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散文(含CB3部份設定) 白狼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1027

作者:白狼

也許同居是這樣的,原链接: http://whitewolfyyuri.weebly.com/cb3-after-ep1-living-tgt.html

如果白石遇上了白石?,原链接: http://whitewolfyyuri.weebly.com/cb3---if-shiraishi-meets-shiraishi-from-cb2.html

EP1.5,原链接: http://whitewolfyyuri.weebly.com/cb3---ep1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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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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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同居是這樣的

    「我說⋯妳家裡還真只有一個房間啊?」緋山抱著懷裡還沾著灰燼、僥倖逃過火劫的物品,佇立在玄關駐足不前,瞪大眼睛盯著這家公寓套房的女主人。

    「一天至少十二小時都在醫院度過,而且一個人住的話,買那麼大的公寓也根本用不著,買小套房還能省錢,不是嗎。」白石泰若自然地挪動著堆放在走廊的紙箱和沉重的紙箱,可以窺探到裡面全是醫學書籍,不過似乎被擱置許久亦不曾被歸位在理應出現的位置。

    話是這麼說,可是從這裡凌亂不堪又有種塵封味道的跡象看來,白石本人大概也不怎麼回家休息,更遑論清潔打掃和做飯,看,根本連新居入伙之際搬過來的紙箱都沒全部拆開,一部份還堆放在角落和格外顯眼的廊道中央。

    有點意外,那名印象中連貼書記標籤都要根據角度、長短和顏色配合得天衣無縫的優等生,白石惠,那個工作桌上總是整理得乾乾淨淨,一切都如同她得行事作風那般有條不紊。那麼執著於條理又完美主義者的優等生性格,居然能容忍家居環境如此的⋯⋯欠缺打理。

    什麼嘛,這簡直就跟一個中年單身漢的家毫無分別啊。

    「就算是這樣,妳不會真的要我睡沙發吧?」緋山蹙眉,小心翼翼地繞過某個攤放在牆邊的紙箱,來到可稱為狹窄的客廳。

    數個靠牆的桃木書櫃、電視機和布沙發。寥寥可數的傢俱和電器已然鋪上一抹薄薄的塵,沙發倒是依然保持著無瑕雪白,活像從未受過任何重量的欺壓,恐怕白石平時連瞥也不瞥一眼,她的腳已經逕自步入臥室倒頭大睡了吧。飛行醫生的工作量和當值時間比其他醫生要高出至少兩倍,工作環境更嚴峻、危機四伏,同時又不缺文書處理和開會的繁瑣職責。這些非常人能承受的壓力,在翔北待過幾年的緋山自然比誰都更清楚,而成為獨挑大樑的Leader的白石,更是成為了翔北緊急救命中心留宿時數遙遙領先的紀錄保持者,有名得連醫學界都戲稱她為“急救界的幽靈”。

    前方的白石終於把紙箱和雜物清空,騰出一條通往臥室和浴室的路。一般人讓客人看到家居這副模樣肯定會尷尬害羞得無地自容,然而這七年間,面皮厚度變得能直迫法式長條麵包的白石,此刻還神清氣爽地轉身,朝審度著她的緋山微笑道:

    「是緋山醫生先說要住我家的吧?」

    「⋯我覺得那是我這輩子說過最蠢的話。」緋山斂眉,忍住嘴角因怒意的抽動。「算了,我還是住民宿好了,不勞妳費心。」還特地加重“費心”兩字的語氣。

    這得寸進尺的醫書宅女,掛著那悠然自得的笑容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幸災樂禍,緋山腹誹。轉身就要抱著隨行物邁出一大步,目標理所當然是白石家的大門。豈料手肘被一道不輕不重的力道從後握住,害緋山抱著的物品差點因失去支撐而掉落,幸好千鈞一髮被她緊緊抱穩了。

    自知差點害婦產科醫生出窘態,白石苦笑著說抱歉,隨即收起先前戲謔的態度。

    「我一般會在醫院留宿,回家也只是洗澡和拿點替換衣物而已,所以緋山醫生可以睡我的床,床單、被褥和枕頭已經換新的。」

    緋山一臉匪夷所思的模樣盯著白石,這名飛行醫生還帶著溫厚柔和的淺笑,稍低的語氣誠摯。原來“急救界的幽靈”的稱號背後的故事,是真的?

