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白散文 白狼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867

作者:白狼


《Our Time, Our Pace》(GT),原链接: http://whitewolfyyuri.weebly.com/cb12298our-timeour-pace1229965288gt65289.html

無題(林入麻x水野夏希)(1),原链接: http://whitewolfyyuri.weebly.com/320053033365288265192083740635x277003732622799240766528965288165289.html

無題隨筆(林入麻x水野夏希 v.s. 白緋),原链接: http://whitewolfyyuri.weebly.com/2896138988385683155865288265192083740635x27700373262279924076-vs-303333220365289.html


最新回复 (3)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0 2
    《Our Time,Our Pace》(GT)


    筷子挑弄著便當裡的白滑的豆腐和東岥肉,眼前的是賣相非常吸引的便當,助手剛剛買回來的。

    ツーマーミ豆腐、ラフラ…這些全部都是她非常喜歡的料理,而且是新鮮製作,還散發著騰騰的熱氣。

    而且是瘦身特訓兩個月後首次再接觸傳統沖繩料理,公司也允許她破例吃脂肪含量高的東岥肉…

    但是——怎麼都無法提起食欲。

    戶田輕皺眉頭低頭凝望著放在大腿上的便當,東岥肉被叉子玩弄著,在飯盒裡滾來滾去。

    雖說自己非常喜歡沖繩相關的事物,包括風景、風土人情、食物和環境等等,但是…會這麼喜歡沖繩的主要原因…

    果然是…她…吧?

    啊、不對!

    為甚麼又會想起她了啊!

    戶田苦惱地閉起雙眼,緊緊皺起的眉頭帶著無限的憂愁。

    今天已經是第幾次不自覺聯想到那個人了呢?

    再這樣下去,大概到拍攝下一個鏡頭的時候,絕對無法專心演譯下去吧…

    不行不行,一定要把思緒集中在工作上啊,戶田惠梨香!

    「CHECK!OK!大家辛苦了,現在是午膳時間,大家好好休息一下吧。」林導演對大家說道,有不少工作人員亦同時鬆了一口氣。

    她聞言抬頭看看位於前方不遠處的攝影隊伍,全體人員已迅速解散,這個鏡頭原定於早上會完成,可是基於種種原因耽誤到現在。

    拍攝程序跟預期的有落差亦是經常遇到的事情,可是為甚麼偏偏是這種鏡頭才會拖延到吃飯時間?

    所謂的『主角戲』…

    和山P君的單獨相處的情節。

    為甚麼在就算沒有看著剛才正在進行拍攝的二人,光聽著他們唸對白的聲音,心裡也會有種悶悶的感覺?

    自己…好像變得越來越奇怪了…

    「ERIKAさん,半小時後開拍可以嗎?」一位工作人員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戶田趕快地回應“是”,抬頭的時候已不見詢問者的身影。

    真是非常忙碌呢…

    既然只剩下半個小時,便趕快吃完午餐,爭取時間再看一下劇本吧。

    自問已經對劇本熟悉得連對方的對白也銘記於心,但仍然希望能夠做到完美無暇,沒有多次NG或吃螺絲等情況出現。

    因為…接下來的情節…絕對會…



    耳邊傳來略快的腳步聲,即使不抬頭張望,憑那再也熟悉不過的步調,她也能知道誰正在接近。

    「GAKKI、忘了東西哦。」一把男聲響起之際,腳步聲亦隨即停下。

    正想抬頭跟剛剛完成一個鏡頭的友人說“辛苦了”,句子才剛到達喉間便被嚥回腹中,無疾而終。

    這把聲音,令無數女性為之瘋狂,當然聲音的主人那女性殺手的臉孔也是尖叫來源主要原因之一。

    可是現在聽起來,怎麼會覺得有點悶悶的…

    到底是為甚麼呢…

    戶田輕嘟嘴巴,眉頭持續緊鎖,繼續玩弄著自己的午餐。

    雖然大家都是相識幾年的好朋友,可是近年來那兩個人一起出鏡的機會實在非常多…

    總覺得…不甘心呢。

    該不會…是吃醋吧?不、絕對不是這樣的!

    叉子準確無誤地擊中肉塊,不過力度似乎有點過大,叉子都穿透肉塊了。

    「啊,謝謝。」依舊顯得輕飄飄的嗓音響起,從嗓音的聲量來推斷,對方應該在正前方五呎之內的範圍,停下步伐。

    等待兩秒左右,沒有聽到任何腳步聲,看來是把東西拋過來了?

    唔,即使是空中傳物也不用這麼久吧…

    抱著好奇心地放下手中的刀叉,招頭睜眼的一瞬間—--


    「欸、對不起!ERIKA!」


    沒錯,被甚麼又大又厚的東西直接擊中臉部。

    不止直擊,還懸掛在戶田的頭上,想必這個景象一定會非常惹笑。

    話雖如此,被砸中的時候並沒有甚麼痛感,只是有點嚇到而已。

    「不不,我沒事哦,大丈夫。」一邊把蓋住臉的東西給拿下來,這種質感果然是綿質外套,而且連帶有毛毛的帽子。

    看起來還真的挺像家裡那件外套呢,連顏色也是一樣的,沒有九成也有八成相像。

    「這個是我的,Erikaちゃん沒事吧?」新垣略為擔心地問道,快步走到戶田前面取過外套。

    啊啊,原來是她的東西…

    其實憑外套上的香水味道,也能大概猜出誰是它的主人了…

    「完全沒事啦~山P君也別在意了。」戶田打了個“OK”的手勢給正在被助手拉扯著要趕忙去補一個鏡頭的山下,好讓他快點離開並完成工作。

    他看到手勢和充滿元氣的微笑後,也急忙的離開這個影棚,往別的影棚進行補鏡。

    戶田略為呆滯地目送他離開。

    竟然被砸到臉了,平常身手敏捷的她甚少會遇上這種情形。

    是不是常常胡思亂想讓反應變得遲鈍?

