景况是…我肯定那是刚才的男人,而他手上却是没有人质的…
这更肯定…目标其实一直是我!
我半蹲着身子,再小步静静移动至另一位置
「铃铃铃铃…」
怎料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我边站起边手忙脚乱伸手到包内打算把手机按停,可是已经太迟了!
那声音己追到我的面前,离我三米左右的上方位置!
那人居高临下用枪支指向了我,我也双手捉紧配枪,
我跟他几乎是同一时间扣动扳机的
「嗖!」
「嗖!」
硝烟的气味冲过我的脸侧,子弹擦着了我的右肩头,眼角瞥见泛起的血花
一阵剧痛使我手中的枪应声飞脱滑至远处
本想飞身拾回,却瞧见一线红光对正着我的心房位置!
「你试试看再多动一下吧?!哈哈!」那人一开口就是这句
已给瞄准个正着…激气…
「还要命的话,将你身上的那个东西交出来!」那人向我大吼命令着
我呆了半响,什么东西?!我连枪都给丢远了!
「我不知道你要什么,我什么也没藏着!」完全摸不着头脑
「还是你藏了在什么地方!快说!藏在哪!」哪有?!
那人迅速跃下跳回地面,依然是瞄准着我…
这时出现了更令我惊讶的场面…
在那人的身后开始一个一个地冒出了更多不怀好意的脸,对方根本不只一个人…
这下怎么逃得掉?!
「砰!」
突然响起了一记枪声,是从我身后传来的,出手之快使那个原本已瞄准了我的枪支瞬间打飞,多狠准的枪法!
是Boss吗?!不!这种距离她也没这么准确!
正回头打算看清来人,我的头部却被一下快速发力击中…
在我昏倒在地前的一秒,
我看着正面远方透着光的一扇小窗户
这一瞥,就是我最后看到的一线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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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黑暗,这是我醒来后的第一个感知
感到周遭的空气是静止的,闷热的
但一股莫名寒意却从心底里一直渗透至全身
我是在哪里了?
眼睛是挣不开来的,看来是给一些什么蒙住了
但也伸不出手去拿掉这蒙住眼睛的东西…
我已大概了解…
现时我的状态是坐着的,双手被捆绑着向后扳了在椅背后面,腰部与坐椅紧紧绑了在一起,脚眼位置亦被紧紧捆着,完全动弹不得!
右边肩头传来着痛楚…我想起来了,昏倒前受到了枪伤…
现在更要命的是…极干涸的口中带来的焦躁感
没天没日完全不能动弹令我感到慌张
但我也我不敢乱呼救,只因我也不知自己身处何方,周遭又有着什么人
屏住自己的气息,这时我的感觉变得渐渐敏锐起来
…完全静止的一片
「踏…踏…」
突然听到由远而近很轻很轻的脚步,越来越近…以及开始感到除了我自己以外的另一股呼吸声!
一只手突然轻轻抓住我的左肩!
我本能地使劲倾向右边闪避,怎料自已却连人带椅子一并向右倒在地上!
肩上的伤口撞在地面上传来剧痛…
「呃…嗄…」好痛…我感到好像在渗出血来了
那只手再度踫向我,这次却是更轻的触踫…我扭动着身躯要挣脱,那只手又再马上缩回去
这个举动竟让我觉得…这人好像不是恶意,最少现在这刻不是吧…
那人把身体向我正面靠拢,抓住我的身体两旁把我再连人带椅子扶起来
靠近的一刻,我的脸好像踫到了这人的颈项,闻到这人身上有着女性身体的香气,
是个女人?
「放了我…」刚才的折腾,加上伤口的疼痛,令我更觉虚弱起来,只能发出这无意义的一句,说得没气没力的…
她在我的肩上好像弄着些什么,这使我知道了自己的伤口应是给包扎过,
她轻轻拉下我肩上的衣物,为我松开纱布,在不明来历的人面前…这使我更慌张起来,害羞却又不敢动
再来是消毒虊水的味道跟冰凉的刺痛,应是在清洗着伤口
这一刻,我可以肯定,她应不是要来伤害我的,她下手是非常地小心翼翼,害怕弄痛我一样
她离去前把一个好像杯子的东西放到我的唇边…
干涸已极的我顾不得面前的东西是否有危险只顾在喝
还好,应该真的是清水来的…
喝完那只手就轻轻拭掉我嘴角上的水滴,我感到她的手指很暖很柔软,而且要比一般女生的要修长一些
我估计她应是个高佻的女生…
关门声后传来寂静,应就只余下我一人…了吧
我在脑里不断盘算着要怎么逃离,可也想不出个什么来…
既然她不是伤害我,那为什么要绑架我…
我差不多快要耗尽我的意志了…
不抱着小黄就无法入睡的我,也因为体力透支而不知不觉间坐着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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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我再次醒来,也不知已过了多少时间了
平日我无时无刻也是嗜睡的,所以根本不可以按睡觉时间去分辨昼夜
此时那个人又再出现…
我已全身没力气,也只任得她去摆抪我,再这样下去,絶望可能令我连精神都支持不下去了…
她抺去我额边的汗,揉着我被捆得疼痛的手腕、腿部让我舒缓了一些,
她把一点流质食物放到我的口中,
还小心地为我清理好伤口
这样温柔的人为什么要把我关在这里?是想利用我去要挟谁吗?她为什么一直不说话?