    白石惠,真的是人類嗎?

    「哈?那妳也總有回家睡覺的時候吧。」

    「那就睡沙發。」白石輕描淡寫地回道,確實,急救醫生可謂世上最習慣睡沙發的存在,事實上因疲憊也顧不上背脊壓著的是高級床褥,還是粗厚還帶著濃厚消毒水味道的麻布沙發。

    事實歸事實,讓套房的主人、比誰都更需要優質睡眠的白石,讓她睡沙發這件事著實讓緋山過意不去,甚至還漸漸覺得⋯惱怒。

    白石惠明明深知過份鞭策自己只會弄巧成拙,過去七年裡卻依然一直馬不停蹄地工作,獨自扛起人手不足帶來的影響和無人承擔的責任,真是自信得覺得自己是鐵人呢。

    但是更氣的是,當初選擇離開的緋山美帆子,亦是把白石惠推向這個惡性循環的原因之一。

    可是人生,不就是充滿分歧和別離的嗎?當時的她根本無法預測到人手會這麼短缺。

    「我拒絕,就當做我沒要過妳幫忙吧,我要走了。」緋山沉著眉,心意已決,至少她能給白石一個能好好休息的家。

    「不幫助同伴度過難關的傢伙最差勁了,我可不要當這麼差勁的人喔。」白石像鬧彆扭的孩子般撇撇嘴,理直氣壯把“責任”歸咎於致意離開的婦產科醫生。她收回以奇怪姿勢握著對方手肘的手,臉龐蕩開的笑更為敦厚,柔聲道:「而且,我想知道更多緋山醫生在這七年裡的經歷。」

    緋山維持側身與白石四目相對的姿勢。

    這個女人,個子高、四肢修長還有一雙寬肩,或許正因如此白石惠才會覺得這雙肩膀足以承擔比常人更多的擔子,負重越多,越跑得不知疲憊,不知不覺便變成在眾人前頭的領導者。

    其實,這次的再遇,讓她對白石另眼相看————敬佩她的毅力,欣賞她的覺悟和成熟。

    從前的白石惠不過是隨波逐流的優等生,然後她立定決心繼續留守猶如戰場前線的飛行醫生崗位,而現在的她,有種令人打從心底渴望追隨並輔助她的魄力。

    想再次與白石並肩前進。

    所以她才會再次回到翔北。

    「要我住下來首先得徹底打掃這裡。還有白石,妳真的是我遇過最邋遢的女人。」

    「緋山醫生還是一貫地嘴上不饒人呢。」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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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白石遇上了白石

    討厭藍澤說這種連覺悟也沒有的窩囊廢們只會成為累贅,更討厭藍澤主張的苛刻且拔苗助長的鍛鍊方式————然而白石不得不承認,這些被自己悉心呵護栽培的實習生們,在急救現場確實只是令人必須分神的存在。

    「醫、醫生!那邊發生二次山崩了!請您到那邊看看!」踉蹌跑過來的救災人員神色慌張,扶正沾滿灰塵和泥土的安全帽,向蹲著的兩名急救醫生求助。

    其中一名年輕男醫生聞言,臉色隨即刷白,拿著導管的手比之前抖得更厲害。旁邊專心檢查著傷者胸腔的白石抬眼看了看瑟瑟發抖的實習生,斂眉,二話不說拎起急救包站起來,沉靜道:「你留在這邊,這個傷者有高壓氣胸跡象,刺穿肺部然後立刻送上直升機。」

    「可、可是我沒有———」

    「沒時間了!冴島護士會幫助你的!」

    急救必須爭分奪秒,胸膛內的鼓譟使白石不禁加重語氣,然她也沒放軟態度安撫對方的閒工夫,冴島朝她含頷示意,隨即把手術工具遞給被白石震攝到的實習生,敦促他趕快施行急救。這裡至少有冴島,白石旋即動身跟隨救災人員跑往發生二次山泥傾瀉的地點。

    「醫生您沒事真的太好了,剛剛我才在那邊看見您呢,原來您已經那邊去了。」救災人員喘著粗氣說著,突然又氣憤道:「那邊應該有四名傷者,是一家四口,明明說了很危險但他們還硬要回去拿家當,真是命都不要了!」

    白石皺眉,她抵達現場後一直跟翔北的同僚們待在臨時救傷站,為何對方會說剛才在另一邊見到自己?難道是混淆了其他醫院的醫護?