    她輕聲嘆了一口氣。

    「但是…便當…」從她手上接過外套的新垣,依然顯得苦愁地低頭看著對方。


    ……糟糕。


    完全忘記了便當放在大腿之上這件事情。

    剛才被砸到的時候稍微嚇到了,身體也理所當然的彈跳一下。

    所以——她最喜歡的沖繩料理便當早已從大腿上掉落。

    「啊…沒注意到…」頭腦真的變遲鈍了,戶田惠梨香。

    真是可惜呢,就這樣便浪費食物,而且是這麼美味的便當…

    再者,她也只吃過幾口飯,肚子到現在還是空著的,到底要怎麼熬過這一整個下午呢…

    「吃我的便當吧,反正我不是很餓,沒問題的。」新垣一邊微笑著說道,一邊把外套放在戶田旁邊的椅子上。

    「欸?可以嗎?」戶田小心翼翼地跨過散滿一地的飯菜站起來,她的助手已聞風而至。

    「嗯,沒關係,還可以順便排練一下呢。」說罷,新垣的助手也趕到現場送上便當。



    若有所思地凝望著便當裡的配菜,再轉頭看看不遠處正在替自己進行善後工作的助手。

    她也堅持過自己弄出來的爛攤子要自己收拾,可是在經理人和助手的雙重夾擊之下還是乖乖吃午飯,準備開拍下一個鏡頭。

    現在看著助手的背影便會不由得產生一種罪惡感。

    「不吃嗎?」再把一塊烤肉送到嘴邊的新垣問道,把擺放於兩人中間的便當往戶田的方向推了推。

    「最近胃口有點不好呢,Gakki多吃點吧,這可是妳的便當喲。」把便當推回到新垣手裡的戶田苦笑著說道。

    這絕對不是在說謊,這幾天來因為拍攝Code Blue 2裡緋山遇上波折及情緒變化,務求演出神韻,她可是非常投入角色,一生懸命在努力著。

    「是嗎…」新垣小聲地說道,緩緩接過便當,心不在焉地嘴嚼口中的食物。

    語氣裡,帶著一點點失落。

    Gakki…要是她叫喚這個名字的話,不禁覺得有點客套…不,大概是…生疏吧?

    瞄瞄身邊看似晃神的戶田,新垣以自己才聽到的聲量,輕輕嘆一口氣。



    一陣沉默。

    異常尷尬的氣氛在空氣裡迅速飄散,這種甚少出現的情況,戶田立刻便察覺到對方的異常了。

    即使對方保持著一副平靜無異的樣子,還是能夠憑感覺猜到對方的心情。

    畢竟也算是多次共事的好朋友。

    「那個…Gakki有空一起排練嗎?」欠身從地上撿起劇本,在新垣面前揮了揮,還特意提高聲線想讓對方打起精神來。

    「欸?可以喔,接下來是白石安慰緋山吧?」似乎有點晃神的新垣連忙放下刀叉,抬頭看著眼前正懸在半空的劇本。

    Code Blue緊急救命第二季——第七話於黃昏之下,白石與緋山兩人獨處的鏡頭。

    不但意味著劇中的兩人能夠互相增加信任,也是跟Erika共同演出的話數之一。

    果然,還是打從心底抱著期待呢。

    「嗯…從現在到黃昏還有一小時左右,應該足夠了。」戶田從地上的包包裡掏出手機,盯著屏幕沉思了幾秒。

    現在是下午三時半。

    一直忙著拍攝也沒有留意其他事情,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到這個時間。

    黃昏只有那麼一瞬間,要是今天之內未能完成這個鏡頭的話,必定會給大家帶來很多麻煩吧…所以絕對不可以耽誤拍攝進度。

    戶田漸漸皺起眉頭,嘟起上唇,以逞強的目光瞪著手機屏幕。

    「Erikaちゃん正在擔心嗎?」以驚人的速度把便當一點不剩地吃個清光,新垣帶著滿足的表情小聲地說“我吃飽了”。

    「唔,有一點…」戶田輕聲嘆氣說道。

    還說自己不餓呢…都把飯菜給吃光光了,真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啦。

    …這個人真傻呢。

    「為甚麼?」把便當交給助手後,新垣也找出自己的劇本翻閱著,同時略感興趣地問道。

    戶田偷瞄一下身旁的人,把手機放回包包內。

    「嘛~Gakki不要管這麼多啦,快點排練吧!」戶田連忙站起來朝著新垣微笑說道,似是在催促對方離開椅子。

    盡量輕描淡寫地帶過話題,希望她能夠放棄這個問題。

    但是以她的性格…

    「吶吶~Erikaちゃん~到底為甚麼呢?答訴我吧~」新垣擺出一副期待的樣子,笑容燦爛得有點不懷好意的感覺。

    對於目標有著異常的執著,不,應該能算得上“倔強”了。

    這一點倒真的和白石的性格非常相像。

    看來要讓Gakki死心,也得花上一段時間呢…唔…真頭痛。

    「不~告~訴~妳~!」戶田似是賭氣地再次拒絕回答新垣的提問。

    換來的是對方失落的樣子。

    就像只可愛的小狗呢…這種表情真的叫人難受啊…

    好像自己欺負了她一樣…



    不行!

    不能心軟下來!

    這麼輕易就認輸才不是戶田惠梨香的作風!

    況且…

    “因為面對妳,就會感到緊張”…這樣答案怎麼能夠說出口啊…


    「我明白了,那麼、我們來比賽吧!」新垣的表情一下子轉換了。

    從失落、可憐變成堅決的樣子,每逢擺出這種表情的時候,不論是甚麼事情也不會動搖她腦中的想法。

    「欸?」戶田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為甚麼會對自己感到緊張這種小事而這麼執著?

    有時候也真的覺得眼前這個人…有點理解不能。

    「要是Erikaちゃん在拍攝的時候NG兩次,就要告訴我答案。」新垣握著劇本站起來,讓戶田不得不稍微抬頭才能看著她的臉。

    堅定的語氣,嚴肅的時候才會散發的氣勢,還有那非常認真的表情…看來她並不是在說笑啊…

    而且為甚麼會有一種被欺壓的感覺!?

    被長得這麼高大的人擋在前面,光是氣勢都輸一大截了!

    是故意站起來的吧?!

    「那麼我也要開條件。」即使是身高上明顯地輸了,不能連氣勢也輸給對方。

    這個叫“等價交換”吧?既然Gakki能夠開條件,自己也當然不能吃虧。

    「好。」新垣爽快地回答,聲音聽上去幹勁十足,似乎有十足的取勝把握。

    戶田聽罷起了嘴角。

    這種比賽她又怎麼會輸呢?一定會奉陪到底。

    條件的話…

    啊、對了!

