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淺褐色自動門分別向左右方開啟,林入麻再次踏入SuperCute,無心欣賞繽紛可愛裝潢,急急走到櫃檯。
「無限期休假…」跟林在電話中所詢問相同,她還是想來碰碰運氣「那有什麼方式能聯絡上緋山さん」
櫃檯的年輕女孩遞了張名片給林,緋山美帆子下方那一行數字正是她不管打幾次都無法接通的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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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我把房子退租了,搬過來跟妳一起住?」
兩人合力把矮櫃推進牆角後,冴島環顧緋山的新住處,忍不住再提了一次。
「別這樣,好不容易可以擺脫妳的」緋山蹲著整理地上電線,插上立燈插頭,一房一廳小小空間登時暖亮起來。
「起碼有個照應」
「冴島…妳做的已經夠多了,真的」緋山拍拍冴島肩膀「藤川也等妳好多年,是時候把他娶進門了」
一次扛了兩個紙箱,只露出半顆頭滿是大汗的藤川,嚷嚷著再不說要放哪他就隨便亂丟了。藤川跟冴島提過幾次要結婚的事,她遲遲未點頭,原因不言自明,就是放不下緋山。
緋山被刺傷那一刻,本來在她身後的冴島走下台階吩咐場控流程要抓緊些,正好與兇手擦肩而過。至今冴島仍然會想,是不是再晚個一分鐘離開緋山身旁,事情就會都不同。
「工作呢?都停了?」
「嗯,全部」
「就在妳去見了林以後」冴島就不明白幹嘛緋山還要特地去見林「難道她又對妳做了什麼嗎?」
「不關她的事,我是太累了,無法收拾的疲勞,持續努力很累,各種堅持很累,不能認輸很累…」緋山拋出一連串答案「遇見林,更覺得都是假象,她只要勾勾手,我就想著全部放下,很可怕,所以除了逃走我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至少先消失一陣子吧,反正現在肩上擔子也輕了些」
好看的外表,常常為之所累,工作也好、私情也好,多年前緋山確實沒有拿捏好和導演的距離。
前田櫻子因殺人罪被起訴,最高裁判所無期徒刑定讞後,家中經濟因前田官司及賠償而不如以往,兩個稚齡女兒都進了保育所。緋山幾經輾轉找到她們,長期匿名挹注教育費用。
她們目前都大學畢業,也好好地長成大人了,算是彌補她對前田、對兩個孩子家庭破碎的虧欠。
「林到底哪點可以讓妳看得上?除了那張臉」
「我很難說明…」
某個拍攝現場,林主的劇得到主演女優賞消息傳來,眾人起鬨著請客呀請喝酒呀,她笑道好啊好啊,不狂不亢不惺惺作態,轉身又投入哭戲的拍攝,絲毫未受影響。
「或許是喜歡她的自在」要更精確地說,可能也是羡慕。
沒說服力毫無理性可言的虛幻理由,讓冴島殘存一點點說服緋山的希望消失無蹤。明知速效抑制劑傷害頗大,還是選擇注射入自己身體,緋山動情了才會如此害怕在林面前失去自持,而人心又豈是抑制劑就能壓抑?
緋山能找到所愛,冴島樂觀其成,只要這個人不是林。並非她不好,她是自在,而且太自在了,愛上這類人很難有什麼好下場。
冴島揉著太陽穴。