    她微微搖頭,當務之急是觀察現場環境,再思考最佳的救援方法,還得同時安排現場的救災人員配合行動。



    連日來的滂沱大雨沖散山泥的根基,偏遠地區的老舊房子大多依山而建,日久失修的情況下面對來勢洶洶的山泥傾瀉猶如手無搏雞之力的嬰孩。天色昏暗,雨勢並無停頓的跡象,因地區偏僻,救援工作比預期中遇到更多阻滯。

    冒著毛毛細雨,運動鞋踩在濕滑無比還混雜砂石的地面,白石毅然進入已經被封鎖起來的災區。救災人員匆匆往返,乍看之下是略微混亂的狀態,其實不然。用擔架抬走的傷者的手腕上都掛著不同顏色的牌子,有些傷勢較嚴重的還有做過基本但專業的包紮,搬運頹垣敗瓦的人員都似乎有著共同的方針和目標,簡直就像————有誰已經給他們相當明確的指示。

    除了翔北之外還有其他醫院的前線人員趕過來了嗎?白石不禁狐疑,記憶中出發前還被告知短期內無法得到其他醫護的增援所以會比較辛苦。


    「醫生,請問那邊剛救出來的女性該怎麼辦?她骨折了!」


    聽到對醫生的叫喚,白石反射性朝嗓音的方向看過去,殊不知另外的救災人員與她擦肩而過,逕自跑到前面,頭部擠進那棟被山泥壓得東歪西倒的房子裡,不消一會又點點頭跑去其他地方。

    醫生?那麼危險的環境裡居然還有醫生?那應該不是翔北的人,是碰巧災民裡有當醫生的嗎。白石依舊眉頭深鎖,向帶路的人員道謝一句後,拿穩沉重的急救包瞬即朝倒塌房子的方向小跑過去。

    陳舊平房如今歪歪斜斜已然不成形,且在救災人員用機器支撐之前隨時有徹底倒塌的危機,只剩剛好足夠一個人通過的隙縫,這狹窄的空隙是唯一能通往內部的通道。白石小心翼翼避開外露且欺在眼前的鋼筋條,時刻留意凹凸不平的地面,跨越雜物和建築廢料等障礙後,終於看見人影。

    微弱的光從瓦礫的空隙滲進來,那個人穿著偏深色的衣服,正在以有點不自然的姿勢蹲在地上。白石加快步伐前進,目測人影身處的內部足以容納三個成人,理應可以不用後退也能騰出空間讓對方先循著原路離開。

    「能聽得見嗎?這裡很危險的,請您盡快離開!」白石探身蹲著走進內部,進一步接近那個人影。

    由始至終背對白石的人聽罷,右手的動作突然頓了頓,接著又繼續接著方才的動作。拒絕回應和離開的人,右手拿著一卷染血的繃帶,包紮的對象是⋯白石稍微瞇起眼睛盯著前方,在倒塌的厚牆下面的居然是,一個滿面灰塵血污交織的小孩子。

    心感不妙,白石也顧不得安全和倒塌危機連忙湊近。當神秘人已經近在咫尺之際,她終於能隱約看見對方的深藍色背上,印著一行異常熟悉的白字。

    即使被泥濘和塵土覆蓋大半,即使連整身的深藍色制服也被染上血和土的顏色,白石也絕不會認錯⋯。


    「這孩子已經不行了。」


    凝重的聲音傳到白石耳際,這熟悉卻有有點陌生的聲音⋯不可能的吧,不,應該不可能的。

    白石皺眉看著已無氣息的孩子,視線又移到那個人緩緩轉過來的身影————簡潔束成馬尾的烏黑長髮,剛好及眉的瀏海,正經八百又略顯嚴肅的神情。還有那身深藍色的制服,那還塞著一兩本筆記的軍藍色外套,左胸前的名牌上寫著的名字:白石惠。

    唯一跟白石不同的是,眼前的女性額頭還淌著血,左手也明顯有外傷所以一直垂在身側,一身制服也被打濕,狼狽不堪。

    白石瞪著眼前的女性,霎那間頭腦一片空白。


    「就算活著也等不下去的,這裡根本沒人指揮,到底為什麼?」


    與白石擁有相同面容的女醫生冷冷問道,語帶慍怒。


    「妳到哪裡去了?白石惠。」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19
    0 4
    EP1.5