    就以『那個』做條件吧!




    「我贏了的話,Gakki跳Pocky舞吧。」



    出乎意料之外的再度沉默。

    本來以為眼前人聽後會有甚麼有趣的反應,比如大吃一驚,或是立刻想打退堂鼓的焦急模樣…

    但是,話音已落下接近十多秒,對方就像定格一樣,完全沒把自己的說話聽進去的樣子。

    戶田不禁挑起眉頭目不轉睛地盯著新垣的面容。

    「欸!那、那個可以不做嗎?…」愣住的表情終於作出變化了。

    似乎怎麼也沒預料到會被提出這樣的條件,新垣臉上掛著勉強的笑容,慌得連忙擺手想要拒絕這個條件。

    看到了比預期中更有趣的新垣,戶田又怎會輕易放棄這個大好的機會呢。

    她臉上的笑意更是加深。

    「不~行~說好了喔~」語氣聽上去非常歡樂呢…是錯覺嗎?…

    原來天使的笑容也可以於瞬間轉化為小惡魔的微笑,新垣看著眼前那位笑得燦爛的好友,不禁這麼想著。

    她不禁覺得提出這個比賽真的是人生中最大的錯誤。

    只好祈求上天會保祐她得勝了…

    新垣於哭笑不得的狀態下,開始排練。




    黃昏的色彩灑落於走廊之上,柔和得不禁讓人萌生起小睡休息一下的念頭。

    而實際上,當白石和緋山的對手戲拍攝完畢的時候,工作人員們也好像鬆了一口氣,各自享用自備的小吃。

    唯獨剛剛堪稱完美無暇地完成拍攝工作的新垣和戶田,在導演宣佈“OK!”的時候,已經飛快似箭地奔到走廊轉角位躲起來。

    所幸大家都以為二人只是想找一個較為安靜的地方繼續排練,因此並沒有刻意過問她們要去哪裡、要做甚麼。

    她們環視四周,沒有發現其他人的存在。

    戶田微微抬頭看著新垣,新垣亦略皺眉頭與她對視著。

    雙方也在等著甚麼。

    四目交接持續了一分鐘。

    新垣的眉頭已經深鎖起來。

    再加深皺眉的話,肯定連眉毛也能連成“一”字。

    她深呼吸一口氣。


    「真的要跳嗎?」


    這嚴肅得讓人不禁板正臉孔的語氣,聽上去簡直就是白石上身。

    可是,一向堅持自己的原則的戶田惠梨香和緋山美帆子,怎麼也不會半途而廢的。

    小狗可憐樣子攻勢、白石醫生冷俏認真的強勢…都儘管放馬過來吧!

    天知道為了能夠順利一次完成剛才的鏡頭,她到底唸過劇本多少次、獨自排練過多少次啊!光是開拍前已經緊張得緊咬下唇了!

    好不容易得到的勝利,到最後的階段才放手真的太浪費了。

    「嗯,說好了的喔,我最——討厭食言的人了」戶田這邊也是非常嚴肅地表明自己的堅持。

    還特意在“最”字加長及提高音節,新垣突然感覺到肩上有著一種無名的重量。

    如果對方是笑著說剛才那句話,那麼便還有說服她的機會…

    可是……Erika是認真的。

    怎麼辦呢…

    這只舞,是她平生死也不想再當眾跳一次的舞。

    那次上食嫌的節目也因為不想輸掉要跳Pocky舞,而立下必死的決心,誓死要戰勝山P君。

    但是…對象是Erika…

    「可、可是現在沒Pocky在手…」靈機一觸,找個籍口吧。

    Pocky舞沒Pocky了要怎麼跳呢?即使強逼性要跳,也有大半的動作要取消,比如吃Pocky啊…把Pocky當作魔術棒指向右邊的動作等等。

    嗯!沒有Pocky的話,這只舞也失去意思了!

    所以還是不跳比較實際吧!

    新垣抑壓著抱著一絲希望的笑意,依舊擺出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等待著對方的回答。

    戶田則是雙手抱胸,歪頭皺眉思考著。

    「啊、這個,用這個代替可以吧,雖然不能吃。」

    戶田一邊拿起挂在胸前的聽診器,一邊帶著非常期待的表情看著新垣。

    「………」半張著的嘴巴,說不出半句話來。

    內心突然有一股衝動想跪在地上捶地板———可是新垣壓制了這股衝動,重新整理著因受驚過度而變得空白的頭腦。

    「聽診器…」她小聲地喃喃自語,真的怎麼也想不到竟然還能以胸前這東西作為代替。

    應該佩服Erika具有異於常人的思維嗎?

    不、不過…

    聽診器…光想象一下那個跳舞的情景…

    已經嚴重超越了“奇怪”的程度了!

    而且現在她可是身穿戲服,整體感覺不就完完全全是“白石醫生發瘋後在跳聽診器之舞”嗎!?

    要是跳著跳著的時候被其他人看到的話…

    不行了!已經無法想象下去了!


    ———面對這種絕望的情況下,怎麼也無法擠出一個笑容。


    「不行嗎?」戶田嘟著嘴,雙眼頓時變得水汪汪,帶著非常失望的語氣說道。

    唔喔!請不要擺出這個樣子!