我正要开口问她,要跟她谈判一下…
突然传来一阵巨响,看来门已被外面的人强行打开了
是Boss他们找到我…了吗?!
可下一秒却并不是我所预期…
按脚步声所分辨,冲入来的应大概有三四个人
一个急促脚步扑向我抓住了我的手臂!
在我身旁的她立即移过来为我挡着,她的手支撑在我的大腿旁,把背部贴向了我,我一时紧张起来也拼命紧贴着她
「大小姐!你怎么可以把警察留在这里!应该立即解决她!」抓着我的人在大吼着
我从她身后只感到她的另一只手在快速动着
再来就是身前响起扳机扣动声
「砰!」应是打在对面墙壁上的响声,是她开枪了
接着应是一阵僵持的局面…
我也不知她做过什么,那只抓住我的手开始慢慢松开,接下来那些人应该都出去了,传来关门的声响
感到她在喘着气,从她背后传来了剧烈的心跳,她好像很紧张,我想安抚她却又动不了,还是该感谢她吗…
她快速的身手,让我想起了在仓库里救了我一命的人…很有可能也是她
按现在的情况看来,我似乎并不是用来绑架要挟的人质,而是因为某些原因她要把我留在这里…
「你怎么了?没事嘛?」她还是没有回答我
过了一会,她从正面把我抱了起来,移离了坐椅,身体被她紧贴着,现在轮到心跳加速的人是我了…怎么会这样…
她把我移至旁边的一个地方,放了下来…身下软软的,应是床铺的东西,
由于我双手是捆了在背后的,只能侧卧着,但已经比坐着舒适多了
她在我脸前方好像放下了一个东西,我嗅了一下,好熟悉的气味…
我再拼命向前蹭着蹭着,踫到了…是小黄!
忽然有个什么东西盖了在我的身上,应该是被子来的…
下一分钟,我再听到了关门声,她离去了
但还是什么也没有跟她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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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过了不知多久,醒来后发现这次她却不在,是时候不对吗?
还想跟她试着谈判…不过她又完全不说话…
---我现在也分不出来是什么时刻了
只记得等了好久好久,莫名的担心,竟令我完全没有再入睡过
等到很累了,突然隐约听到从天花板方向传来一阵阵微弱的枪声…
楼上发生什么事了?
我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情况,枪击会追逼到我现在身处的地方来吗?
还有…她出什么事了么?!所以才这么久见不着她?
忽然间我听到门被打开又被迅速关上的声音
有人迅速跑到我身边,我出力闻着,是她的气味…却同时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这令我紧张起来
「你发生什么事了?」
她竟一边开始解开我身上所有的捆绑!
最后她拆开我眼前的遮蔽
可是,我却什么也看不见,一片漆黑地,我开始担心自己其实是不是瞎了!
她突然就虚弱地躺了下了在我的旁边,我正在不知所措在乱动的时候…
不小心踫到她的腹部,有点湿湿的,嗅着嗅着…再摸了一下,是随便包扎的伤口渗出血来了!而且伤口是横着长长的一道,应是刀伤了…
冷静…依照上面持续不断的枪声,应是在驳火着,在外面反而是危险的,不能现在要求她带我出去
先要做的,是要先照明看看她的情况,还有希望我是瞎了!
「电灯开关在哪?」我着急了!
「怎么这种时候还不说话啊你!」
不可以让我听到的说话声音的吗…慢着,还是…她根本就不能说话的?
我摸着她的脸,重复了问题,她在摇头
这令我突然想起,每次也是先关门才听到关灯制声的…照明开关在外面!
我摸着黑走到门前…一如所料,是开不到门的…我再走回头去
「开门好吗?」她拼命猛摇着头,我意识到应是现在外面太危险了
「你真的还可以忍一下吗?」她点了点头,只有等外面静止下来再要求她出去了
她额角一直在冒着汗水,我一边在为她擦拭着
过了一会,她呼吸平稳了下来…
而我亦第一次产生了这种情况…
真的很想知道她是长什么样子的,好奇地抚着她滑滑的脸颊,
我摸着了她的挺直鼻子,眉是粗粗的,有点大的耳垂,额前布着整齐的留海,长而柔软的头发是披散着的…
原来这个就是她了…
已经太久没吃东西的我有点支持不下去,手盖着她渗血的伤口,不知不觉间也躺在她身上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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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醒来的时候,身边的她不见了
只听到咔的一下开门声,我望向门口的方向,她正在离去了!
门外传来强烈的灯光,太久没看过光线的我一下适应不来,只看到她离开前在逆光照射下的面容…
---「嗄…嗄…」
我瞬间惊醒了过来…又在不断地梦见这个情境了…
以上的,就是于一个月前发生在我身上的事件
怎么总是记不起来她的脸…任我如何努力还是记不起来…好模糊…
醒来时,我看到姐姐坐在我的身边
前来安抚着惊醒的我,
我的姐姐,跟我长着完全相同的脸,相同的身高,相同的声音,连眉下的痣位置也是相同的
传说两个面貌相同的人踫上了就会遇上厄运,
可如果套用在我俩身上的话,踫到厄运的并不是我们,而是我们的父母…
我是不相信这种传说的,
却很庆幸身边有着这个一直用心照顾我、与我相依为命着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