    有些生命被平安地帶到父母的臂彎裡,也有些生命打從哇哇落地便得不到親情的溫暖。


    起初緋山依然不願意相信,世上居然存在著不愛親生骨肉的人,然而現實是,能毫不猶豫在放棄養育權聲明書上簽署的母親,大有人在,但更令她髮指的是那些懷胎十月後的女性,幾乎也不需要特別心理輔導———反而因得知孩子能交託給政府撫養,如釋負重。

    起初,起初她依然拒絕相信人性能如此殘酷,理性上能理解世界之大,必然有各種各樣的人,可心理上還是不禁覺得絕情是多麼淒涼的現實。

    婦產醫院的前輩們說,大家都活到這個年紀了,生死關頭最易見人情冷暖,緋山妳再多碰上幾次放棄養育權的母親,再多拿著聲明書跑幾趟,往後就不會依然覺得萬分糾結了。他們還說,妳可以勸一次,勸兩次,勸五次,但是不能無止境地盼望那些母親們終會回心轉意,因為通常走到這步,她們早已麻木了自己的心,麻木了,才能提出放棄養育的宣言。


    緋山妳再繼續糾纏下去,有時候可能是對她們的二次傷害———他們如此叮囑。


    可是放棄養育孩子的母親,不也同時在傷害未來還有漫漫長路要走的孩子嗎?或許有時候是情況和環境不許可,所以被迫放棄撫養權,但是如果擁有撫養親生骨肉的條件,又為什麼要對彼此造成終生無法彌補的創傷?

    緋山的固執和倔強也讓她碰過壁,也有被屢次痛罵『一個高薪厚職、不是人間煙火的醫生又怎會懂得我們的感受?』等刺耳無比的話語。人心肉做,唇槍舌劍也會割破醫者的心,不過比起目睹母子從此分離,以及往後會每天纏繞大人和小孩的煎熬相比之下,緋山暫時受到的言語傷害簡直不值一提。她的心已經破裂過一次,往後也能慢慢癒合,但是有些心靈創傷是一輩子都無法痊癒的。

    所以不論拿著放棄聲明書來回多少遍,不論再浪費多少唇舌,緋山也依然期盼自己的勸說能拯救一段面臨破裂的親情。

    為了不讓患者後悔或留下遺憾,也為了拯救自己能繼續行醫的信念和動力。



    就像現在,即使轉職回到翔北緊急醫療部,也依然做著同樣的事情。



    「當時為什麼沒有告訴救護人員您有身孕的事情?要是再耽誤幾分鐘,母子也可能陷入生命危險的。」緋山從床尾抽出病歷表翻閱,文件夾裡還附帶一張格外熟悉的表格,上面簽著落款。她抬眼看著傷者———同時是一名剛產下嬰兒的母親,稍微深呼吸後改用較為溫和的語氣,接話道:「請問您真的清楚了解這份聲明書的意思嗎?」

    初見之際還生龍活虎地向著新人們嘶吼的產婦,如今臉色略顯蒼白,有點虛弱地點點頭。

    「簽了這份文件之後,您的孩子將會交由社福機構暫時監管,直到找到合適的領養家庭為止,而且您很可能日後也無法與孩子相認。」這份聲明書大概是某個醫生或護士奉命交給患者的,謹慎起見,緋山取出聲明書放在床尾的小板子上,再三重申聲明書的意義。

    婦人面不改容,木訥地又點了點頭。

    見狀,緋山無言望著彷彿失魂落魄似的婦人,把病歷表放回原位後,雙手手肘壓著小餐桌略略往前傾,沉眉道:「恕我直言,假如您本來打算不要這個孩子,那您應該早就墮胎了,不會辛苦懷胎六個月。」

    那為什麼等到小生命降臨之後才決定放棄?———婦人從緋山的目光裡悟出這個質疑。

    許是出於內疚,婦人不自然地迴避女醫生的注視,不安地揉捏著雙手。

    「⋯醫生妳,為什麼知道我懷孕了?當時其他醫生也沒有看出來⋯」婦人唐突地問道。

    「因為我本來是婦產科醫生,也算是接觸過許多不同的孕婦和病例。」緋山順著對方的話題給予回應,跟患者交流也是一門高深的技巧,若然能就此慢慢讓患者敞開心扉,那麼勸說成功的機會便更會倍增。「而我也知道,通常不想被醫護知道懷有身孕的人,都會認為能在衛生間自然分娩,然後千方百計將嬰兒棄置。」