    新垣恨不得自己能立刻閉上眼睛奔離這個地方。

    工作量增加、重拍鏡頭增加、唸錯劇本次數飆升甚麼都好,只要能夠逃過這一劫,她做甚麼都願意。

    但是…。

    她不相信這個世上有人在看到這樣的表情後,能夠毫不動搖地拒絕眼前人的請求。

    至少她抿心自問,自己絕——對————--


    做不到。


    「不、也不是不行…」以自己才能聽到的聲量,有點心不甘情不願地說著。

    話音剛落,勝利的笑容再次在戶田的臉上展開。

    「那麼,接下來勞煩白石醫生了。」


    新垣結衣———20年來首次覺得自己真正的落敗了。



    她一邊輕喘著氣一邊脫下深藍色的外套,再重新把聽診器套在脖子上。

    而站在對面體型相對上比較嬌小的人,則開懷地捧腹大笑,當然也有盡量控制著聲量,以免引起他人的注意。

    「我說,真的有那麼好笑嗎?」新垣看著仍然在笑的戶田無奈地輕嘆一口氣。

    「不、只不過自從看到這個廣告後便一直想親眼看一次,果然親眼見證的感覺不一樣啊!」戶田深吸呼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

    笑意漸漸減退,可是愉快的笑容依然沒有褪去。

    甚麼嘛,所以結論還是在取笑自己的傻樣子嘛…新垣不滿地嘟起嘴巴。

    「啊、聽說那個Pocky廣告算是Gakki的出道代表作?」戶田連忙轉換話題。

    要是繼續笑下去的話,看來會讓她真的感到生氣吧,還是不要鬧了。

    要不是吃午飯的時候把手機放回包包裡,偶爾看到昨天晚上剛買的Pocky,也不會萌生讓Gakki跳Pocky舞的念頭。

    剛開始並沒有抱著期望Gakki會接受這樣的條件,但她竟然接受了。

    這可是眾所周知,主角多次說過絕對不想再做一次、07年紅透全日本的Pocky舞啊!

    現在還能夠看到便已經心滿意足了。



    「唔…也算是非常重要的啦…」新垣歪頭思考著。

    其實她才不會因為被笑了而生氣啦,她才不是那麼小氣的人。

    況且Erika向來也是個喜歡笑的人,更加沒有理由生氣。

    真是拿這個樂觀積極的開心果沒軏。

    嘴角微微翹起。

    「說起來,真是懷念呢…以前的日子。」

    其實不想跳這個舞的原因,有一部份跟過去有關。

    因為每次回憶Pocky舞的時候,也會想起過往的一切。

    「欸?」對於突如其來的正經話題,戶田頓時反應不過來。

    以前的日子?指甚麼?生活?

    「現在…總覺得很沉重。」



    ——比公司故意包裝成呆呆的形象,於鏡頭前後完全不一樣的樣子。

    連她也不禁都對這樣子的自己感到迷惘。



    戶田皺起眉頭,臉上的笑容已經褪去。

    縱使語氣再多麼輕鬆,仍然能感覺到莫名其妙的沉重。

    雖然她有時候的確有點遲鈍,可是直覺告訴她,這是一件困擾著新垣已久的事情。

    以對方的性格,平常是絕對不會容易向朋友吐露心事。

    能夠讓Gakki坦白說出心底話,事情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有時候會覺得,已經不再是真正的自己。」新垣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著,似是跟自己無關痛癢般輕鬆。

    戶田偏頭咬了咬下唇,瞄瞄正在燈望窗外黃昏景色的新垣。

    果然,是這件事情。

    映照著金黃色光耀的眼神裡,帶著失落及迷惘。

    這一切,她都能夠清楚看得見。

    「啊哈哈,突然說這種話真是不好意思呢,我果然是個奇怪的人。」新垣轉過頭抓抓臉,朝戶田苦笑著,試圖緩和氣氛。

    盡可能的話也不想在跟好朋友相處的時候談及這種事情,可是看來並沒有成功打住話題。

    戶田依舊凝視著新垣的臉孔。

    似乎只要繼續注視下去,就能得悉對方的心思。

    『正在揣摩著甚麼呢?』新垣不由得這樣想著。


    「吶~Gakki跟我認識多久了?」

    戶田微笑著問道,語氣聽上去怎麼都像早已知曉答案。

    「欸?從06年的辣妹開始,到現在也應該有4年了吧?」新垣努力地翻著腦海中的記憶,第一次跟Erika相遇的時候,是何時
    的事情呢。

    因為跳舞而預留的空間,大約有十多呎。

    兩人卻沒有拉近彼此的距離。

    「啊~~原來已經4年了啊~」她臉上的笑意依舊沒有減退。

    非常平靜的語氣,跟平常說話有點不一樣。

    增添了一份溫柔的感覺。



    「辣妹掌門人。」

    戶田雙手放在背後,垂著頭往前邁進第一步。


    「School Of Locks。」
    第二步。


    「Code Blue第一季。」

    第三步。

    只剩下五呎多的距離。


    「Code Blue春季SP。」

    第四步。


    「Code Blue第二季。」

    第五步。


    已經,再也沒有“距離”的存在。


    戶田抬起頭,微笑著。

    即使有著明顯的身高差別,現在與對方的臉卻相距不到20cm。

    新垣低頭凝望眼前人的臉龐,於陽光的映襯下更顯明媚。

    近距離看著她的臉,為甚麼會突然覺得有點害羞呢?面頰也好像有點紅起來了。

    是被陽光照射著而感到溫熱吧,剛剛太陽的位置轉換了,黃金色的光茫滲進這個安靜的角落。


    「我們,一起成長著呢。」


    即使接到的工作還是有所不同,可是每年也會有合作演出的機會,也會偶爾傳傳短訊、一起去購物等等。

    彼此也為了生活而努力工作,因不同的經歷和歲月的流逝而有所轉變,這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她從來沒有覺得兩人之間存在著距離。