    婦人心虛地捏了捏自己的手,連串極不自然的動作被緋山盡收眼底。

    「許多時候孕婦也是因出血過多而有生命危險,自然順產不出問題的機率相當小,就像您的胎兒其實出現腳下頭上的情況,沒有醫護在場的話肯定會出事的。再說了,憑DNA檢驗很容易就能找出生母,分娩現場也一定有您的血,所以絕對跑不掉的。」緋山平靜地陳述出一般人難以接受的反倫理道德行為,嚴肅的神色實在讓婦人更不敢直視她。

    斂了斂眉,緋山柔聲道:「不過當時及時趕上真的太好了,重要的是現在您們母子平安。」

    意識到眼前的醫生並沒有說教,也沒有帶著偏見看待自己,婦人也不其然舒一口氣。她又緊張地捏了捏雙手,躊躇著應否繼續跟醫生對話,最終猶豫半響還是開口了。

    「醫生妳⋯一定很喜歡小孩子吧,也有自己的孩子嗎?」

    這次倒是緋山顯得措手不及了,畢竟這種還算是比較敏感的私人問題,亦等同必須再一次面對某個她非常討厭面對的事實。可是為了勸說患者再多加考慮,也只能硬著頭皮應對。

    「作為婦產科醫生的話⋯我想某程度上還是挺喜歡小孩子的吧,不過可惜的是我還沒有自己的孩子,恐怕也沒辦法擔起作為母親的責任。」一道苦笑在緋山臉上漾開。

    婦人的眼神充斥疑惑。

    也難怪,別人通常只能看見醫生的風光表面,卻無法參透這份職業背後的種種辛酸和影響。舉例說,整個翔北緊急救命部除了守得雲開見月明的藤川和冴島外,差不多年紀的同僚也依然是單身———明明早已錯過適婚年齡,都快要進入高齡產婦行列了,卻還是形單影隻。

    不過,這也是他們所選擇的路,每條路也有必須取捨的物事,而醫生選擇的是⋯

    「如您所見,我們經常連續值班二十四小時以上,家居也要求在醫院附近,每天要處理的患者多不勝數,偶爾出勤的時候還會遇上危險———」緋山認命似的笑了笑,輕描淡寫繼續道:「連交往的時間都騰不出來了,更沒有照顧小孩子的空暇,這樣也對小孩子不公平。」

    婦人的目光瞬即黯淡下來,嘴角揚起淺淺的苦笑。

    「比起我們這種什麼也沒有考慮過就生孩子的人⋯醫生妳更有資格當父母。」

    聞言,緋山沉思片刻,習慣性地摸了摸下巴。

    「我覺得,有獨自迎接生命的勇氣,已經很了不起了。」她微笑道,還依稀記得當初首次出勤時,與婦科和嬰兒結下的不解之緣,還有那個時候逃避了的自己。「凡事總有轉機,只要有這份勇氣,往後也能跟孩子手牽手跨國難關的。所以,請您再考慮是不是真的要放棄養育權吧,我幾個小時後再過來看您。」

    說罷,緋山把已經簽署好的聲明書遞回去給婦人,禮貌地鞠躬後才離開。







    「還以為緋山醫生已經名花有主了。」

    深夜時分,肅清的護理站裡突然響起白石的聲音,著實把正在聚精會神寫文件的緋山嚇了一跳,墨水差點在紙上停留太久而化開。

    什麼跟什麼?名花有主?白石這傢伙是不是工作壓力太大,終於精神崩潰了?⋯慢著,難道是今天較早前的那些話⋯⋯

    「白石,妳偷聽我和高橋小姐的對話?」緋山扭頭惡狠狠地瞪著擦身而過的白石,語調比平時的慵懶和自信瞬間降溫了不少,是類似威脅般的態度。

    「妳們在病房裡聊天自然會被其他人聽到的,所以那並不是偷聽。」白石言之有理,然而合情合理地聽到他人的交談內容的行為,還是無法消除緋山心底的反感。

    當了領導之後,嘴巴就壞得更加變本加厲了啊,緋山暗忖。本來以為歲月能漸漸磨平一個人的稜角,然而白石侃調她或出現意見相左的時候,語氣和用詞也跟七年前一模一樣,還是那麼不費吹灰之力便能讓人冒火三丈。