    她們,一直都是以同樣的步伐向前邁進著。


    「不論別人的眼裡新垣結衣是個怎樣的存在,我所認識的她,依舊沒有改變。」


    外界的看法、於鏡頭裡被公司包裝的形象…怎麼樣也好。

    不了解她的人們,是無法明白的。

    在School Of Locks的廣播節目裡稱她為“ガッちゃん”的理由…她從來沒有跟他人說過。

    如果說“ガッキー”是通稱的名字,那就代表是眾所周知的新垣結衣——也就是非常表面的認識。

    但是“ガッちゃん”—--

    是作為好朋友所認識的、最真實的新垣結衣。


    「在我心裡,GA醬就是GA醬,並沒有其他的新垣結衣存在。」


    一字一句也清晰地傳到對方的耳畔。

    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對自己說這種話呢。

    的確,能夠敞開心屝說出心底話的對象,就只有Erika而已。

    這樣想起來,真的有合作過不少次。

    大家的步調,能夠稱得上一致。


    「因為我們…一直在一起前進,不是嗎?」


    這句話,無疑是反問句。

    答案,都在彼此的心裡。



    「嗯,謝謝,トッティー。」


    新垣終於露出微笑。

    成功讓對方心情變得偷快起來的戶田,臉上的弧度亦加深了幾度。

    果然還是笑起來的樣子比較好看嘛,雖然嚴肅或皺眉沉思的樣子也別有一番風味,但是她還是喜歡這個人的笑顏。

    能夠開懷地展露笑容就好了。

    那麼、回去工作吧。

    工作人員們也開始調整著器材了,助手們很快便會到來把她們喚過去。

    「回去吧。」

    正打算轉頭離開的時候,戶田的手腕被輕力抓住。

    「等等。」

    抓住她的人,不用多想也知道是誰。

    「トッティー…」

    輕柔地叫喚著她的名字,握住對方手腕的力道小得只要輕輕一甩就能鬆脫。

    可是戶田並沒有這樣做。

    瞬間從笑臉變回認真且帶點緊張感的樣子,加上彌漫著的微妙氣氛,一切都讓她心跳加速。

    回頭的同時,緩緩地深呼吸一下。

    該不會是腦海裡正在想象的事情吧…沒可能的。

    她又怎會抱持著跟自己相同的感情呢…




    「我喜歡妳。」




    空氣似是靜止了一般,所有事物也停頓了。

    瞪大眼睛看著那非常堅定的眼神,腦袋頓時變成一片空白。

    這不是幻覺吧?

    剛才真的沒有聽錯嗎?

    確定不是在做夢吧?

    不、不對!

    來測試一下好了!


    戶田惠梨香———依然無法相信自己正在身處真實的世界。


    連忙捏自己的臉頰一下,痛!

    嗯,並不是夢或幻覺,聽覺也非常良好。

    所以、這是真確的現實。

    而新垣結衣,剛剛對她說『我喜歡妳』。

    這句話彷彿仍在耳邊迴響著,甚至連腦子也被這四個字塞得滿滿的。

    被表白了。

    被心儀的對象表白了。

    面頰,於幾秒間變得非常燙熱。

    甚至連直視對方的眼睛也做不到。



    而新垣,則在耐心等待著她的回答。

    平靜認真的面龐之下,其實五臟六腑都快要緊張得抽搐在一起了。

    兩年來一直沒能說出口的話語,如今終於能夠傳達給對方。

    雖然這是比較突然…可是既然說出口了,便只能不斷祈禱吧。



    「我、我也…」

    終於從震驚的狀態下恢復過來的戶田,吞吞吐吐地小聲說道。

    依然逃避著新垣的視線。



    「喜歡妳…」


    以小聲得幾乎連自己也無法聽得的話語,說出自己的感情。

    當然就算真的聽不見,新垣也能夠憑她的嘴型猜出大概的意思。

    不過並沒有猜測的必要。

    新垣緊握著對方的手,笑容再現。






    「這個世界上、最喜歡妳了。」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0 3
    無題(林入麻x水野夏希)(1)

    躁狂的吠聲把水野夏希從淺眠中赫然蘇醒過來。


    深夜正濃的睡意被吠聲驅散,自願留守的她比值班的熱血新人更早奔出辦公室,二話不說朝嚎聲四起的犬舍狂奔。

    越漸接近騷亂的犬舍,水野夏希放緩步伐,舉槍,謹慎觀察燈光黯淡的環境,慶幸沒有不祥的血紅從籠子鐵欄的空隙流出。背向依然不安鼓譟地發出低沉吼叫的警備犬們,她漸漸步向Brand的籠子。騰空的左手放在鐵籠的栓子上,途中並未絲毫鬆懈舉槍警戒的姿態,耳聽八方,嘗試靜聽任何風吹草動,她的愛犬心有靈犀似的也頓時停止了吠叫,靜待柵欄打開。


    「啊啦。」


    SIG P230的槍口對準嗓音響起的方向,拇指壓在安全機扳,蓄勢待發。

    緊擰眉頭,水野夏希銳利的目光盯著無聲無息出現在射燈底下的『不速之客』————身材頎長苗條的,穿著棗紅色皮衣、貼身牛仔褲和黑色短靴的長髮女人,挑眉,興趣盎然地看著舉槍指著自己的警官。

    「妳已經觸犯了擅自闖入警備區範圍條例,現在要對妳進行拘捕。」水野夏希瞪著神態自若,還雙手插進皮衣口袋裡的女人。

    女人揚起傲氣的微笑,緩緩蹲下來,食指指尖輕輕劃過土壤,讓沙礫在兩指間摩挲。

    「別動。」水野夏希稍微收緊握著手槍的力道,調整站姿,接近冰點的語調卻沒有達到預期的震攝效果。貌似全神灌注於研究泥土的女人並未理會她的警告,又準備站直身子,水野夏希隨即舉槍指著故意違令的女人喊道:「我說別動!」

    「放鬆點,我只是在模擬戰前確認地理環境,水野警官。」女人站得恣意,用著輕柔的嗓音道出讓水野夏希詫異的發言。

    不但能擅自闖入這裡,知道最近這裡會進行模擬演習,還清楚她的名字…只有兩個可能性:是敵,或者是友,然而作為友方的話這種黑夜潛入的行為實在太詭異,太不合情理。

    「妳是誰?」水野夏希悄悄把槍口瞄準對方的右肩。


    「林警官!」


    林警官…?水野夏希的眼睛裡閃過狐疑,焦點依然集中在女子身上,沒有望向正在全速朝這邊奔馳過來的同僚,那個應該比她更早到達騷動現場的當值人員。

    「到底怎麼回事,給我好好解釋一下。」難以掩飾的慍怒滲進水野的嗓音裡。

    姍姍來遲的男同僚在最優秀的領犬員的低氣壓旁一面惶恐的模樣,苦笑著壓下水野夏希握槍的手,明知徒勞依然試圖安撫她的情緒。女人打趣地觀察眼前略為滑稽的情景,畢竟氣勢磅礴得能鎮壓男性的女警官可不是天天都能遇見。

    「誤會誤會,這位是NPS過來的林入麻警官…」屁顛屁顛趕過來的男警官不放心似的繼續壓低水野夏希的槍管,皆因後者仍牢牢握緊槍柄,目露敵意打量著笑意盈盈的女人。男警官向水野夏希投去嚴肅的眼神,沉著嗓子道:「水野!」

    被稍稍警告後水野夏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收回佩槍,雙手垂在兩側,站得畢直,雙手交疊胸前。

    「嘛嘛,是我亂跑在先,水野警官只是盡忠職守而已。」名為林入麻的女人不好意思地微微鞠躬致歉,嘴角那帶著玩味的笑意卻只令水野夏希覺得更不忿。

    「模擬戰是明天,為什麼大晚上就出現在這裡?」水野夏希不友善的語氣讓她又被同僚瞪眼。

    「林警官剛剛到埗來跟我們打招呼,見妳那時候累垮了才沒叫妳起來,誰知道居然差點出亂子。」

    這種愚蠢的溫柔可以省掉嗎?水野忍住翻白眼的衝動。

    「知道亂晃會帶來困擾的話為什麼還要做?」她鍥而不捨地審問。

    犬舍的同僚發出懊惱的怪聲,儼然放棄制止事態繼續變成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水野夏希頑固起來可是十個筋肉大男人無法匹敵。

    不被禮待甚至數十秒前還被槍口對準的林入麻倒是一臉從容泰然,彷彿穿了防護裝刀槍不入,唇槍舌劍更無法傷到她絲毫。

    「水野警官為什麼不用S&W的M39呢?」

    槍械老廠特地為日本改輕量化的半自動手槍,近年優先派發給警備廳和特種部隊使用————然而水野夏希卻堅持繼續使用SIG P230,她的舊佩槍。

    水野夏希下意識望了望安放在槍套裡的舊式手槍,繼而神色冷漠地盯著林入麻。

    「沒有為什麼,習慣而已。」

    「我也一樣。」林入麻聳聳肩,理所當然道:「事先視察地形是我的個人習慣,尤其陌生環境需要更詳細的了解。」

    貌似合理卻又隱約覺得有哪裡無法接軌,水野夏希蹙眉,輕舉妄動的行動永遠是危險的,所以她謹慎地闔上嘴巴。見狀,男同僚連忙嘻嘻笑著嘗試緩和氣氛,還盛情滿腔問林入麻要不要順便在這裡留宿,因為接近午夜時份也不好意思讓她獨自在外面行動。水野夏希對此嗤之以鼻,長得那麼高大而且是前SFGp隊員的傢伙還用擔心嗎?罪犯見到林入麻恐怕夾著尾巴逃跑也來不及吧,她可是相當清楚記得總部傳過來,林入麻的履歷表上都寫著哪些輝煌非凡的記錄。

    林入麻相當體面地婉拒好意,至於用什麼理由塘塞,水野夏希並沒有心思聽清楚,她僅僅直勾勾盯著那張乖巧得讓人不爽的笑臉,直到同僚按著她的後腦勺強制含頷向林入麻道再見,她才做出嫌棄的反應。

    「妳這傢伙就怎麼老是這麼不擅長跟人交流啊。」確認林入麻已經遠離,水野夏希的男同僚用一副難以理解的目光看著她。

    警備隊犬舍裡集中的幾乎全是最硬漢的警察,然而最哭笑不得的是他們當中無人能敵犬舍之花,水野夏希。酒量、訓練犬隻技巧、與警犬的合拍度、靈敏度、直覺、頭腦、剛毅、固執,還有待人接物技巧最不濟這點,她那近乎反社會的社交技巧一直令他們嘖嘖稱奇,好奇那樣的女人到底是什麼構造的啊。

    「我覺得跟狗交流更有意思。」水野夏希無視同僚的挖苦,走到Brand的籠子前面蹲下,伸手撫摸著愛犬的脖子。「對吧?Brand,好孩子。」

    愛犬發出愉快的哼哼聲附和,讓她的同僚只能看著這個愛狗如命的女人喪志地歎氣。







    水野夏希常常覺得防彈衣是多麼累贅又厚重的東西,對女性隊員而言簡直極度不友善,然而想保命便必須穿著它工作。

    在警察學校的時候,曾經見過無數女學員被防彈衣拖累步伐,因體力不支而痛苦地喘氣,體格健壯些的女人,額邊也會流下豆大的汗水。可是眼前的這個傢伙,林入麻,穿著特種部隊NPS的軍用防彈衣,單手托著比半身更長的狙擊槍,活動起來卻那麼自然輕盈⋯雖然她並不想承認,但確實有幾分威風。

    長髮束成馬尾,瀏海也整齊地梳理好以免妨礙視線,佔優的身型在防彈衣襯托下更顯修長,目測比犬舍裡的八成的男性警官還要高,事實證明那是正確的推測。

    水野夏希邊調整耳機邊牽著愛犬來到集合點,對同僚們熱切地跟林入麻討論的話題毫無興趣,蹲著把自己水壺裡的冰水倒給Brand喝。在SFGp和NPS裡有過如何九死一生的經歷,特種部隊的訓練有多非人所承受,那些事情只有那些男人們有興趣,反正她是覺得與其聊那些無聊的話題,倒不如爭取時間休息,畢竟冒著炎夏的模擬戰還是相當吃力。

    林入麻耐心回答源源不絕的提問,伺機詢問其他警備犬的名字又溺愛地撫摸牠們,眼神偶爾會飄到沉默的水野夏希身上,但識相地沒有攀談。她看了看漆黑的特製手錶,托了托狙擊槍,示意必須回到崗位準備。




    林入麻選擇的藏身位置是犬舍最高的建築物,那用作擺放雜物、幾乎塵封的閣樓。即使預先報備所在地,還是難以判斷到底槍口從哪個窗戶對準虛擬目標。即使無從得知那個備受歡迎的狙擊手的實際位置,但那並不減她的存在感,倒不如說,是存在感過剩。