    但緋山可不一樣,經驗和年紀確實讓她下意識收斂了脾氣,也充份地學會如何應對不同性格的同僚。對著那個只懂得偶爾嘴巴耍壞的書呆子袋鼠,緋山只要保持沉默就好了,那麼對方也會自然因沒有話題而不再來招惹她。

    她喝了口熱茶,木無表情地打開了筆記電腦,開始輸入自己的筆錄資料。



    「因為藤川請假了,所以這週末又要緋山醫生值兩天夜班了。」白石抿了抿唇,苦笑道:「抱歉吶,這麼大的工作量也害緋山醫生沒辦法挪出時間認識新的人吧,我會儘量改善工作編排的,讓大家不用那麼辛苦。」

    「不是這個問題。」敲打鍵盤的聲音倏地停止,緋山盯著屏幕,沉聲道:「減輕我們的工作就等同增加妳自己的工作量,Leader過勞病倒的話不就只會增添累贅了嗎?」


    不,也不僅僅是這個問題。


    認識新的人?白石從什麼時候開始連她的私生活也要管了?這是在著急什麼?緋山不耐煩地用食指反覆輕敲鍵盤,纖眉也快皺成一團。

    「回來這裡是我的決定,也早知道會忙得焦頭爛額———白石,妳聽好,現在我依然是單身根本和工作量和崗位無關。」緋山轉身面向似懂非懂又有點困惑的白石,雙手環抱胸前,語調平淡道:「作為醫生,我們陪伴患者們的時間會比陪伴家人多,就算下班了,身心也離不開醫院的事情。而我的伴侶必須理解並支持我所選擇的這條路,如果連這一點也做不到,也毋須勉強了。」

    「但是這樣的人⋯」

    「但是這樣的人還沒有出現,所以我到現在還是單身,就是這麼簡單。」緋山斬釘截鐵下總結,畢竟繼續重提這個事實還是挺惱人的,有種多重心靈受創的感覺。

    白石看著頓時變得有點自暴自棄似的緋山,忍俊不禁,用敦厚的嗓音打趣道:「我覺得緋山醫生的眼光應該挺高的,擇偶條件不止那麼少吧。」

    「個子高、頭腦好、高學歷、目標堅定、有上進心、有毅力、有行動力、脾氣好、沒有惡習,收入就算了反正我一個人的薪水也綽綽有餘,只要會下廚就好。」緋山頗為認真地盤點著理想中的擇偶條件,十根手指頭也數之不盡的條件,實在讓白石大開眼界。

    也⋯怪不得緋山醫生直到現在還⋯⋯要遇上符合這連串要求的對象的機率,大概跟中彩票相差無幾?

    「真嚴格呢,緋山醫生。」白石苦笑道。

    「當然,挑伴侶可是一生一世的啊,不能馬虎了事。」緋山輕哼一聲。「那妳呢白石,這麼泰然自若的樣子,是有男人了?」

    「有喔,名字是D.H。」白石不假思索回應道,臉上還揚起敦厚的微笑。

    「哈?居然還是外國人?!」緋山還激動得破音了。「職業呢?在日本認識的?交往很久了?」

    「嗯,對方也是在日本當醫生的,交往差不多十年了。全名是Doctor Heli,很帥氣的名字對吧。」

    白石的笑容既無邪又純粹,而另一邊的緋山則眼珠子都快要氣得直瞪出來了。


    「⋯⋯殺了妳喔。」
  • 版主 ifyou 2020-8-19
    0 5
    好強大的能力!轉眼就轉貼完!
    能否協助將連結及作者名字也加左進去?謝謝
  • 12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2020-8-20
    0 6
    ifyou 好強大的能力!轉眼就轉貼完! 能否協助將連結及作者名字也加左進去?謝謝
    额,可以手动加,作者名字写什么?白狼?
  • 版主 ifyou 2020-8-20
    0 7
    花田里是七色的脑洞 额,可以手动加,作者名字写什么?白狼?
    是的白狼,麻煩你了!因為答應了每個作者都會標示名字及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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