    水野夏希蹲在石壁的隱蔽角落,耳邊傳來清晰的輕哼,是耳熟能詳的老電視劇主題曲,跟現在的氣氛和環境格格不入的愉快音調。

    「林警官,能請妳專心工作嗎。」水野夏希終於忍不住透過無線電警告對方。

    「前面五個,後面一個挾持人質。」不溫不火的聲音回應道,還能聽到子彈上腔的咔嚓聲。「只要水野警官行動,我就能放倒後面的,前面你們可以應付嗎?」

    「別小看我們。」

    無線電裡只剩詭異的肅靜,林入麻輕笑一聲,食指輕貼機板,準星對著『犯人』的左肩,靜待地面的拍檔展開攻勢。

    瑟縮在角落處的水野夏希貼著牆壁,拉緊牽制Brand的繩子,仔細靜聽掩護外面的動靜。

    「左邊兩個,向你們的一點鐘方向移動。」無線電傳來語氣平靜的匯報。「左邊另外兩個,在渡邊警官的八點鐘方向。」

    細碎的腳步聲逐漸接近他們的匿藏點,水野夏希給同樣身處掩護裡的同僚打前進手勢,然後用手指從五開始倒數。



    「ATTACK!」



    警備犬們在水野夏希一聲令下掙脫束縛朝最前面的五個模擬目標撲去,緊隨其後的是舉槍迫近的警備犬隊。幾乎每天重複的訓練,對訓練有素的警備犬團隊來說易如反掌,警備犬們輕易制服假扮成歹徒的同僚,至於最後方的『人質』和『犯人』⋯水野夏希半眯眼睛眺望,只見被擊中的『犯人』按著染上藍色染料的中彈位置————右肩,而不是頭部或者心臟。

    雖然她只是留守警備犬部的小巡警,但狙擊手的職責是一鎗斃命,至少這點她還是清楚的,然而林入麻,那個被喻為神槍手的SFGp王牌狙擊手,居然沒有擊中人體要害。

    「辛苦大家了。」林入麻柔和帶笑的嗓音傳到鼓膜,更讓水野夏希皺起眉頭。

    連水野夏希也嫌棄自己的多管閒事,但同樣作為女警官,林入麻的經歷實在令她非常感興趣,近乎深感不忿,激發某種競爭心的那種煩躁。為消除胸中的鼓譟,她事前已經了解過一些關於林入麻的傳聞,包括她申請離開特殊部隊的各種謠言。

    謠言歸謠言,最廣傳的版本大概是『因為林警官拒絕奪取敵方性命,即使槍口下的是連續殺人犯亦是如此』。

    特種部隊並不需要拖後腿又仁慈的傢伙,他們需要的是精英士兵,換言之,是血肉之軀的殺人武器。所以,林入麻的調職申請幾乎即時通過,然後加入與SFGp相比幾乎毫不亮眼可言的NPS。

    如今親眼見證林入麻的攻擊方法,水野夏希心裡也有了個大概。








    在空曠的陰涼處下,林入麻拿著乾布和其他獨門工具,坐在摺椅上仔細地擦拭著平放在雙腿上的狙擊槍。

    她是故意獨處的,明瞭這點的水野夏希在不遠處望著那落單的身影,還是牽著已經卸下防彈衣的愛犬走過去。看似全身貫注於保養槍支的女人可沒有鬆懈,職業使然,又或許是與生俱來對風吹草動較敏感,在水野夏希稍微靠近的瞬間便立刻抬頭,意識到來者何人後露出友善且帶著陽光氣息的笑容。

    兩個依然穿著厚重防彈服的女警官四目相交,站著居高臨下感覺略微彆扭,於是水野夏希乾脆坐在林入麻身旁的草地上,也讓Brand趴在她腿上開心地擺尾喘氣。

    雖然貌似沒有前晚那麼不愉快,然而兩人之間約莫五呎的距離,還是讓林入麻不禁苦笑。

    「要是水野警官有事想問,請儘管問。」林入麻依舊清理著槍管,單手托著槍支的動作純熟得彷彿那份重量跟羽毛相差無幾。

    一貫柔和的嗓音大抵是她的特徵,有種令人慢慢放下防範的能力,連那顆擅長計算風向和子彈偏差值的頭腦,也能容易看穿他人的心思。

    被看破心思的水野,默默撫摸Brand的背,糾結著到底應否把憋在心裡的問題直接提出,畢竟過問別人的私事並不符合她的作風。

    可是她真的很想知道————為甚麼作為神狙手的林入麻,寧願背負『被特種部隊除名』的恥辱,也不願意殺死有餘辜的罪人。

    往身邊儼然比自己高大許多的女人瞥一眼,她深呼吸。

    「為甚麼沒有打中要害?」水野夏希看著Brand無辜的眼睛問道。

    林入麻擦拭狙擊槍的動作頓了頓,若有所思似的放緩了手的工作速度,微微翹起的嘴角滲進一點無奈。

    「不是沒有大中,而是不想打中。」狙擊手的語氣平淡,這句話,她已經向不同人訴說過無數次。「『不打要害的狙擊手是廢物』⋯雖然被這樣說過幾次,但是犯人的性命也是性命,與其殺死他們,倒不如讓他們乖乖接受法律制裁,在監房懺悔吧,我是這麼想的。」

    多麼崇高的理念啊,水野夏希腹誹,可也是那麼不捨實際、聽上去那麼愚蠢又殘酷的理念。

    沒有那麼多良心發現浪子回頭的罪犯,會珍惜自己被饒過的小命的罪犯不多,渴望以死贖罪的罪犯很多,寧死也不願意被抓住的罪犯更多。

    而且,更多時候身為受命赴前線的執法者,她們根本沒有選擇。

    「可是妳這樣怎麼能在SFGp待兩年?那裡可沒有讓妳選擇生死的權利。」水野夏希心不在焉地摸著愛犬。「妳也肯定————」

    妳也肯定殺過人吧。

    最後的幾個字節並沒有從喉嚨滑出,幸好它們沒有衝口而出。水野夏希連忙望向林入麻,後者默默盯著手裡的狙擊槍,眼簾低垂,溫暖的微笑在不知不覺間褪去,卻又迅速打起精神來繼續擦拭的工作。

    意識到自己說錯話,急於在腦裡尋找話題轉移焦點之際,水野夏希注意到對方那有一絲不利索的動作。

    右肩,單手拿起狙擊槍的時候,右肩有一瞬間脫力,不自然下沉的反應。

    「妳的右肩⋯」蹩眉,水野夏希觀察著對方的動靜。

    狙擊槍的後座力可是全部槍械裡最低,而且像林入麻這種老手,決不會出現姿勢錯誤。可是,那動作以及那身體反應,確實跟她以往見過擁有後座力後遺症的同僚非常相似。

    「嗯?啊,這個是後遺症。」林入麻笑著揉了揉右邊肩膀。「以前突發情況很多,危急情況下作戰少不免會受後座力影響,久而久之就變成這樣了,不過只是很小事而已。」

    所指的以前,恐怕就是待在SFGp裡的時候吧。水野夏希暗自揣測,那種特殊部隊可不像鎮守城市的警察,甚至連NPS遇到的突發事件也比不上的規模⋯自然不是匿藏於某處等待放冷槍的情況。

    危急情況,亦意味著或多或少會有身不由己的時候,而當迎來人命關天的那種時候,作為狙擊手亦只能⋯⋯



    完成清潔槍支的善後工作,林入麻背著狙擊槍毅然站起來。

    「若然沒有其他事情,那我就先去換衣服了,林警官也趕快換掉這身裝束吧,天氣太熱了。」貌似沒有被影響心情,林入麻那輕描淡寫的語氣,敲打水野夏希的耳膜卻像極故作輕鬆。

    沒有回應林入麻客套的點頭告辭,她依然在原地撫摸著愛犬,目光落在漸漸遠去的狙擊手的背影。



    林入麻經歷過怎樣的場面,有過怎樣的心境轉變,那些只有她本人才知悉。



    但能夠肯定的是,她的確殺過人。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0 4
    無題隨筆(林入麻x水野夏希 v.s. 白緋)


    「林警官,妳沒有權力擅自襲擊任何人,現在這位傷者有肋骨斷裂、右手臂骨折還有腦震盪,妳知道這有多嚴重嗎?」

    白石曲起食指敲著檢查報告,臉色凝重,然而坐在她對面的警官並未被震攝。

    「不然妳覺得為甚麼我會在這種時候在這裡?」

    林入麻拉了拉制服胸前“NPS”的標誌,盯著跟自己相貌如出一轍的醫生,毫不掩飾眼神裡的不爽。上班時間卻被隊長踢出來,被迫帶著悔過書來到翔北緊急救命中心,就只因為她先發制人制裁了一個罪犯,這像話嗎?

    「這位是被妳傷的受害者,難道妳真的沒有悔意嗎?」

    「白石醫生,妳看這個是甚麼?」林指著制服外套上的徽章。

    「警察部隊的徽章。」

    「正確。」傲氣的淺笑在林的臉上邁開,她壓著桌子往前傾,道:「警察警惡懲奸,白石醫生妳有意見?」

    「在巡警找到證據之前,妳的行為跟傷害平民沒有分別。」白石沉著眉頭,往後靠著椅背拉開彼此的距離,用冷酷的目光居高臨下看著屢次挑戰她底線的警官。

    「他的手都快碰到我屁股了,這樣還不算犯罪?自我防衛聽過嗎?」林嘲諷似的冷笑。「站在道德高地說些漂亮話當然很簡單,不懲誡罪犯的後果由誰來承擔?」

    「就算是這樣,制服的方法也有很多種。」

    「我選擇的就是這種方法。」

    「我想我們已經沒有甚麼好說了。」白石語氣冷淡,整理好檢查報告然後徑自站起來,不給這個傲慢頑固的警官一個正眼。「這件事我們已經交給巡警部處理,同時請妳謹記,傷者住院和治療的開銷也是由政府支付。換言之,替妳的行動買單的是市民。」

    挑眉,那再明顯不過的挑釁令林臉上的微笑回落。

    「白石醫生好像對我很有意見。」林盯著那深藍色的背影。「別用市民來當擋箭牌了,漂亮的話也省掉吧,堂堂正正地分勝負如何?」

    白石扭頭,審視著毅然下戰書的警官,擰起劍眉。







    「妳⋯」

    「妳⋯⋯」



    水野夏希和緋山美帆子瞪著對方,連瑪麗珍也目瞪口呆地來回看著眼前長相一模一樣的兩個女人。呆然張著嘴巴,瑪麗珍的視線又回到伏在酒吧桌上,喝得爛醉如泥的兩個巨型“雙胞胎”。兩個白石,兩個緋山?不對,白石和另一個警官雖然長著相同的臉蛋,但性格迂異之極豈止南轅北徹那麼簡單,簡直有如水火不容,是滿桌東歪西倒的啤酒罐也難以化解敵意的深仇大恨。

    這個月的酒水單鐵定要這隻有血統證明書的白柴犬承包,一毛錢都不能少。瑪莉珍喃喃自語著,收走緋山手邊的紅酒杯,不斷給依然一臉恣意觀察著白石的她打眼色。

    「妳就是水野夏希?」緋山打量著跟自己如同鏡像倒影般相似的女性,樸素的沉色制服上寫著MPD,右臂還印著K-9的警隊徽章。

    猶然記得從前看過世界奇談大全之類的書籍,世上有跟自己長得極度相似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吧。緋山托著下巴,與她對視的水野默默點頭,聽到某個狙擊手含糊不清的胡言胡語,頓時露出不悅又嫌棄的表情。

    「這傢伙的手機裡盡是男人電話號碼,所以就能叫妳過來了。」緋山指了指白石旁邊同樣伏在桌上的林。

    「這是甚麼一回事?」水野原地不動盯著醉熏熏的狙擊手。

    「這傢伙說做手術分勝負不行,槍法分勝負又不公平,那就去拼酒量好了,酒後套話還真方便吶。」緋山揚起帶著玩味的笑,戳了戳白石的手臂,惹來醉後脾氣性情大變的白石一聲不滿的悶哼。「聽說喝了三罐啤酒就這副樣子了,這兩個傢伙。」

    「⋯蠢死了。」水野盯著林的眼神盡是鄙夷。

    「對吧。」緋山拍了拍旁邊的空座。「我可抬不起這麼大隻的酒鬼,趁她們醒來之前要不要來喝兩杯?」

    沉思掂量片刻,水野還是坐下來點了杯紅酒。

    「這位⋯平時也是這樣的嗎?」她望著現在依靠著緋山手臂陷入熟睡的白石。

    「不,這個優等生脾氣太好了根本沒敵人,我想她只是碰巧壓力大而已。」

    水野無奈地看著坐在自己和緋山中間的兩個醉鬼。

    兩個蠢蛋。


返回
发新帖 汇入LOFTER文章(回复此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